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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东流自认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但他也不是什么善人。
“孽障。”
“你该死。”
“杀。”
“……”
下一刻只见数位少林首座高僧皆目眦尽裂,身形如狂风怒涛,携狂怒之势朝暮东流扑来,身形自远处转瞬而来,气势之盛已然超过之前所遇到的一些掌门太多。
“诸位可别让我失望啊,我,要出刀了。”
暮东流脚尖一点身形如飘絮寒雪直直向后退去,话落之际,原本略显普通的手中刀似乎爆发出难言的锋锐之感,那斑驳的锈迹此刻更像是染的血。
直到此刻,他终于爆发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与之前随意的挥刀不同,此刻,他已全神贯注于刀上,面对少林三位当世高手,此间没有人可以无视,即便是他,也不得不全力应对,更何况,远处还有一位观战的少林主持和之前出手偷袭的心眉。
他的刀,或许只是简单的劈砍,但当他此时全神贯注之下便不同了,试问一把融入了一位绝顶高手自身精气神的刀又怎会是一把简单的刀,再加上他那骇人的劲力与内力,生出的便已是绝世刀芒,刀光隐隐泛红,直晃的诸人心神动荡。
“你们一起来吧。”
他看了眼远处还在观战的两人,说话间,手中刀已散发出一道恐怖刀芒将那两人纳入战圈。
惊世大战开始了。
与之相比,之前的十八罗汉阵当真算得上是风平浪静了,而此刻赫然已变成狂风暴雨。
五位当世顶峰高手的各自内力气机与暮东流那惊世刀芒不断的碰撞着。
此时暮东流才发现自己当真有些托大了,眼前的五人内力居然与之前十八罗汉阵的内力相融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此刻八人内力好似已化作一人,雄厚程度当真有些骇人听闻。
若我内力进入先天再加上大成的形意恐怕才能与之抗衡。
可暮东流双眼之中却毫无退色,反而越战越勇,他想一试自己的极限。
“施主何苦已死相拼?归其根源,此劫却是与心眉师弟有所因果,不若居于寺中,聆听佛法,洗尽戾气,方是正道。”
少林方丈一脸悲苦之色的开口。
暮东流面色平静也不言语,刀芒更加如狂风骤雨笼罩向八人。
交手间,他的周身骨骼一阵轰鸣摩擦之声,整个人的身体居然拔高起来,隐约弥漫着黑寒的光泽,面容冷峻,比之前足足高了一个头的身体此刻如同远古降世的神魔。
“这是什么武功?”
围攻众人顿时惊退开来,瞠目结舌之下满是凝重和冷汗淋漓,只觉得此刻眼前变化似乎已无法称其为人,近乎于魔。
恐怖的气息弥漫当场,只如不世凶兽降临。
“你们要是能挡下我这一招,我就是受缚于你们少林又如何,为你少林护寺百年,但若挡不下。”
铿锵的冰冷之声微顿。
“死。”
此刻已容不得暮东流留手,也没人可以留手,生死存亡之际,他搬动了全身气血之力,让身体短暂的处于一个未达的高度。
死字一出,刀已蓄势而毕。
似刹那,似瞬间,一道此世难见的恐怖刀光顿时化作一道巨影横扫向众人。
力之极,速之巅,凝聚了暮东流此生全部一切的一刀顿时惊艳了那凝重以待的诸人,但更多的却是难言的恐惧和颤栗。
“诸位师兄弟,凝神结阵。”
少林主持脸上已无慈悲悲苦之色,声含内力沉声只将众人惊醒。
“轰!”
似无法阻挡,又或者本不能阻挡。
五人只如暴雨狂风中的一叶起伏的扁舟,只在这刀光中坚持了不过三息便轰然倒飞出去。
“噗!”
……
吐血之声立时不绝于耳。
“你们应该庆幸我的刀没有杀意。”
暮东流说完嘴角便溢出了鲜血,身形如同泄气的皮球回归到之前的样子,浑身毛孔之中更是不停的渗出血雾,眨眼间便已是一个血人。
而他手中的刀也在此刻散开,如同一把扬沙,化作尘埃。
“多谢施主手下留情。”
说话的竟是那之前出手偷袭的心眉。
只见他艰难的盘坐在地上。
“施主之刀恐怕已与那兵器谱前三之列只在伯仲之间了,唉,一世修佛,却一念之差心魔乍起,造成弟子死伤惨重,心眉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诸位师兄弟和诸弟子。”
他黯然的看了眼远处死伤的弟子,脸上已满是死气。
“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声音渐渐化作呢喃然后沉寂,少顷,少林心眉大师就此圆寂。
“师弟?”
“师兄啊。”
“师弟,你这是何苦啊?”
……
其余诸位少林大师皆满脸悲痛,这却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心眉自绝心脉而死。
“都是你,似你这等杀人如麻,满手血腥之辈必不得好死。”
一个躺在地上半身染血正抱着师兄尸体的僧人此刻满目血红的死死盯着暮东流歇斯底里的说道。
暮东流闻言没有回头,平静至极。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无怨无恨,走上这条路,便已身不由己。”
说完,一步一血印的往山下走去。
此刻只有他明白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现在恐怕连一个普通人他都打不过。
“看来,当真是惨胜啊。”
他感受着体内恐怖的伤势,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让他摇了摇头。
至此,消息传到武林,无数人哗然震惊。
事后,无数人都去一观这一战后的场景,远远就看见一道恐怖刀痕横贯在一道山壁上,而少林寺也闭寺不再见客。
至此,魔刀暮东流名震武林,刀震天下。
……
寒雪,寒风,人间的污秽似乎尽在这满天的呜咽中被清了个干净,天地一片银白。
而在这时停时落的雪中,一个挺立在风雪中的人正慢慢走着,风雪打湿了他的发,最奇异的是他的脚步,似乎他脚下的每一步步伐都经过了丈量,长度竟然惊人的一致,脚步稳重有力,好像任凭风雪飘荡都无法阻止他的步伐,他看了看远处,漠然的眉宇中露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坚毅。
他走过了山路,走过了石桥。
“汪汪……”
远处一只黄犬正肆意的在雪中撒欢,只留下一串串好似梅花的脚印。
前方是一片梅林。
也就这前后不短的时间,一道声音已从梅林中的一处石屋门前传来。
“不知这里可是梅花草堂么?”
那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依旧步履不变的走了下去。
没走几步,便看到一座石屋前有三人站立,隔墙而言。
那是一老一小还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精悍汉子。
“咦?还有客人?”
等他走到门前时,那门已经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峨服高冠,他先是一脸急色的看了眼那汉子手中的木托长匣,然后又有些意外的打量着那后来的男子。
“你们所为何来?”
那高冠老人虽然问道,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长匣。
“恳请梅大学生帮我们指一条找到梅二先生的路。”
那精悍汉子拱了拱手。
“这好办。”
梅大先生闻言立时喜形于色,一边抢过长匣,一边朝屋内喊道。
“老二,有客人找你。”
接着,便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老大,有了王摩诘却是连兄弟都不要了。”
话落,便见一个一头乱发的老者走出,只是打扮却有些怪异,穿着件已洗的发白的蓝袍,衣着袖口之上沾有不少油腻,头带文士方巾,但又黄又瘦,如一穷酸秀才。
却听那一行三人中的小孩皱着眉头有些怀疑。
“这人脏兮兮的,真的会治病吗?”
梅二先生顿时嘻嘻的一笑。
“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马马虎虎还过得去。”
那老者此时也开口了。
“我等久闻阁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阁下随我等一行,诊金无论多少,我们都可先付的。”
“哈哈,你却不怕我收了诊金跑了。”
梅二先生笑道。
“你跑不了。”
那老人身穿紫袍,此时正沉着脸。
“只要梅二先生肯去,除了应付的诊金外,在下等还另有重酬。”
那之前的精悍汉子也在此刻陪笑圆场道。
梅二先生却不可置否。
“除了诊金要先付之外,你可知道梅二先生还有三不治?强盗不治,小偷不治!”
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梅二先生多少总该有些耳闻吧?”
“秦孝仪?可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
梅二先生问道。
巴英道:“好说,正是他老人家。”
梅二先生点了点头。
“嗯,这人的名头倒的确不小,好,过几天你们再来吧,到时我若有空也许会跟你们去走这一趟。”
话未说完,那小孩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我们跟他噜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
巴英赶紧拉住了他,赔笑道:“若是病不急,过两天本无妨,可是病人受的伤实在太重,莫说迟几天,只怕连几个时辰都迟不得的。”
“你呢?”
梅二先生此时已没有再管那三人,而是看向另一边静立的那人。
“等人,等你救的人。”
那人的声音有些生硬。
“原来梅二先生这里有病人?”
巴英一听顿时愣了。
“不错,不将他的病治好我是不会走的。”
梅二先生有些惊疑的看了看那人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不将他的病治好,我是不会让他走的。”
谁知此刻那雪中站立的男人竟接过了话。
巴英怔了怔,已在旁边讷讷道。
“但……但我们那边病的是秦老爷子的大少爷,也是当今少林馆座惟一的俗家弟子……”
梅二先生闻言也不悦了起来。
“秦孝仪的儿子又怎样?少林和尚的徒弟又怎样,难道他的命就能比我这病人的命值钱么?”
秦孝仪已是满面怒容,却说不出话。
众人还欲开口,只见那人微低的头稍微一抬,两道夺目精光已自风雪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