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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在听到我思路十分清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任墨会感到十分欣慰,然后一高兴就给我赏个座啊什么的,但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他嘴角抽了抽,又清晰的重复了一边他的问题:“我在问你的年龄。”
我干笑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屋内的尴尬气氛,然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年龄:“二十二。”
其实我本来想做羞赧状告诉他:“女孩的年龄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哟。”
但是我没那个胆,我怕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会被他一巴掌糊到墙上去,虽然他没有对我动过手,不过我觉得这家伙的实力是不可小觑的,我还是别拿人身安全做挑战了。
话又说回来了,我在他面前应该也没什么秘密了,这家伙铁定调查过我,别说我年龄了,我祖宗十八代大概都被他刨干净了。
“在精神病院待的时间挺久了吧?”
“嗯。”
是挺久的了,自从十八岁生日那天被自己的养父养母丢进精神病院之后就一直住在那儿了。而且由于我的特殊病症加上我两次出逃的特殊情况,我一直享受着独占大单间的豪华总统套房般的待遇。
我的房间是别人的两倍,饭量是别人的两倍,药量也是别人的两倍,只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差点儿,是别人的二分之一倍。
不过仅仅是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不是所有神经病都能享受半夜没有另一个神经病趴你身上告诉你你被鬼压床了的待遇。
我低下头,别扭的碾了碾脚尖:“任墨,我觉得你还是把我送回去的好。”
他问我:“理由?”
我一听,有门儿啊!他肯问我理由,那说不定只要我理由编……呸,说的好,他就能放我回去了呀!
我眼珠子一转,胡话……呸,实话信口捏来:“我是精神病呀,你不知道我有病吗?”
我顿了顿,任墨看着我,示意我继续往下讲。
“我是重度精神分裂症,能分裂出暴躁狂、杀人魔、心理变态的医生……”我如数家珍般的向任墨报告着我可能分裂出来的人格,而且怎么恶心怎么说,怎么变态怎么说,总之就一句。
“我是个危险人物!会危害到你的生命的!”
我的前半段发言完毕了,可我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被吓到的迹象。
也是,他在领养我之前应该就看过我的病历了,那些医生给我写的病状不会轻的,任墨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吓走,我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我还有臆想症!我还有梦游症!”我不放弃,继续煽风点火,“梦游症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睡着睡着会突然去厨房拿把刀然后到你的房间去砍你的那种病!”
我没有瞎说,我曾经偷偷看过一眼医生给我的诊断书,上面就是那么写的,我得了很多种精神方面的疾病。
不过那是两年前偷看的,现在的我没看过,估计两年过去我病症又更加严重了一点,不然那个按时给我送药的小护士不会换成一个狂猛壮汉的。
“理由不够充分。”他说。
我想我此刻脸上的表情变化一定非常精彩:特么这理由都不够充分!任墨你是受虐狂是吧!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现在就去厨房拿把菜刀把你砍了证明一下我的精神真的有问题啊!
但是为了回精神病院,我还是忍住了我即将爆发的情绪,扯出一个自认为美丽的笑容对他温柔的说道:“我真……”
“今晚你继续睡沙发,因为你今天参加晚宴的时候不怎么听话。”
我无趣的拱了拱鼻子,任墨这人可真够没礼貌的,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了。
不过等他进了房间之后,我才真正开始哀怨起来。
好嘛!今晚上又要睡沙发了!
其实任墨的家的沙发挺舒服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睡在客厅特别没有隐私感,一闭上眼就感觉有人趴在你身边看着你,那种感觉很不好。
我穿着一身礼服躺在沙发上,沙发很宽,我可以像挺尸一样平躺在上面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是昨天才认识任墨的,见面的时候他什么开场白都没说,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是颜苏吗?”
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和我的一个病友讨论鼻涕虫世界的故事,是陪他来找我的一个小护士喊了一声颜苏我才过去的,所以当时我觉得他问这个问题特别白痴,于是我十分傲娇的一扭脖子拒绝回答。
然后这丧心病狂的冲旁边的那个小护士温柔一笑,那个小护士就从身后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针筒朝我走过来。
看那小护士背过任墨一转脸就十分狰狞的样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脚往后挪了两步,然后猛地一转身,撒丫子就开始跑。
但我连半步都没跑出去就有两个壮汉冲过来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拎起来了。
我慌里慌张大喊救命,任墨却淡定的笑看着我说:“别慌,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确认一下你是不是颜苏。”
确认一下我是不是颜苏?开玩笑,我活了二十二年还第一次听说确认身份要往别人身体里面注射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的。
我痛哭流涕的大喊道:“我是!我是颜苏!是颜苏!”
但是晚了,我的眼泪鼻涕蹭了旁边那个壮汉一身,他脸都绿了,可还是没能止住那根针进军我经脉的步伐。
完了完了,这一定是一种很恐怖的药品,我跌坐在地上,丝毫不在乎形象的大哭。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覆在我的头顶,我止住哭声,抬头看去,看见的是任墨那张欠揍的脸,他说:“你看,早点承认你是颜苏不就好了吗?”
我不承认你就可以随便往我身体里面注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混蛋!
只听他继续用一种暗含着警告性的语气说道:“所以以后要听我的话,我问的问题你也都要回答,知道了吗?”
我十分憋屈的点点头:“知……”
什么鬼?
我还没来的及消化彻底他话里所包含的信息,就被他一路拎着往精神病院的门口走去。
我又哭又闹又打的叫他放开我,可这王八犊子压根不理会我。径直就把我拎出了精神病院丢上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