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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脸上裹了大半张铁艺面具,很猎奇的打扮。我认不出他是谁,印象中只觉得这人似曾相识。可他并非肖凌,也不是任墨。
“你就是献祭者?”
“不是。”他松开了我下颚上的手。
我站起身,执着的询问他的身份:“那你是谁?”
他看了看我,面具下的嘴角似乎是轻轻挑动了一下,嘲讽意味十足:“我没必要跟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解释那么多东西。”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认真打量起他露出的小半张脸,皱眉:“我认识你,对吗?”
“你和献祭者是什么关系?”他不说话,但是眼神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我不怕死的继续问,“雇佣关系?”
我想从他嘴里套话,哪怕只是套出来一点点和身份有关的内容,我都可以对那个一直在暗中害我的献祭者的身份做一个猜想。
或者说,我只是执着于想确认,那个人不是任墨。
于是见他还是不回答,我就只顾自己继续问:“要么你就像双鲤一样是被胁迫的?被利用?”
我一项一项的往下猜测他们之间可能的关系,他则是根本不理会我,但是知道我说到利用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抬高,猛地抵在身后的石壁上。
身后的石壁原本就很粗糙,我是被他掐着脖子直接砸上去的,那些突出来的锋利小石子很自然而然的就划破了我背后的衣服,扎进了我的身体里。
背后火辣辣的,伤口还在粗糙的石壁上不断摩擦着,但是我喊不出疼,因为他始终掐着我的脖子,用他低沉暗哑隐着怒气的嗓音警告我:“如果你的废话再这么多,不用等到明天的献祭,你就会死。”
我觉得我的脑袋很涨,我想现在我的脸一定爆红,但是我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任由他掐着我。
直觉上,他不会杀了我。
如果一个死者还能作为祭品呈上的话,那么那个献祭者也不会下那么大的功夫在我身上下蛊,只是为了要控制我,为了保证献祭这天的万无一失。
是的,我还是猜对了,那个铁面具在察觉我已经几乎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还是放开了我。
我从石壁上滑下来,趴在地上猛咳了几下之后,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背火辣辣的疼,喉咙处被他掐过的地方也有很明显的钝痛感。
他似乎很不喜欢我猜测他和那个献祭者之间的关系,是有什么恩怨在那个献祭者手里,所以不得不被胁迫的吗?
不过我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猜测了。
也许是我先前说的话确实激怒了他,见到我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之后他也并没有解气,而是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在我身边蹲下。
“你知道吗?”他用冰冷的刀面在我的脸上拍打了几下,“祭品在送上祭台之前得保证肉身绝对的纯净。”
“你体内的那些蛊虫实在……”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是有点多余的。”
我突然觉得后背一阵恶寒,之前我心里是无比希望我体内的蛊毒能够被清除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点都不想驱蛊了,一点都不想。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明天在你上祭台之前为你驱蛊,不过我现在觉得,既然有时间的话还是提前做准备好了。”
说完,他就拿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腕上划了一刀。我力道微弱的挣扎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刀很锋利,他下手也没有留力气,一刀下去就是一道很深的口子。腥热的血液顺着手腕上划出的豁口流了出来。
紧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又拎起了我的另一只手,也同样在腕上划了一刀。
血液顺着我的指尖一直淌到地上,腕上的伤口致使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大量的血,开始眩晕起来。
然而,铁面具要做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些而已,他从衣服里面把自己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白玉拿了出来。
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那块玉上面盘踞的一条透明的小虫子。
“这是药蛊。”只见他动作轻柔的将那只透明的虫子从玉上面拿下来,像是捧着什么至宝一样,“它顺着你右手手腕爬到你身体里,跟着血管在你身体里面兜一圈之后,再从你左手手腕的伤口爬出来。”他看我一眼,笑道,“这可是早就为你准备好的。”
说完,他就作势要把那虫子往我身上放。
“你他妈给老子滚远点儿!”这时候我也顾不得他究竟是谁了,总之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了。我一边惊恐后退一边破口大骂,“我警告你!你特么千万别让我逮着!要不然我一定天天往你菊花里面塞虫子!”
“还是太吵。”他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祭品只要安安静静待着,听候安排就行了。”
说着,他就不顾我的反抗,将那条虫子放到了我的掌心上。
我想把那条虫子从我身上甩下去,奈何铁面具控制着我,我动弹不得。所以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小虫子钻进我的伤口里。
见药蛊入了体,铁面具便松开了手,然后自己在山洞里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地躺了下去。
我正琢磨着他为什么就那么放心的睡觉都不怕我的逃走的时候,他又突然起身,从一个小瓶子里面拿出了一个什么类似于药丸的东西塞进了我嘴里。
我刚要开口质问,却发现我只是徒劳的张开了嘴巴而已。喉咙里沙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但是又不影响呼吸,只是发不出声音。
“这是哑药,只有一晚上的作用,明天你就能开口说话。”说着他又自顾自回到原先选好的那块地方躺下了面对着石壁躺下了,一副哪怕我我接下来要逃跑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模样。
哑药?他没事给我喂这玩意儿干嘛?怕我吵到他睡觉?
而后,很快,几乎是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心脏处传来的刺痛就让我明白,他确实是怕我吵到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