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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之所以会身受重伤掉进河里,那便是拜他们所赐。所以,”他表现出一幅确实是为我好的样子,真诚的说道,“恳请您,即便不是为您自己,为了整个契蠖族,不要再接近他们了。”
他?还有那个我没见到面的……任墨,他们真的是会对我不利的人吗?
可是为什么刚刚看到那个会燃烧的人,我连半点害怕厌恶的感觉都没有?
“神女……”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我随意的打发走了还欲在我身后继续喋喋不休的大长老,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我居住的木屋。
说起来,这个大长老也是神秘得很。
我刚醒来的前两天压根就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其实也是今天才刚刚见到他的。听说大长老本名奚川,是族里年龄最长,身份最尊贵,最有权威的老人,在族人眼里,他与神无异,因为他能知人事通天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我被他指认为神女的时候,这里的寨民没有任何怀疑的便将我尊奉为神女。
这么说来……我这些来的好吃好喝还是拜他所赐,所以他对我,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吧?换句话说就是他大概不会害我。
但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说我本来就属于这里,可是我对这里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对他口中那两个所谓的会伤害我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心里乱的很,到了半夜连觉都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滚了好几下之后,我还是偷偷从床上起身,打算再去会一会竹屋里的人。
穿好衣服,走到门口,伸手拉开了门。却被门口站着那两人拦回了屋子:“神女,大长老说,为了您的安危,您不能再去竹屋。”
早有准备?
真是为了我好吗?
“我不是要去竹屋。”
“那您……”
“我心里闷,不舒服,我要出去走走。”说着,我便迈开步子朝外走。
可无奈,他们的手还是长长的伸在我面前:“神女,最近寨里不是特别太平,您这么晚出去可能会遇到野兽,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您还是在屋里待着比较好。”
我刚想开口辩驳,就被他们一个门板拍了回来。
简直无礼!神女是这种待遇?有你们万能的老头子还要我干嘛!
我气呼呼的躺回床上,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让我去?
我偏要去!
这样想着,我便又从床上起了身,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窗门一推,潇洒的翻了出去。
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
守门?你们万能的神女会翻窗知不知道?
一路上,我都尽量挑偏僻的小路走。今天晚上在外面巡寨的人明显比前两天夜里多了,摆明了就是来堵我的。
妈蛋我前两天夜里也出来过啊,怎么没见到野兽?就会扯犊子。这个契蠖族被那个老头子带领的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心里念叨着骂了一路,还是让我顺利的摸到竹屋了。白天回来的时候我就刻意记了小竹屋的路,那个时候我潜意识里大概就想着要回来看看了。
像白天一样走到那两个守门的跟前,守门的已经换了人,但是很明显,见到我的时候他们很惊讶,应该是压根我没想到我能避开一路上那么多巡寨的人走到这儿来。
“放竹排。”
“大长老……”
我打断他们,阻止他们继续朝下被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还是直说了三个字,简单明了:“放竹排。”
两个人神色难堪的对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没有动作。
“不放?”
不说话。
我从他们面前走开,沿着深坑的边缘走了两布,然后止步,探出脚就要朝里走。那两个人赶紧上来拉住我:“神女,这里面的竹子可都是削减的,您这样掉下去要丧命的。”
“我知道。”我把他们两个推开,“但我今天是肯定要进去的,你们竹排不放,那么我就只好从这里走,到时候看看你们的大长老是会为你们死守他的命令而高兴,还是为了我的伤亡而暴怒。”
说着我便又探出脚打算走下去。
他们之中的一个朝另一个使了下眼色,那人便就转身去放竹排,放完之后就一溜烟儿没影了,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跟他计较,我现在只想赶着时间进去见一见任墨,是叫任墨吧?就受伤的那个。
我一定要见到他,我有强烈的预感,或许真如白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所说,不见他一眼,我会后悔的,会后悔一辈子。
再次踩在竹排上,因为是夜间,本就安静没有别的杂音,嘎吱嘎吱的更扰的我心里乱糟糟。
据说我昏迷了整整十四天,算上我醒来的这三天,我入寨一共是十七天。那人也是跟我同一天进寨的,但是这十七天来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给他看伤。
伤重……是要死的。
这么想着,我便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像是生怕再慢一步就见不到那人了一样。
竹屋还是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道原先在屋内焦急踱步的身影在我打开门之后便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是在看着我。而另一边,靠近着门口处的那个干草堆上现在正躺着一个人。
我走进屋里,走过去,走到干草堆前,借着照进屋内的微弱月光,打量着这个浑身染血的人。
他双眉紧蹙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剧大的痛楚,脸上满是细密的汗,像是心有灵犀版,在我靠近他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我。
半晌,他笑了笑,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颜苏……”
“任墨!”
我下意识的便将这个在心里念了无数次的名字脱口而出,如同崩溃一样的轰然跪倒在他身边,抱起他,颤抖着手指抚上他的脸,抚去他脸上的冷汗。
“你……你没事吧。”眼泪不受控制的向下流,嘴唇不住的打着哆嗦,“你会没事的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更加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办……”眼泪鼻涕挂了一脸,多狼狈,可我完全没心思去擦。我只想看看他身上的伤,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伤能将他身上的白衣完全染红,可我的手又不敢朝他身上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按到他的伤口,徒增他的痛苦。
“救命……救救他!妈蛋来个人救救他啊!”我无措的哭喊着,但是没有人理睬我。
四周始终静悄悄的,直到那一个个火把照亮了屋内屋外的方寸土地,直到那个拄着木杖的奚川出现在我眼前,直到他板着脸,板着脸告诉我:“这个人,契蠖族不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