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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走吧!为我长生门留下一枚火种。”叶清瑶开口,声音微弱,几乎不可闻。
她的生命气息在迅速消逝,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苍老,一道道皱纹出现在眼角额头,满头乌丝顷刻已白。
转瞬间,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就这样走到了人生的暮年。
苏天看着叶清瑶的样子,听着她的话语,痛苦如潮。
他紧咬下唇,任由鲜血淌出。
这个时候,只有剧烈的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长生大阵已然无望开启,我长生门不可能挡得住那些道统了,你一定要离去。”叶清瑶再次开口,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面色竟是变得酡红,精气神都比刚刚好了太多。
苏天听着,感受着她的关怀,不发一言,头垂的很低。
重来一世,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葬掉?
但现在,无力回天。
在这样的关头,他有什么用?
他看到了自己的无能,看到了自己的弱小。
呵,可笑他以前还信誓旦旦。
要守护自己珍爱的每一个人?
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他能做些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叶清瑶慢慢死去,看着长生门慢慢崩塌,看着一个又一个可敬又可爱的同门惨死在敌人手下。
“苏天,你回来做什么?”他内心深处,在大吼,在大叫,以头抢地,嘶吼不断。
他在质疑自己,也在质问自己。
“小天,离去。”就在这时,叶清瑶声音再次传来。
她望着苏天,眼神中带着期许,带着希翼,也带着坚决。
她不希望看到这名最为璀璨的弟子就这样葬掉。
他的天资那么高,未来当极为璀璨,绝不能因为长生门而葬送了一世前程。
苏天闻言,慢慢抬起头,望着她苍老的面容,感受着她目光中的期许和坚决。
他目光也在变得坚定,泪水渐渐止住,他望着叶清瑶,坚定无比的开口:“师尊,我不会让您就这样葬掉,我不允许,我不接受。”
话音落,他身上,绽放荧光,绿莹莹,璀璨无比。
那是他自己的生命精气,此刻在蓬勃而涌,然后一滴滴觉醒神血浮现。
而后,他捏印诀,玄奥莫测,就连叶清瑶都看不懂。
随着这些印诀的舞动,他自身的觉醒神血和生命精气在交融。
轰!
下一刻,他身上,腾起冲霄血气,然后,这些血气变化,渐渐化作一尊丹炉。
这丹炉一出现,便将生命精气和觉醒神血笼罩。
然后,嗡嗡隆隆,那里面,腾起熊熊之火,那是生命精气在燃烧,随着燃烧,丹炉中间,渐渐生出一些气。
这些气彼此交融,越聚越多,变得凝实,隐隐化作了一枚丹药的样子。
这东西一出现,刹那间,有极为浓郁的生命精气在这里蒸腾,生机无限,让叶清瑶干枯的身体都在被滋养,渐渐无神的双目也在泛起神采。
显然,苏天在施展某种秘法。
只是,这秘法的代价很高很高。
“噗……”
他在喷血,一口又一口,自身的气息在不断衰弱,面色变得苍白,渐渐有华发出现,然后一道道皱纹浮现。
好像一瞬间,他就进入了人生的暮年。
“住手,小天,你在做什么,快住手。”叶清瑶感觉到了他自身的变化,当下惊呼,要让他停手。
但是,苏天如何会去听。
印诀不断施展,他自身的气息在不断衰弱,觉醒神血和生命精气在不断相融,虚空出现了一枚丹药大小的圆球,绿莹莹,散发出极为浓郁的生命精气。
这秘法,以自身生命精气为火,以觉醒神血为药,以血气为炉,在炼制生命大药。
“小天,住手。”叶清瑶大吼,要阻止苏天。
但是,她虚弱无比,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渐渐泪水垂落,模糊了视线。
“你这是在断自己的路啊!”叶清瑶再次出声。
她就算不懂这秘法,也能看得出来,苏天要施展这样的手段,本源会损耗殆尽,根基会被毁,一身修为,都可能保不住,从此只能做一个寿元无几的普通人。
“连我要守护的人都无法守护的住,这道途,断就断了,我绝对不要看到你就这样葬掉。”苏天开口,回应她,在不断动作。
每一次捏印诀,他都要喷出数口鲜血,自身的气息在变得衰弱,面容在变得苍老,眨眼间,就已经白发苍苍。
“小天,停手啊!师尊求求你,停手啊!”叶清瑶在痛呼,看到苏天这副样子,她又如何能承受?
苏天闭眼,不理会,在全力催发自身,施展这秘法。
嗖!
就在这个时候,有破空声传荡而来,然后就看到一道道身影迈入了祖殿之中。
他们刚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微微一观望,便大惊失色,然后想也不想的,其中三人出手了。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瘸腿老祖、瞎眼老祖、耳背老祖。
轰!
下个刹那,苏天身前,那尊鼎破碎了,然后那里面快要成型的丹药,被强行逼入了他的身体中。
嗡!
瞬间,苏天身上,生命精气滚滚蒸腾,气息不断攀升,布满皱纹的面容在变得光华,满头华发变得乌黑,暮气消散,整个人再次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啊……”
但紧接着,他嘶吼出声,目眦欲裂,显得极为疯狂。
这可是给叶清瑶的救命药,怎么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他无法接受。
“小子,冷静!”瘸腿老祖开口,双手一按虚空,让苏天当下无法动弹。
“老……祖!”苏天开口,几乎是咬着牙齿在说话。
“老祖,多谢你们出手,我可以安心的去了。”叶清瑶开口,看到苏天安然无事,眼中有了解脱之意。
“去什么去?又不是无法救治,只是很麻烦罢了。”瘸腿老祖再次出声,望着叶清瑶。
说话间,他点指,一道光注入叶清瑶身躯中。
嗡!
顿时,叶清瑶体内,那干涸的生命精气在慢慢沸腾,有了活力。
但很快,这活力在消散,插在她胸口上的那把匕首在吞噬她的生命能量。
“这匕首暂时不能拔,你先忍着,等会随我等去祖峰,想到万全之策,会帮你将这匕首拔出。”瞎眼老祖开口。
此刻,苏天显得极为激动,望着诸位老祖,开口:“老祖,师尊还有救?”
“自然有救,刚刚有些事情耽搁了,晚来了一步,不过幸亏也不够晚,不然你小子的路就断了。”耳背的开口,望向苏天,没有好脸色。
“哼,小小年纪,做事太冲动了,你就这样葬送了自己,对得起谁?”瞎眼的开口,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吗?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硬来?”瘸腿老祖亦是出声。
还有其他的老祖,亦望着苏天,脸色很不好。
苏天望着他们,感受着他们的怒火,知道他们是因为太关心自己才生这么大的气。
顿时,心下有暖流流淌,嘴角不自禁荡漾出一丝笑意。
“还笑?”瘸腿老祖开口,说话间再次冷哼一生。
“诸位老祖,是小子孟浪了,只是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师尊心脏被刺,又燃烧觉醒神血,生命垂危,时间太紧迫了,小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苏天开口。
“心脏?你怎么知道这一刀刺在心脏上?”瘸腿老祖出声。
苏天闻言,愣住了,忍不住望向那匕首所在的位置,怎么看,那都在心脏上啊。
“这一刀,偏离了半寸,险而又险的避过了心脏。”瞎眼老祖开口,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们对苏天的举动,真的太生气了。
这么璀璨的一个苗子,要走向自毁?
这结果,他们无法承受。
索性,被阻止住了,不然不知要如何悲痛。
苏天闻言,和叶清瑶对望一眼,眼中皆有庆幸划过。
“不过,她后来燃烧了自己的生命精气和觉醒神血,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现在还未死,是因为我的一道生命精气在强行吊住她的性命,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瘸腿老祖出声,道出了目前的境况。
苏天闻言,心下一紧,望着叶清瑶,眼中再次泛起悲戚之意。
“想要根治,需要极为珍贵的天地灵粹,我听闻你在天魔路得到过紫晶至尊液,现在可还有剩余?”瘸腿老祖再次出声,望向苏天。
苏天闻言,愣住了,然后一脸苦色:“没了。”
但是,他话音落,却是没有发现,识海中,血鼎在这一刻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就没办法了,先去祖峰吧!用灵气泉眼温养着,吊住这最后的生命气息,直到我们找到根治的办法。”瘸腿老祖开口,为此事定下了基调。
“师尊,对不起。”苏天开口,微低着头,不敢去看叶清瑶。
这一刻,有悔恨在心头泛起。
紫晶至尊液,他曾经有那么多,但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却连一滴都没了。
“无事,小天,你不要自责,更不要像今日一般做这傻事,不然为师就算活着,也会一辈子愧疚,下次再这样,为师一定会先自刎于你面前。”叶清瑶出声,说到后面,眼神很认真。
苏天知道,她不是在说笑,下一次,她真的会这么做。
“是,师尊。”苏天回应她,微低着头颅。
“老祖,这阵心,必须由我开启。”叶清瑶再次开口,望着虚空中的那条腾龙。
“唉,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开启阵心,微微一催动功法,就要横死在这里,这长生大阵,是无法施展出来了。”瘸腿老祖叹息,在摆手,拒绝了叶清瑶的提议。
“长生门所有人给我听着,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这个道统,从今日起,将从天玄抹去。”就在这时,有这样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极为浩大,嗡嗡隆隆的,传荡向六合八荒。
这一刻,站在任何一个山门上,都可以看到,在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股洪流,浩浩汤汤,旌旗飞扬,带着滔天杀机,奔向长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