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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禾和花拾欢一起走到锁妖塔的塔门前时,镜禾突然停下来,朝她伸出了手。
花拾欢怔了怔,“你这是要做什么?”
镜禾唇角一勾,“不握住我的手,我怎么带你出这个锁妖塔?”
花拾欢知道这锁妖塔外面贴满了由西天佛来亲自写下的符纸,除了镜禾这非人非妖非仙的“怪物”,再强大的人都无法出去。
她握住镜禾的手,又被冷得打了一个激灵,她忍不住问:“你身上为什么永远这么冰冷不带一点温度?”
镜禾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只是反握住她的手,从他身上开始冒气一团诡异鲜艳的红光,这红光也随之传递到了花拾欢身上。他握着花拾欢的手往前走了两步,两人竟就这样直接穿过了锁妖塔的铜墙铁壁。
花拾欢还来不及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竟发现塔门边上躺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天兵,地上还有一个盖子已经落在地上的食盒。
“这小天兵是你打晕的?”
镜禾不置可否,声音里带着戏谑笑意:“这小兵大概是看你关在锁妖塔里,想来给你送饭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进去,刚好碰到了我,我就干脆把他给打晕了。拾欢,想不到你杀了那么多天兵天将,竟然还会有小兵愿意来给你送饭。”
花拾欢看这小天兵的样子大概只有凡人十三四岁模样,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想起来了,那些天兵天将对她进行围攻之时,这个小天兵受不了周围强大的气力直接朝她摔过来,她见他还是个孩子,也没有对他怎样,只是接过他还把他扔到了云头上。想不到她无意的一个心软之举竟然还结下了一个善果。
镜禾却将这昏迷的小天兵化作一个小白点收入了袖中。
花拾欢一愣,“你抓他做什么?”
镜禾仍是漫不经心道:“咱们现在要去做的是极其凶险之事,一旦被发现,整个九重天,甚至西天如来,南海观音都会与我们为敌,所以不妨我们先在自己身边放一个把柄。”
花拾欢冷笑:“就这么一个小天兵,也能成为一个把柄?”
镜禾不以为意:“谁又知道他不是呢?”
他们刚出锁妖塔,就看到二郎真君带着一队天兵再巡逻。镜禾拉着花拾欢的在一旁避着,“那天帝大概是被你这一番搅腾给弄怕了,所以如今在天宫巡逻的天兵比以往多了许多。但根据我的推算,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是他们交接的时间,我们便在这个时候出去。”
花拾欢看着他,“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么?”
镜禾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骄傲,“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眼看天兵的守卫出现了缝隙,镜禾竟带着她往天河的方向过去。天河是九重天上最美的风光,它由无数星子交汇而成,星光倾泻下来,仿佛是条烟雾笼罩着的光带,玉树三更露,银河万里风,尘世间最美的风光又怎及它的一角?
这天河花拾欢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年少时的贪玩,经常来这里摘星星,就是后来在云尧的生辰的时候,她也带着云尧来这里摘过一颗星星。
“我们来天河做什么?”
镜禾淡淡道:“当然是找你想要找的东西。天规维护着三界的秩序,是三界的根本所在,这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你以为它只会放在天帝的枕头下么?这天河看似近在眼前其实是个浩瀚宇宙茫茫无边,什么是天,这才是真正的天,那至高无上的天规,当然也是藏在这天河里,在星河流动中,悄无声息的掌握着这天地间万事万物的命运。”
他说着又看着花拾欢:“天机图的盘古之魂,也是代表着万物的力量,在混沌世界中它们本来是一体的,是宇宙之源,只不过盘古开了天地之后,它们就分开了。如今,你便可以用盘古之魂的力量召唤它。”
花拾欢虽然知道这厮帮自己也是不安好心,但她相信他现在说的话,便闭上眼睛开始启动身上盘古之魂的力量。
金光从她身上蔓延开来,仿佛真的与这天河中的繁星产生感应,很快便与漫天灿烂星光交汇在一起。镜禾又握住她的手,“咱们就这样走下去。”
他们一步一步的顺着这交汇的光芒走进那万丈星辰当中,等再也看不到天宫的琼楼玉宇的时候,花拾欢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虚浮在一个满是星光的世界里。她是漂浮着,触不到天也沾不到地,所看到的无数的发光的星子,有些星子还是五颜六色。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星星,它们一颗颗跳跃着仿佛近在眼前,可是她伸手却又触摸不到。
她没有用任何法力,只漂浮在这样一个星空中却完全不会掉下去,而且她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一条长长的蛇尾,原来来到了这个星空世界,竟让她恢复原形了么?
她去看镜禾,他的脸上果然也没有了那个金色面具。眉如墨画,下面是双如同狐狸般狭长的眸子,唇色红若樱桃,最让人挪不开眼的是他眉心的彼岸花印记,看到花拾欢看着他,还露出了勾魂一笑,在这满天星子中倾洒出绝世的繁华。
平时他戴着面具就把赤云朝上至天子,下至黎明百姓全部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他摘下面具露出本来样子,再配上这样的笑容,饶是花拾欢这样镇定的人,看着也觉得口舌有些干。
这是一张除了他眉心的彼岸花,与魔君沉香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但他的气质与魔君沉香又不一样,沉香在妖娆中还有吞噬天下的野心,而他,完全就是一朵噬魂的彼岸花。
长着这样一张脸,难怪他终日要以带着面具示人。
见花拾欢还看着他,镜禾又是一笑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现在对我开始感兴趣起来,其实咱们两才是真正的一对。”他说笑着瞅到了花拾欢身下的蛇尾,眸中的瞳孔微缩,“唔,好漂亮的一条尾巴。”
花拾欢故意把蛇尾往他身边扬起,他果然不自觉的离她远了一些。花拾欢了然一笑,她果真没有猜错,再厉害的花,也是怕蛇的。
她知道天上与人间时间的巨大差距,不想耽误时间,“我们就呆在这样一片星空里,要怎么找到那天规?”
镜禾仍旧很淡定的道:“继续用盘古之魂召唤,天规自然就会出现了。”
花拾欢瞧他现在倒变成了一副看热闹的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更怕这厮临时起什么坏水偷袭,毕竟镜禾是难得的一个深不可测让她十分忌惮的人。
她故意突然用长长的蛇尾将镜禾卷起来,再松开用力一扔,看镜禾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她扔到极远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她才开始凝神聚气,当天机图的盘古之魂的金芒再次把她笼罩起来的时候,她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用力的把自己一拉,她又去了一个虚空世界里。
这个世界可比不上外面那个星空那么漂亮,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她的身体不再漂浮着,反而像躺在软绵绵的云里温暖舒适。
她摸了摸,原来头顶的那片白白的东西是可以触摸到的,而且软软的,触感异常的舒服。所以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还用手指戳了戳,想看看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却听一个不耐烦的苍老声音道:“别戳了,再戳下去都要破了。”
花拾欢稍稍唬了一跳,这个白洞里竟然还是有人的么,而这声音如此苍老,明显不是镜禾的声音?“谁在那里?”
那声音变得更加不耐烦,“你说你看起来岁数也不大,怎么眼神这么不好,我不就在你前面么?”
花拾欢定神一看,往前爬行了几十步,果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人。
或者他并不是人,而是跟她现在一样,只是有着人的脑袋,他的头发胡须眉毛比太上老君还白,脸色却红润红润的,再看他的身子,竟然是一条跟正常人身一般大的白虫。
他几乎通体都是白的,难怪处在这白洞中她没那么容易发现他。
“你是一条虫子?”
这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这蛇妖真没见识,我是蚕,不是随便的虫子好吗?”
花拾欢觉得有几分意思了,难怪这四周都白白软软的,她这是找天规找到一只蚕茧里去了么,而且还遇到了住在里面的一只巨无霸蚕宝宝?
她爬过去在他边上,看他软软的身子觉得十分有趣,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白白的肚皮上戳了几下。他马上恼道:“你这蛇妖怎么如此不安分,竟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他是连手都没有的,只是他这一怒一吐气,花拾欢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多步。原来还是条非常厉害的蚕。
她不再逗他了,对他也多了几分敬畏,“你一条蚕,怎么会在这一片星空里?你是一直在这里么?那你知不知道守护三界的天规在什么地方?”
见她一次性问出这么多问题,他倒没有再不耐烦,只是突然咧嘴笑道:“你是来找天规的?”
花拾欢眼睛一亮,“前辈莫非知道天规在哪里?”
见她这么利落的改了对自己的称呼,他咳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告诉你。”
花拾欢:“……”
这条蚕跟花拾欢斗了几句嘴,就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花拾欢见他不理自己了,便朝四处爬去,这里看上去比外面那个星空还有空,除了这条怪里怪气的蚕。
她突然手上化出凌霄剑,抽出剑要朝头上那个白壳刺去。剑光一闪,原本似乎已经陷入沉睡的蚕猛地睁开眼来,“你要干什么?”
花拾欢故意道:“这个白壳困住了我,我在这里又无聊,当然是用我的剑把它捅破,好让我出去。”
他大急道:“万万不可,你捅破了我的蚕茧,岂不是也等于要了我的命。”
花拾欢提着剑到他前面,“既然是你的蚕茧,那你放我出去。”
他白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要进来的,现在就要出去。你出去也行,只是你以后再想进来,可再也就进不来了。”
花拾欢听出了他话里的几分玄机,“你的意思是你真的知道了天机图的下落?”
谁知这蚕又闭上了眼睛:“你这年轻人真是血腥暴力,我这里如此圣洁的地方,岂容你拔剑拔刀又这么急躁的,你等我好好睡一觉吧。”
说着他竟很快打起呼来。
花拾欢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天规把天规改了,谁知碰到的竟是一条讨厌的老虫子,但她知道这蚕是知道天规的下落的,说不定正是那天规的守护人,现在不过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四张天机图都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何况是这三界至高无上的天规?花拾欢想着便耐着性子在这蚕边上等着。等了一会,她看到这蚕的白发白眉白须突然开始慢慢脱落,最后他的整个脑袋如乌龟一般缩进了这个巨大的蚕身里。
然后蚕身慢慢变小,变成了一条只有手指粗的蠕动的蚕。她还来不及吃惊,这条小小的蚕又开始慢慢长大,在长成婴儿般大小的时候,它又长出了人的脑袋,只不过模样也跟婴儿一般稚嫩。然后,蚕身继续不断长大,随着蚕身每长大一点,它的模样也开始变成两三岁,七八岁,十三四岁,二十来岁不断长大的年龄的模样,最后,蚕身又变成了正常的成人身体那般大小,而看他的模样,已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花拾欢打量了一番,若不是长着一个这么大的虫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和那么多触角,但看长相还是不错的。
这蚕也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的变化,突然叹道:“都在这呆了这么多年,遇到老伙伴了,还是忍不住要变个身,毕竟我们曾经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啊。”
被他突然的感慨刺激的花拾欢晕了晕,她干咳两声道:“前辈的老伙伴是谁?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