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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禾继续道:“南疆,尤其是南疆的十万大山,是三界中最神秘的一块疆土,也是上古时期魔族的始源地。这次的南疆和犬戎之患,应该也是魔君沉香发动的,毕竟他已经被关在虚幻世界中太久太久了,若是他再不出来,便永远都出不来了。”
花拾欢盯着镜禾这张与沉香一模一样的妖媚的脸,“他不是你的主人么?他一手把你创造出来,把你当成他的影子,你们早就连为一体,如今你抖他的底细倒是抖的干净。”
镜禾说话的时候嘴角也一直微微笑着,可是那双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正因为我再也不想做他的影子了,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的人,所以我才要选择和你合作。我听说除了南疆和犬戎,东海几座仙岛突然全部沉入海底,已经引起了天帝的注意,白盏神君已前去东海视察。拾欢,你应该知道天机图已转移到你腹中孩儿的身上,沉香想逃出那虚幻世界,必须借助天机图的力量,所以会想方设法来对付你。他弄出那么多事情来,不过是为了将你身边的帮手都引开,让你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所以,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
花拾欢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你保护我?你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我抓到你的圣君面前么?说不定他一时高兴,终于能逃出生天,便再也不稀罕你这个影子了。”
镜禾看着她道:“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正如云熙和云尧所代表的关系一般,除非一方死了,否则谁也永远无法摆脱谁。”
花拾欢惊了惊,“你的意思是你是想?”
镜禾站起身来,“所以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不应该成为敌人,而应该成为最好的盟友,我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他说完目光淡淡扫向里间,音量还提高了几分,“这段时间我会就在你身边,若是你遇到危险,尽管摇这个警唤铃铛,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花拾欢本想说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镜禾的身影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她想着他的话,又想起了云熙,心里又忍不住难受起来。她以前为了能让云尧回来,一直在盼着他去死,如今他真的不在了,她的心里却只剩下分外的伤心。
她感觉肚子里的宝宝又在踢自己的肚子,忍不住用手去摸,隔着肚皮竟还能感受到宝宝的小脚丫,她欣喜的再摸一下,宝宝却很快的缩回她肚子里去了。
绿儿给她拿着披风出来,“娘娘要不要先午睡一会?”
花拾欢点点头,扶着肚子躺在床上,绿儿贴心的帮她拉下床帐要退下。花拾欢叫住她,“可别让我睡太久了,一个时辰后便叫醒我。”
绿儿笑道:“娘娘平日不是不到晚膳时分就不会起来么?”
花拾欢摸着自己的肚子和腰身道:“毕竟睡多了更容易发胖,到时候你们的皇帝陛下南征归来,该要嫌弃我了。”
绿儿笑着应了。花拾欢躺进被窝里,手里还是悄悄握紧了那个警唤铃。她虽然对镜禾的话一向只是信一半,可是她如今毕竟已经是一个母亲,再也不能向以往那么大大咧咧的无所顾忌。
她慢慢闭上眼,仿佛刚入睡没多久,耳边那只银铃铛忽然发出激烈的响声,花拾欢猛地睁开眼,嘴巴却被一只手紧紧捂住,有重物翻到她的床上跳到她的身侧,耳边有声音低低道:“花花,是我!”
听着这声“花花”,花拾欢就知道这“胆大包天”敢爬到她的床上去的人是谁了,她挣开这人一直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扭过头去,果然是白盏。只是他平时的一身白衣眼下几乎被血染成了血衣,脸上也一点血色都没有。
认识这么几万年,花拾欢还是第一次看到白盏这般模样。她刚开口想去问他,白盏对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有人来了,你先帮我挡一挡。还有,来人的嗅觉特别灵敏,你先想办法将我这一身气息给隐去。”
花拾欢将他的气息隐去之后,果真嗅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她拉下床帐,就明白为何白盏要求隐去自己的周身气息了,只因来人竟是二郎真君,他一手牵着啸天神犬,一手拿着三尖两刃刀杀气腾腾的站在她前面。
二郎真君见到她也是愣了一下,目光再从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略过,讶道:“怎么会是你?”
花拾欢漫不经心的笑道:“原来是二郎真君,二郎真君突然闯到小女子的闺房来,竟然还能做出这么吃惊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只是小女子不知,这天规何时有过规定,天上的神仙可以随意闯入凡人的府邸,而且还是凡人最尊贵的地方——皇宫中来?”
二郎真君面露尴尬之色,他在九重天就已经听闻花拾欢一只万年蛇妖,居然嫁给了人间的皇帝,还成为了皇后。他稍稍抱拳道:“是本君走错地方了,抱歉。”
说完他便带着哮天犬消失了,但很快他又重新出现,只是花拾欢那个时候正坐在房间悠哉悠哉的喝茶,见到他去而复返,装作吃惊的问道:“怎么二郎真君有东西落在这儿么?二郎真君若是找不到,将来又有幸被拾欢找到了。拾欢必然将这贵重东西交到九重天去给到天帝陛下,再让天帝陛下亲自转交给真君。”
二郎真君脸色变了变,只能指着哮天犬道,“是本君这条狗贪吃,闻到了这房中的茶香,便再次被吸引了过来。本君定会好好教导它,让这畜生再也不敢乱跑,告辞。”
确定那二郎真君不会再度回来之后,花拾欢才掀开自己床帐,却见自己的一床华贵的锦被已经被白盏身上的血染得不成样子,马上怒道:“你赔我被子!”
白盏嘴角一抽,“你师兄我如今都只剩下半条命了,你不关心我,竟然只关心一条被子?”
花拾欢哼道:“堂堂的广翼神君,昆仑山最骁勇善战的战鹰,居然会被那三只眼打的半死不活,我不笑话你三天三夜已经是我这个做师妹的表现出来的极大厚道了。”
白盏咳了几声,一口老血差点被她刺激的控制不住的吐出来,“我并非被他打伤的,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在追赶的人就是我,否则他刚刚看到你,还会那么轻易作罢?”
花拾欢想到了镜禾说的话,马上神色一紧,“你的伤是在东海之上伤的?东海发生了何事?”
白盏咳了一声,还没回答她,却见绿儿因花拾欢说的一时辰已到,想进来唤醒她,一进来却见到躺在床上的一身是血的白盏,马上吓的尖叫了一声。
这凤昭宫中还有其他的宫女太监,花拾欢怕她这么一叫唤把其他人都引进来,忙施一道真气将她打晕了,才对白盏道:“这是云尧给我的贴身宫女,人倒是伶俐的很,就是胆子太小,老是容易一惊一乍的,我多怕我的孩子都会因为她时不时发出的尖叫给吓得提前从我肚子里蹦出来。”
白盏也看了已经昏迷在地上的绿儿一眼,“跟在你这种主子身边,想不被刺激的一惊一乍的倒也很难。”
花拾欢凉凉的看着他,这厮倒像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白盏又咳了一声,皱着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道,“花花,你先给使个净身术,这一身血污黏在身上极为难受。”
花拾欢一怔,他的伤竟然重到连净身术都使不出来了么?她先将他身上以及沾在被子上的血污祛除干净,又抓到他的手把了一下脉,果真伤的很重,他眼下的真气竟然都开始涣散,亏他竟还有闲情跟她打趣说笑,她一面给他输入真气一面道,“到底是谁将你打成了这样?”
白盏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输真气给自己,“是蚩尤,他不愧为上古之神之一,我与他酣畅淋漓的大战了一场,倒也痛快至极,我虽然受了重伤,但那蚩尤应该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总算也不负我昆仑山战鹰,青提祖师大弟子的威名!”
花拾欢没心思听他的自夸,“你和蚩尤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打起来?在蓬莱仙岛之上,我得到最后一张天机图之后,他不就消失了么?”
白盏的神情忽的变得有几分尴尬起来,“他没有消失,只是隐居在东海的另一座仙岛之上。这次我之所以能跟他打起来,只因为我要去偷他的老婆。”
花拾欢被刺激的干咳了几声,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去偷他的老婆?”
蚩尤的老婆,如果花拾欢没有记错和猜错的话,不就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九尾白狐——七七么?
白盏苦着脸道:“你可别误会,我白盏虽然自诩风流,但对别人的老婆可是没有兴趣。这是师父他老人家派我去做的。如今东海突然发生变故,数座仙岛沉入海底,激起的海潮几乎将那东海边上的渔村全部淹没,师父说若是再多沉几个仙岛,那东海海水倒灌的会更加严重,只怕东海周边的郡县全部会保不住,又不知道会死伤多少无辜凡人百姓!
师父说让我去找九尾白狐,说只要找到了她,东海就有救了。我在师父的告知下找到了那九尾白狐的隐居之地,见她长得异常美貌,忍不住和她多说了几句话,来意都还没说完,正好就撞见了回来的蚩尤。蚩尤见我握着那九尾白狐的手,还说要带她走,他的脾气本就暴躁,一下就大怒和我大战起来。就我们两这仙力值,大战起来自然是山河失色,刚好被天帝派来东海巡查的二郎真君看到,可是等我战败受了重伤才赶来,那二郎真君并不知道与蚩尤大战的是我,只是看到了蚩尤便盲目愚蠢的站在他那边,竟还派着他那啸天神犬一起来追杀我。可叹我白盏英明一世,竟被一条狗追的四处逃窜。”
花拾欢听完哼道,“可是你宁愿被一条狗追到我这里来也不愿在二郎真君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想来是你更不想让他知道你调戏了蚩尤的老婆,还妄图把人家拐走,所以你被人打成这样,真是活该!”
白盏被她说的很是不服气,“花花,你可别忘了,这差事是师父吩咐我去办的。”
花拾欢问,“师父为何让你去找那九尾白狐,那九尾白狐七七我也认识,虽身上还带着上古时期青丘九尾狐一族的灵性,但她的法力并不高,如何就能拯救东海呢?”
白盏默了默,“这我就不知道了,师父也没说明,但师父说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花拾欢啧啧两声,“想不到师兄对师父也是盲目崇拜啊。”
白盏瞪她,“你这臭丫头,别竟顾着埋汰师兄,师兄都伤成了这样,你还不赶紧把你那从沉香谷中带过来的上好的仙草仙药拿来给师兄我补一补。”
花拾欢被他的这句“臭丫头”弄的身子抖了抖,她一边给白盏上药一边问,“师兄,你可知沉香谷为何叫沉香谷,它与那魔君沉香,又有什么渊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