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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花拾欢深吸一口气,暗自度道,“看来这个红晕真的有蛊惑力,难道是上面那个黑风老妖想引诱我上去?”
这个念头一过,她立刻提高了警惕。此刻除了这个古怪的光柱,周围已陷入一片黑暗当中。突然,这道光柱中爆发出一阵狂笑,漫无边际的黑暗,忽地响起这样诡异的笑声,真是比鬼魅还要恐怖万分。
“谁在那儿?”花拾欢喊。
那个光晕中恐怖的笑声还在继续,“哈哈哈!哈哈哈!”一声一声在这无穷的黑暗中回荡,似要把花拾欢的耳朵都震聋了。
花拾欢站起来大声道:“里面的怪物不要笑了,你不知道你的笑声很难听么?这么深更半夜的,吵到人不算,吵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盯紧那个红晕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怪物,但她的话一说完,那个笑声也停止了。无穷的黑暗,又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过了许久,还是一片死寂。花拾欢死死地盯着这道光柱,这道光柱里好像也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他们就像两个在战场上久久对峙的死敌,那道光晕虽然散发着妖异的气息,可是它仿佛还是惧怕花拾欢似的,迟迟不肯再近一步。
终于,在许久的沉默过后,有一种声音从光柱里传来,“嘶嘶、嘶嘶”,声音很小很小,就跟她们蛇类吐蛇信子似得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随着“嘶嘶、嘶嘶”声响起,那道光柱突然像活物般慢慢蠕动起来,最后竟变成了一个人形。说是人形,其实它却更像是一个影子,一个散发着妖异的红芒、模糊的影子。
刚刚那个嘶嘶声竟是从这个影子的口中发出来的,突然从这个口中伸出一条长长的、尖尖的的红柱,一直袭过来,打在花拾欢的脸上。花拾欢连忙一闪,顿觉得脸上一阵滑腻,直直发麻。那道红柱打在花拾欢脸上的时候,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的又缩回去。
“好厉害的妖气!”影子陡然一惊,摸着似烫伤了的嘴,自言自语道。
这大概就是那个黑风老妖了,花拾欢悄悄凝神运气,想将这影子给揪出来。可是她的手抓向那影子时却只是抓住了一团空气。
影子得意的哈哈大笑:“你是抓不到我的,不过我也不想对你怎么样。你走进这个红晕里来,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花拾欢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影子道:“你为什么而来的,这里自然就有什么。”
花拾欢一怔,她当然是为了云尧而来。这红晕仿佛带着一种强大的诱惑力,吸引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仿佛里面就有她极为熟悉的东西在召唤着她。她慢慢的走进这团红晕中,一瞬间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她所处的地方仿佛脱离了那个黑乎乎的树洞,而是来到了一个全部用红光溢满的空间。
“你在哪?”见自己一来到这里周边就变成一片死寂,花拾欢忍不住主动开口去唤那个影子。
但这次那影子迟迟都没有回她,花拾欢仍旧提高警惕,在这红色空间里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自己的脚踢到了硬物。她蹲下来,想看清楚这团硬物是什么。等看清时她又是一惊,“云尧!”
云尧竟就躺在这地上,双目紧闭。花拾欢去叫他,他仍是没有什么反应。她伸手去探他的脉息,还好一切正常。
她刚想把云尧扶起来,忽然在这红晕以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她能看到的世界正是她方才站着的树洞,那树洞本是一片漆黑的,可是此刻她可以亲眼看到黑暗一点一点慢慢散开,最后恍如白昼。
她看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清雅无双,正是云尧。
好端端的,怎么又有一个云尧?花拾欢低头一看,这个云尧还昏迷得躺在她怀中,那外面那个却是生龙活虎的。花拾欢看到外面那个“云尧”的眸子里的红光,知道自己看错了。外面站着的那个根本不是云尧。
他仿佛察觉到花拾欢在看自己,与花拾欢对视过来,还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花拾欢一惊,想冲出去,却见这笼罩她的看似如烟似雾的红晕如一个金刚罩一般,她已经再也无法出去了。
“云尧”慢悠悠的朝那两只树眼走过去,看来他是要从这棵万年老树中出去,忽见一道白影迅速移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白影正是百晓山人,他急道:“黑风老妖,你这是要去哪里?”
原来这现在跟云尧长得一模一样之人就是黑风老妖本尊,他淡淡的朝花拾欢看了一眼,“本座终于找到自己的替代品,当然是迫不及待去找寻失去了十几万年的自由。”
百晓山人仍然拦住他,“你不能出去!”
黑风老妖不屑一笑:“你以为就凭你一个老树精,也能拦住本座么?”
百晓山人咳嗽几声,“老夫是半仙,不是树精,就算打不过你,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阻止你出去!”
月渐渐隐去,在水天相接处,一缕晨曦终于刺破黑沉的天幕,黎明终于到来了,朝露在一片片花瓣、树叶上滚动着,似在催促它们快些苏醒。四周一片宁静,只有一棵巨树在剧烈晃动,似在承受着猛烈的暴风雨。
花拾欢想不到这百晓山人和黑风老妖竟然就这样斗起法来,这黑风老妖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她就这样被困在这个红罩里面,用她的真气去劈开这个红罩都无济于事。
百晓山人显然不是这黑风老妖的对手,但尽管树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他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可是他依旧站的很稳。
影子哼道:“你修行不易,既然好不容易修了个半仙,何苦还要浪费自己的万年道行,你还是乖乖让路吧!”
百晓山人也哼道:“老夫若是拦不住你,那青提看到老夫,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老夫。老夫修炼了几万年,却从来没好好松动过筋骨,今日就不妨疏松疏松。”
花拾欢一愣,这百晓山人竟还认识她的师父。
百晓山人说完,忽然他的白发、白须都化作树藤,一起向影子袭来,顿时他的衣服也化作一片片树叶,仿佛一片片利剑般向黑风老妖刺去。黑风老妖神色一凛,他那一双手脚也在瞬间迅速拉长,挥舞过来揪住迎面而来的树藤,似要把这藤条硬生生给扯下来一般。
而他的双手还生出几把红色的光剑,飞过来凌空劈断一根根藤条。光剑劈过,一缕缕鲜血顿时从断了的树藤里喷洒出来,漫天的血雨凝在空中,久久都挥散不去。
“老头,你没事吧?”花拾欢看到百晓仙人已喷出一口鲜血,连忙加大力气劈开挡着自己的光罩。她也不明白这老头到底在较什么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他逃走就逃走吧,何必拿命去拼?
黑风老妖收回了光剑,停止了进攻,他望着嘴角已渗出血丝的百晓山人道:“百晓,认识了几万年,你别逼我!”
百晓仙人依旧淡淡一笑:“除非你留下来!”
影子咬牙切齿,从牙缝中狠狠地挤出这三个字:“不——可——能!”
百晓山人淡然道:“那么你就尽管来吧!”
他说完,就双手合十默念几声,稍稍之后一道金光从他头顶射出,灿烂的金光,一圈一圈的漾开来,在他头顶上盘旋。只听“砰”的一声,这道金光漾出一个巨大的光环盘旋在屋顶,黑风老姚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光环直直后退。在如此耀眼的金光下,那道红晕的光芒显得是那样的微弱。金环越来越大,最后整棵树都被它萦绕着。
这个森林终于打破了沉默,无数的鸟兽都被这道光环所吸引,争相来看,而这棵万年古树在这金光的笼罩下,竟摇摇欲坠,片片的叶子飞旋下来,跌落在地化作枯叶。难道这真是这棵万年古树在生命结束之前的最后一次美丽的释放么?
树洞里,那个黑风老妖化作显然也抵御不住这道光环,摇摇晃晃,凝成的红晕仿佛就要被这灿烂的金光逼散一样。这道强烈的金光就像一股强烈的风,终于破了挡住花拾欢的红罩。
那道光突然变得越来越弱,百晓山人的脸也越来越白。可是他终究还是胜了,黑风老妖的身体被金光穿破,直直栽倒在地。那些在空中飘荡的树藤,也重新变成了百晓山人的白须和白发。
“老头!”花拾欢终于挣脱了禁锢,她想去扶住只打哆嗦的百晓山人,可是这个老人,已快油尽灯枯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花拾欢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来她已经离开了万年古树,来到了地面,而在旁边躺着的,正是奄奄一息的百晓山人。刚刚在树身里还看不太清他的脸色,现在花拾欢细看一下,不禁大骇:“老头,你怎么样了?”
百晓山人惨惨一笑:“老夫,快不行了!”他望了一眼躺在一旁的黑风老妖,还扯出了一个笑容,“这黑风老妖十几万年的修为,却终究还是敌不过老夫。”说完,又咳出几口鲜血。
花拾欢急道:“老头你振作点,我给你输真气,输完真气你就好了。”
百晓山人手轻轻一挥,道:“小姑娘,刚刚那道金光是我用全身精血凝聚而成的,现在我的精血已经败坏,元神已经坏了,救不了了,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他右手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方块似的东西递到花拾欢手中,道:“小姑娘,这是老夫身上的一颗万年树脂,你收下它,以后对你或许会有帮助!”
“老头你怎么那么傻,为了一个承诺不惜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值得么?”
百晓山人一笑:“这天底下老夫可以对任何人食言,唯独对他承诺,就比老夫的性命还要重要!”
他看到花拾欢的样子又道:“我本来只是棵树,你又何必太伤心?只是由于我元神已坏,恐怕会魂飞魄散,如果你有心的话,就把我死后化作的树种收起来,把我带到凡尘俗世当中,去看看那人世间的繁华,也算了了我几万年的夙愿!”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对了几万年的森林,缓缓闭上了双眼。
“百晓!百晓!”花拾欢大惊,可是这个老人已永远失去了气息。
一道金光再次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似在散发着他最后的能量,终于,花拾欢手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树种。这样一个小小的树种,要经历怎样的风雨,才能长成大树,又要经历多少年的光阴,才能修炼成仙?
可是他竟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仅仅因为他对师父的一个承诺。
花拾欢有些痴了,她小心的将百晓山人的树种和他留下来的万年树脂收好,才慢慢朝那黑风老妖走过去。
这张脸竟然跟云尧长得一模一样,她开始在那红罩中还以为是他故意幻化出来的,如今看来这竟是他的本来容貌。
花拾欢本来想直接杀了他替百晓山人报仇,但看着这张与云尧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她低头看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与我夫君长得如此相像?”
黑风老妖笑出声,“夫君?你明明与本座一样都是妖,那小子是一个凡人,你一只妖竟然称一个凡人为夫君?看来本座被囚禁了十几万年,这世间的人情世故早就不知,也不懂为何那百晓老头竟就这样死了,这老头可一向都是最惜命的啊。”
他的言语中间竟还对着百晓山人的死充满惋惜之意。花拾欢看了一眼这四周,却找不到云尧的踪迹了,包括那把跟她一起被带到树洞的轩辕剑都找不到了。
她只能逼问黑风老妖,“我的夫君呢?你把我的夫君藏哪儿了?”
黑风老妖一笑:“你的夫君?你且好好看清楚,我不就是你的夫君么?”
说完,他明明都奄奄一息了,却还有力气将花拾欢大力一拉,将她压在身下,“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娘子长什么样子?模样竟还这般稚嫩,难怪你一只修炼几万年的蛇妖,那百晓老头还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你。这模样虽然没长开,但身段倒是不错,该有肉的地方感觉上去也一点肉没少。”
他说着还故意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腰,身子更是紧紧的贴着她,几乎不留一点缝隙。
尽管这具身子与云尧长得一般无二,但花拾欢知道这不是他,眼看自己就这样被他轻薄了,花拾欢又怒又羞,想用力推开他,谁知这黑风老妖被百晓山人打成重伤,竟还有能耐制住她,让她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他盯着她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嘴角露出玩味笑意:“本座几十万年的修为,当年也只有青提能与本座打个平手,若非他使诈,本座又怎会轻易被他关了十几万年,最后这几万年竟还让本座与一棵树精日日夜夜的对着。所以你以为那树精虽然拼了自己的一身修为,却能让本座受到重创么?未免也太小看本座了。不过……”
他嘴角的笑意更盛,“若非是小娘子,本座怎能这么轻易逃脱青提对本座下的禁术?娘子,你要为夫怎么感激你呢?如今天朗气清,风和日丽,不如我们就以天为盖地为庐,为夫就在这赏你一个洞房花烛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