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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媛一摇头:“爸,我现在挺好的。”
慕家她呆过,并不适合她。
“傻丫头……”慕河喃喃,声音有些哽咽。
慕媛一示意他先休息,自己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刚把东西整理好,李然就推门进来了。
他身后跟着几名医务人员,“慕小姐,收拾好了吗?”
慕媛一点头,李然便让人将慕河抬上担架,准备送上救护车。
这一幕像是离别,让慕媛一心里有些难受。
她拎着口袋,里面装的是慕河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和书。
……
救护车将他们送到了慕家老宅里,李然跟着,将慕河安置在了床上,才留下一个护理,带着人离开了。
当晚慕媛一一直守在慕河床边,期间慕老爷子来过几次,宋雅芝虽然说是要守着他,中途还是出去了一趟。也只有慕媛一,除了上厕所,就连吃饭都守着慕河。
慕河的病情恶化很快,晚上十一点左右,慕媛一去外面接了一个庄寂言打过来的电话,回房的时候发现床上的男人眼睛闭着,样子祥和。
握着手机的手不禁一颤,她只觉得胸口卡了一块石头,出不了气,闷得发慌。
“爸?”慕媛一的声音轻颤,脚步徐徐挪向床边。
床上的男人缓慢的扭过头,艰难的睁开眼,牵强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慕媛一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落座,伸手握住了慕河的手:“爸,我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您睡吧,我守着您。”
慕河微微摇头,眼帘微抬,朝门口看了一眼:“青一……”
“青一他很快就到了。”慕媛一抿唇,话说得很没底气。
之前她跟慕青一联系过后,就再也没联系上了。但是慕青一说过,他会回来的。
他的手机关机了,慕媛一只能期盼着他已经回国,正在赶往慕家的路上。
慕河闭了闭眼,扭过头没再看慕媛一。
但是慕媛一知道,他一定是因为慕青一没回来,有些失望,或者是自责。
“媛一啊,我累了……”慕河这么说了一句,被慕媛一握着的手动了动,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却没有力气:“你别哭……我终于要见到你妈妈了……”
话音末了,屋子里安静了许久。
慕媛一明显感觉到被她握住的慕河的手,在刚才的一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原动力一般,蓦然一松。
她俯身,趴在床头,握着慕河的手仍旧紧紧的,不肯松开。
砰——
房门被人猛的推开,风尘仆仆的慕青一出现在门口,“姐……”
慕媛一没有回头,她仍旧趴在床头,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紧接着,慕河的房门前聚满了人。慕庆华拄着拐杖,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总算起了悲色。
慕青一回来了,慕媛一咬着唇,在心里暗暗的告诉慕河,慕青一回来了。可她知道,慕河已经听不见了。
……
翌日,慕家为慕河举办的葬礼,除了亲戚朋友,还有一些之前跟慕河有过合作的合作伙伴也前来悼念。
慕青一和慕媛一身穿黑色衣服,在殡仪馆一跪就是半天。
庄寂言早上才做完手术,来不及休息,直接感到了殡仪馆。
看见慕媛一和慕青一跪在灵堂前,他的心里顿时五味陈杂。
慕河死了,在慕媛一最伤心的那一刻,他却在手术室里,没能陪着她,这让他内心充满歉疚。
“寂言呐,媛一的父亲过世了,是不是也通知一下你的父母过来陪陪媛一啊?”慕老爷子在慕江的陪同下走到了庄寂言身边。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我会通知他们的。”
其实慕庆华的心思,庄寂言很清楚。他是想借机和庄家攀上关系,甚至是在商圈里,公开他们慕家和庄氏集团的关系。
虽然庄寂言清楚,但是理论上,慕媛一的父亲过世了,他的父母也的确应该过来悼念一下。
既然他选择了和慕媛一假戏成真,也决定了补办婚礼,那么双方家长,必定是要见一面的。
见庄寂言答应了,慕庆华和慕江互看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欣喜。
庄寂言全党没看见一般,从他们身边走过,径直朝不远处的慕媛一走去。
看见他们姐弟两一直跪着,庄寂言心疼。
他上前,伸手握住了慕媛一的手腕,将她扶起。
那丫头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他时,像针扎在他心上一样,刺疼刺疼的。
庄寂言拧眉,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你和青一休息一下,去吃点东西,我替你们先跪着。”话落,庄寂言跪在了蒲团上。
慕媛一想说点什么,却被慕青一组织了。
“姐,你就听姐夫的,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慕青一的话,慕媛一一向是听的。两姐弟去了殡仪馆内设的食堂,恰好遇见了正在吃早餐的慕依依。
因为是慕家的直系亲属,慕依依虽然不是慕河的女儿,但也是一身黑衣,披麻戴孝的装扮。
看见慕媛一和慕青一时,她忍不住挑眉:“哟,不孝子回来了。”
一句“不孝子”很明显的是指慕青一。
慕青一出国也将近一年了,可以说其间跟慕家没有丝毫的联系,甚至连电话都不曾打过一个,慕依依自然抓住了话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慕青一拧眉,一张年少轻狂的俊脸写满了不悦。
要不是慕媛一拉住了他的手,只怕已经朝慕依依冲过去了。
可偏偏,慕依依不知趣,从椅子上起来,徐徐走到了他们姐弟两面前,抬手戳了戳慕青一的胸膛。
“我说错了么?你离开慕家快一年了吧,何时给你爸打过一个电话?知道他病了,还迟迟不肯回来,非等到二叔他去了,才到家。”
“这不是不孝子,那是什么?”
慕依依说着,眼光如刀,从慕媛一身上扫过:“你姐姐可比懂事的多,至少人家样子做足了。”
她的声音阴阳怪气的,一听就是另有深意。
慕媛一蹙眉,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垂在腿侧的手不禁攥成拳头。
只听身边的慕青一冷笑了一声,“自打我和我姐回到慕家,慕家善待过我们吗?我长这么大,是我姐的功劳。”
“我自认今天能来这里替他戴孝,已经仁至义尽。总比慕仙要强,据我所知,我爸生病期间,就没怎么见到她人吧。即便是他去世了,他那位宝贝女儿,不也没出现吗?”
慕青一这番话,虽然有些莽撞,但是话糙理不糙。
这些天慕媛一的确很少见到慕仙,即便是慕河去了,慕仙也没出现。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连提都没有提,慕媛一更没有时间去追问。
眼下慕青一既然问起来,她也想听听看慕仙到底去哪儿了。
“慕仙最近忙着呢,我听二婶说,她要召开一个演唱会,正在筹备练习,不来也正常。”
“正常吗?也就是说,以后要是大伯过世了,你忙工作顾不上丧礼也正常是吗?”慕青一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愣是堵的慕依依不知如何再开口。
最重要的是,刚才她还说慕青一是不孝子。如今看来,似乎慕仙更为不孝。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宋雅芝和宋雅君从门口进来。
看见慕媛一姐弟和慕依依在吵嘴,她不禁蹙起眉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吗?还有时间在这里吵架。”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话头一转,宋雅君昵了一眼慕媛一:“不是说要跪到晚上吗?”
慕媛一拧眉,忽视了她嘲讽的语气,径直看向旁边的宋雅芝:“宋阿姨,明天爸爸就要送去火化了,二姐不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吗?”
提到了慕仙,宋雅芝的脸色顿时有些慌张,“她最近太忙了,根本……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有多忙?忙到连爸的最后一面都不见?”
慕媛一是真的不太理解,在慕家人的心里,亲情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每一个人都很冷漠,仿佛慕家只是一个冰冷的匣子,并不是一个整体一个家。
“媛一啊,你二姐她在筹备演唱会。这次演唱会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实在是耽搁不得。”碍于慕媛一是庄寂言的老婆,宋雅芝对她说话的语气,不得不友好一些。
听了她的话,慕媛一轻笑了一声,神色冷然:“我知道了。”
多的话她不想再说了,只是拉着慕青一:“吃饭吧,吃完回去替你姐夫。”
慕青一没吭声,默默的跟着慕媛一去点餐。
简单的吃了早点,两姐弟才回到了灵堂。
路上,慕青一拉住了慕媛一的手,眼中满是不解:“姐,其实我们已经够有孝心了。”
他的意思是,慕媛一不用再去跪了。
比起慕仙,他们姐弟对慕河已经很孝顺了,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但慕媛一却拍了拍他的手,“青一,你还记得妈去世的时候吗?”
当时因为他们没有经济办葬礼,孤儿院的院长替他们火葬了慕念,只留下了一坛骨灰。
那个时候年纪小,没能披麻戴孝。但是这一次,慕河去世,他们都长大了,披麻戴孝是本该的。
不为别人怎么看,只是为了让自己内心踏实。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爸爸,但是青一,不管他好不好,他都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现在慕媛一和慕青一所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了,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显然,慕青一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即便他心里不乐意有不甘,但是慕媛一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
……
傍晚的时候,庄寂言的父亲和母亲来了,连庄老爷子也来了。
慕庆华热情招呼,甚至还准备了盛宴。
“你们能过来真是太好了,一路劳累了吧,不如先回慕宅休息一下。”
慕媛一与庄寂言站在一块儿,看着自己爷爷拄着拐杖点头哈腰的模样,有些想笑。
慕庆华在慕家,一向是权威,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模样。
反之,庄老爷子却是平静以待,也不奉承,也不败家子,只拿出长辈该有的姿态:“我们是来悼念媛一父亲的,可不是来休息的。”
显然,庄老爷子对慕家老爷子不是很喜欢,语气有些冷厉。
身为军人,虽然他老人家的年纪和慕庆华差不多,但是看上去却年轻硬朗许多。
宋雅芝和慕江也忙着跟庄寂言的父亲母亲攀谈,不过言舒媛的视线却很快移到了慕媛一身上。
她朝她走去,一脸怜爱:“媛一啊,你还好吗?”
看见言舒媛径直绕开自己,朝慕媛一走过去。宋雅芝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却还是得陪着笑脸,继续跟庄重津攀谈。
庄重津也是军人出身,人到中年,越发有男人味儿,最重要的是一身正气,对女人十分有吸引力。
不仅是宋雅芝,就连慕江身边的宋雅君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奈何那男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言舒媛,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过她们。
看见言舒媛走到了慕媛一身边,庄重津礼貌的避开了宋雅芝,提步过去。是剩下庄老爷子和小姑,还应付着慕家老爷子。
这边,慕媛一见言舒媛过来,牵强的扯起了一抹笑:“我还好,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用不着刻意微笑的。我跟你爸不是外人,你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着。”女人说着,便伸手揽过了慕媛一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庄寂言默默松了口气,在言舒媛来之前,他就注意到慕媛一的情绪不太好。可是她这个人性子倔,不喜欢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情感,以至于他都怕她自己憋坏了。
现在言舒媛来了,慕媛一似乎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坚强和忍耐,乖乖的靠在言舒媛肩头,徐徐哭出声来。
“你这小子怎么像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好好安慰你老婆,倒是苦了我老婆,为你操碎了心。”庄重津凑到庄寂言耳边小声低估了两句。
两父子互看了一眼,而后默默的看向慕媛一和言舒媛。
由于这里是灵堂,来悼念的客人不少,所以言舒媛便带着慕媛一往殡仪馆的后院去。
只剩下庄寂言父子,领着慕青一,帮忙应付来往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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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今天结束了~明天开启第二卷~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