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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宏轩
“王哥,这欧阳家这么猖狂,你就不打算出手管管?”
小圆桌上,三人闲坐畅聊。咖啡各不相同,牧倾允面前的是一杯不加奶的黑咖啡,而曹西岚面前的则是一杯卡布奇诺,至于王格手上端起来的。
吸~
“牙买加蓝山产的咖啡,味道就是不一样。什么?西岚,你刚刚说什么?”
曹西岚眉头一挑,手捋了捋西装,朝牧倾允望了一眼。
牧妖精用小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似乎并不急着说话。
曹西岚说道:“牧姐,没放糖,别搅了。这事情你出的主意,你来说吧。”
“你们俩都不用说了,我又不瞎。”王格将一旁的一份报表扔在了桌上,用手指戳了戳,“一清二楚,到底还是堵不住欧阳开山啊。”
曹西岚手指托在太阳穴上,“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没你想得这么糟糕。”
王格靠在沙发上,“那你找我干嘛来了,呵呵。”
曹西岚有些沉不住气,深吸一口气,“欧阳家进来,对你我都没好处。”
“早知道这一点,那西岚,你就不应该和牧妖精两人,准备半道上抛下我凯宏轩啊,怎么着?现在想到我,想要我替你们擦屁股?”
牧倾允端起咖啡,无所谓地喝着,“阿格哥,我可没这么说。”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一声脆甜的昵称,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然而王格仿佛是在看一副红粉骷髅一般,说道:“你没这么说,但你至少这么在想。”
曹西岚手指敲打在大腿上,“老爷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可不像二位这么大权在握,如果曹公素垮了,曹氏影业,我是不用想染指了,那么合作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谈了。”
王格看着曹西岚还在硬撑着面子,更是不着急,“曹公素一年的产值,也就几千万,这种不赚钱的行当,早该关门歇业了。”
“这话,王格你敢当面跟我家老爷子说?”
“哈哈,小岚啊。要救曹公素的墨业,很简单。”
曹西岚笑道:“哦?王格你说说。”
“我这支招出招,到时候又是卸磨杀驴,这可怎么办呐?”
牧倾允说道:“凭凯宏轩和王氏影业如今的地位,沪上就算是有曹氏和牧氏,也是三国鼎立的局面,阿格哥你这是在怕什么呢?”
“吼吼,牧妖精,这话的意思,就是又想另起炉灶?”
“我只是说个事实。”
王格笑道:“如今曹氏、王氏在影业一块,互相竞价,艺人、导演上互挖墙脚,如此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当初我就提议合并一事,只是曹景玉不肯,若是再来个牧氏,西岚,你觉得沪上这趟水,还搅得不够浑吗?”
“王哥说笑了,合并我是举双手赞成,只是曹氏一直都由老爷子攥着那股份的大头,只要他一日不答应,我也没辙,一旦我拿到那份,立马谈收购一事。”
“注意用词,不是收购,是合并。想上市,王氏影业随时都可以,只是一旦上市,那必然就是你死我活的斗法,我是读书人,这样刀光剑影的事情,不想做是,所以才一直等着曹氏的表态。”
“嘻嘻。”牧妖精迷死人不偿命地轻笑着,“读书人一张嘴,能够说破天,这才叫兵不血刃。”
桌边三人,纵横捭阖,各有索取。曹西岚翘着二郎腿,“说吧,王哥你有什么良策?”
“田忌赛马,懂吗?”
曹西岚皱着眉头,抿了口咖啡,“你的意思,曹公素改作中低端市场?”
“不然呢?我用过那金樽墨锭,你们老曹家的青麒麟,民国那会儿还算那么回事请,现在嘛,质量怎么样,你家老爷子心里没点数?”
“墨锭的成本上,想必王格你不会不清楚吧?而且我们老曹家的青麒麟,有几种配料,已经找不到供货源了,一直在改良,寻找新的替代料。”
王格笑道:“你不必和我说这些,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东西。总之,既然质量上不行,那价格上再守着高端这一块,何必呢?既然曹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不忍心看着曹公素倒牌子,那就下调价位,至少你们的产品,还是比他们银樽系列要高一档次的。价格嘛,定的比他们银樽还低,就好了。”
曹西岚皱眉,“比他们还低?你这是让我们曹氏破产?”
“哈哈,这不有牧妖精在嘛,主意我出了,就要看看牧氏的诚意了。曹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我又何尝不是?”
牧倾允放下咖啡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王格,老娘和你拼了!”
……
……
国赛的事情,钟岳倒是没多放在心上,只是当初是答应了罗某人参赛,时至今日,当徽大再收到徽州书协提供的邀请函的时候,罗某人在电话里,激动地差点没把钟岳“教训”一顿。
罗素立的自傲,近乎到了一种自恋加自闭的地步,但是对于书法的痴爱,让钟岳也是由衷敬佩。所以,参赛那是必须要去的,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让这位徽州的讲师,能有一个晚年安度的谈资。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当年的君子之交,钟岳没有忘,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还需要常联系走动,送礼什么的,罗素立也就不叫罗素立了。钟岳没有从罗某人那里学来书面知识,但是那份傲骨,倒是学到了精髓。
屋外的门铃被按响了。
钟岳放下笔,悠哉地走过去开门。
“你是……”钟岳开了门,看到穿着唐装,眼睛上边还有条刀疤的老头,便有一种背后悚然的感觉,这人,沪上的正牌三爷?
“鄙人永鑫秦海。”
钟岳眉头一挑,他不找上门,这老家伙自己送上门了?
“什么事?”
“听闻业内相传,这个钱币在钟先生您手上,可曾是?”
钟岳低头扫了眼手机上的图片,真是他手上那枚乾明通宝。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您找错人了,并不在我手上。”
钟岳将门一关,书斋里,生平头一次拒客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