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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地上的慕果果浑身都僵硬起来,冷,钻心的冷意,透过她的脚底,直接窜上了脑门,她感觉喉咙处处干哑,都是火烧的感觉,那种寂寞孤单冷的味道,在这一刻,全然从她的身上展示开来,事情如何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知道。
君青染脸上闪过一道悲伤,看向慕果果的眼神里边儿带着几分怜惜,可是这又如何呢?这样能代表什么呢?她确实是跟慕老爷子在一起阻止了慕果果与慕修的人生。
站在君青染的角度来看,慕修的人生是没有任何安全可言的,别说是跟他过一生,就算是跟他在一起,慕果果的日子都不好过,她时刻都有可能成为别人案板上的待宰羔羊,时刻都有危险。
站在慕老爷子的角度上来看的话,慕修更加不可以跟慕果果在一起,就凭慕果果是他小儿子名义上的女儿这一点,他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今儿个这一场宴会,虽然是他临时起意,却也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是他慕苍开口,相信这京都中的上流人士都会出现,这其中,自然而然的包括了施家以及苏家。
京都三大家族。
滴滴叭叭——
就在房中一度陷入低谷的时候,这军区大院儿的外边车声喇叭响起来,似是带着几分催促的味道,让他们出门的意思不言而喻,而慕苍这时候也不再看慕果果,直接转身,往外边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对蹲在地上的慕果果说了一声“我们在车上等你。”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所以君青染,也很快跟随着慕老爷子上车了,离开这个房子之前,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慕果果,扪心自问,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是对她的好,还是坏……没有答案。
等到俩人的脚步声终于越来越远,他们的身影再看不见,慕果果终于跌坐在地。
眼神空,眼眶红,但记得别过执着……寂静无声的我,还需要说什么?
‘哇啊’她终于发泄似的狂吼了出来,清冷的房间,黯然的光线,她跌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心底的悲愤,又怎是一场泪水的挥洒就可以直接泯灭的呢?她的心要死了,她再也不会爱了,她没有想到,到最后,这个老人做出的抉择,是如此的令人无路可走。
不愧是曾经这华夏的战神,做事情杀伐果断。
可是,让她和慕修陷入这样的境地,真的好吗?
慕修,你是否会妥协呢?
手中的电话终于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她也哭累了,人说不是情到深处,在感情上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哭泣的,事到如今,她总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惜,时间却并不给她任何机会选择。
放在地面上的手心,甚至感受得到地上传来源源不断的凉意,很凉快,却无法渗透她的心扉,外边儿的阳光依旧是明媚的,如此高亮的天气,却丝毫不能减轻她心底的阴霾,直至此刻,她已然知道,何为残忍。
坐在车厢上闭目养神的慕老爷子在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之时,并未睁眼,嘴角处,却依旧勾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她最终还是必要妥协,不是吗?
而君青染,则是十分紧张的看着向着车身走来的慕果果。
打开门,走上车,坐着以后,她一言不发,盯着前方的道路,车子还是来时的车子,车上的人还是之前的人,多了君青染与慕老爷子的车厢并未给她带来任何压迫力,只是心底,却有种不可言喻的紧张,慕修,你会怎么做?
也许,这是老天爷给他们感情上的一次考验,也许,这也是老天爷给她人生中的一道坎,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到这个时候,她耳边又响起来那句话——你哭的事总有一天会笑着说出来……。
心,很沉重。
体温,很凉薄。
原来,人情冷暖,这一切不过都是建立在人生当中的,在慕老爷子这样的人面前,她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车子,缓缓发动了引擎,逐渐离开了这栋较为古老的军区大院,一路上,大家无话。
天域娱乐公司。
付希之一下午都赖在这里不走,直到刚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吧。”他脸色有些不符合的沉重,这样的付希之是石色所没有见到过的,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不都是痞雅几分,笑嘻嘻的小流氓样儿?什么时候正经过?
就今天而言,若不是她因为君青染的事情,心底沉重,他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让她啥事儿都没有?
切!
“凭什么?”她不爽的开口,心底却有几分怀疑,参加一个宴会而已,有必要这么伤感的样子吗?
付希之夹着烟支的手恍然掐灭了烟蒂,在灯光下,他眼底眸光晦涩难辨。
“凭今儿个慕果果要成为众矢之的。”
这话一出,石色有些不明白了,啥意思啊?
“怎么说?”她虽然嘴里边儿说着凭什么,但实际上她的手早已经在开始收拾手中的工作文件了,这段时间因为慕果果所提议的娱乐圈电影事件,她一直在准备,就等慕果果掏钱拍电影,准备一炮而红呢。
所以说她没事儿干,也是假的,她忙的比谁都更忙一些。
“今儿个我接到消息,我家族中让我今晚去京都帝豪酒店参加一个宴会,据说是慕老爷子要认亲孙女的事儿,大庭广众的,在这京都,邀请了所有上流人士,为的就是给他这个孙女,名副其实的慕家名讳。”
话,说到这里,付希之不用再说下去,石色也能感受到他话里有话的意思,慕……慕果果吗?
原本还没放在心上准备点头的石色猛然间脸色一变。
“你是说慕老爷子要将慕果果认为自己的亲孙女?”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戏剧化的一幕,听见这话的时候,她还没啥感觉,但是当她得知慕老爷子竟然要将慕果果认回慕家,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亲孙女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样一来,慕果果和慕修之间的那些事儿就是完全没可能的了。
慕苍是谁?这华夏最高贵的开国元帅,可是他的家族中会允许禁忌之恋的存在吗?
不,应该说他就不允许自己的孙子与孙女搞在一起……
这时候石色总算是从付希之的话语中反应过来,那今晚的宴会,她就必须去了,因为慕果果,她不想让慕果果在这样的时候孤单无助,毕竟是她措手不及的事情,别说慕果果了,就连石色和付希之脸色都有些冷凝下来。
“这宴会很隆重么?”将手中叠加好的文件放好,石色有些明知故问。
“你这不是废话么?”付希之白了她一眼,这女人有时候可聪明了,怎么到大事儿上就这么笨呢?
好吧,石色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是否真的如她心底所想,如果真的是如她所想,那么慕老爷子也太精明了,那么老了,还这么精明,啧啧啧!这一场认亲宴说起来看似是认亲宴,但是只有他们这些直到慕修与慕果果之间感情事件的人才清楚,这不过是一场为了阻拦孙女与孙子相爱的梗罢了。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挺搞笑的,却也挺新鲜的。
“我他妈的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啊,电视剧啊,啥的,各种,就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哈哈,这慕老爷子真是有本事啊,就光是他这一招,我都必须去这场宴会,我倒要看看如此精锐的老人,会是个怎样的样子。”石色说完已经冷冷一笑,勾起一边儿放着的手提包,单手挽上了付希之的手腕,俩人相携而行往外边儿走去。
付希之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自然而然搂着他手臂的石色,嘴角处微不可见的翘了翘,心底莫名的被这个女人的一个动作取悦了。
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声音与他的脚步声一并进入电梯的那一瞬间,外边儿不少娱乐公司的人都在后边儿对石色和付希之指手画脚,似乎在聊着一些什么八卦,又像是在讨论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
对于这样的事儿,少见多怪的付希之和石色是不可能会在乎的。
“你就要成为这娱乐公司中的明星了。”付希之在电梯里轻浮的摸了摸她嫩滑的肌肤,眼底闪过一道欲望之色,却也很快便消失,他不会忘记现在去那场宴会是干什么的。
“哦,没关系,我无所谓,反正是拜禽兽所赐。”漠然开口,石色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有句话咋说来的?
人在江湖飘啊,哪儿能不挨刀?
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她还真就怕没人议论她了呢?在这世界上有人议论你的时候,总是好的,说明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否则别人也不会愿意议论你,而没人议论的人,才是真正可怕。
上了车以后俩人便疾驰往京都帝豪酒店而去,京都帝豪酒店位于华夏京都最为中心的市区位置,这个地域,交通较为堵塞,可以说是整个华夏京都最为热闹的地方,尤其是今日慕苍要在这里设置宴会,相信整个华夏有地位的人都出动了,这里边儿就少不了一些市长之类的什么高官巨贾,商界巨鳄,军界新秀。
说实话,车子一路开去的时候,石色的心底挺着急的。
不知道这事儿慕果果是怎么看的呢?
要知道真正想要在这个世界上跟一个男人感情平稳的走下去是不可能的,再平稳的感情都会掀起波澜,若是一点儿波澜都没有的爱情,那也就不是爱情了,许多看似十分美好的感情,从不吵架,从不争论,可是走到最后却也是分手最快的。
而很多一路小吵着过去的爱情,却比起那些看似完美的感情更为坚定,更为结实,这就是因为他们不断的在吵架之中发现对方的缺点,最终得以容忍,从而习惯,这也就是包容与不包容之间的区别了。
由于心底十分担心慕果果,石色坐在车上的身子一下子一下子的动起来,一会儿用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一会儿没事有事儿的将视线看向车窗外,一会儿又看看沉稳姿态的付希之,一会儿心底有郁卒起来,活像是一个爱情里迷路的小孩似得,丫的,简直就好像是深感其受,几乎要觉得她自己就是慕果果了。
脑袋里不断转换的事情不是一会儿宴会上她跟付希之的出现会引起人家怎样的视线,而是慕果果和慕修之间会是怎样的态度与表情。
“一会儿到了宴会你就跟着我吧。”付希之淡淡的开口,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真不少,所以带着石色去参加宴会估计也没人会惊讶,毕竟他这个人么,走哪儿都有女人……当然石色却并不知道。
而付希之也从未想过今儿个带着石色去参加宴会,他是个怎样的心态。
车子一路顺畅到底,半个小时以后,车身缓缓的驶入了这京都帝豪酒店侧边儿的一条下坡路,下边儿是地下停车场,光是从这里下去,后边儿就跟上了几辆车,前方更是堵塞了几辆车,由此可见,这一场宴会,出现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若说这一场宴会不是慕苍发送的邀请令,付希之还会以为今儿个的京都帝豪酒店生意咋这么好呢,人这么多呢?但是得知这场宴会是慕老爷子亲自开口发出的邀请令之后,他压根儿不用怀疑,到场的,那都是为了慕苍而来的。
哟,你要问为啥这么有自信,这慕苍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儿和魅力,他的身份极高,在华夏的威严极盛,就如同此刻出现到场的人一样,鼎盛沸腾。
“好多人呀。”石色在国外虽然也参加过一些金鹰奖,最佳导演奖的颁布会,可是却从未见到过这么多高官巨贾,娱乐圈所到的几乎都是圈子里的人,而今天,她所看见的,那都是在电视上,中央台上经常看见的人,这一下子,她就有点儿腿软了。
还真是,眼花缭乱。
“一会儿跟着我就行。”把车子停好,付希之皱眉看了一眼空空的手腕,艾玛,这女人不挽着他,他还不舒服了。
石色还在狐疑的时候,付希之便一把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手弯里边儿塞去。
“想什么呢?”他漫不经心开口,一路笑着跟人打招呼到门口,一边儿嘴型儿不动的跟她小声的交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果果现在怎么样了。”
石色舔了舔唇瓣,有些低落,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在身侧的男人看来,是多么的诱惑,多么的妖娆。
喉间一紧。
付希之赶忙将视线看向别处,眉头微微动弹了几下。
京都帝豪酒店极度金碧辉煌,光是站在这大门外,人们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丝丝的严肃感觉,从这个角度看去,这京都帝豪的招牌,闪耀明亮的几个大字儿充满了雄威,而这个大酒店的大厅中形形色色的人物穿梭其中,也有三五成群,百无聊赖的,不过每一个都是西装革履的,十分整洁,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恍然。
低眼看去,大约都是乌黑锃亮的黑皮鞋,上身都是西装,一派正气的感觉,从这些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或许,这就是官场上的人,一贯的行事风格吧。
俩人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们的熟人也发现不了他们,盛凯歌带着盛凌云站在场内,他们来的较早,压根儿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他们便得知要来这里参加慕家的宴会,而办公室中的慕果果早已经不在慕修的电话也打不通,所以盛凯歌便先带着盛凌云到场了。
现下看见了外边儿的俩人,他总算是松口气,带着盛凌云往外边儿走去。
“去哪儿啊哥!”盛凌云撅着嘴儿,十分不爽的看着盛凯歌,她要在这里等三哥,谁知哥哥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希子来了。”他一句话,盛凌云又不甘不愿的跟着他身后来到了门口处。
这时候石色终于回过神来,看见了盛凯歌跟他身侧那个如洋娃娃一般美好的女孩。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盛凯歌,这是盛凯歌的妹妹盛凌云,也是我三哥的弟弟,我俩没辈分,但都叫慕修哥哥,凌云,这是我的女伴,石色。”付希之看着盛凌云穿的精美的裙子,唇角处勾起了然的笑意,给她介绍着。
石色这粗神经根本就没在乎付希之是怎么介绍她的,不,应该说现在她双眼四射,就是在找慕果果,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去听付希之怎么介绍她。
“我怎么会不认识石色呢。上回在施氏食府我们还一起吃饭来的,什么人我都有可能会忘记,可就是这样的美女我是从来都不会忘记的,你忘了付子?我对美女最感兴趣了。”盛凯歌长得俊美,却与慕修和付希之的不同。
若说慕修冷戾俊美,阴损腹黑无耻,那么付希之,则是狂野英俊,痞雅流氓不要脸,而盛凯歌么……。
非要用几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万年容貌女王受,他长得清隽,秀气……。
虽说他的身上也有着男性张弛之力,可与慕修和付希之比起来,就差了那么几分,可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吸引力,甚至于公司中无数女员工看见他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一个天生做受的料子。
攻与受……这是一门腐女学问。
还是一门森森的学问!
整个宴会看似并不豪华,可是到场的,却比什么场合中的人物都要多一些,这甚至要让石色以为这应该是一场轰动全城的婚宴了。
这样的现场,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热闹,却不属于慕果果。
就在大家寒暄之间,外边一辆极其拉风的悍马倏然到场,没有直接开入停车场,而是在这京都帝豪酒店门前停了下来,刹车声却直接从外边儿传入了里边儿。
嘎吱——嚣张又犀利的声音。
使得宴会场中所有人的眼神儿都忍不住的往外边儿看去。
眼神所到之处,悍马车身的大门打开了,先是一双简单的黑色布鞋踩下来,很简单的一双布鞋,却从这样雄武的车辆中出现,大家心底早已经隐约洞悉车内要下车的人,是何许人也。
就在此时,穿着一身简单白色中山装的老人从车厢中探出身子。
一瞬间,场内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几乎是大家的眼神都往车厢中看去,那个老人浑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恐怕不要几百块,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彰显出来无数尊贵的气势,恍若他天生就带着这样的威力,能够让现场中无论是市长级人物,还是军长级人物,抑或者是商界巨贾,都停住眼神。
他虽年迈,可那饱满风霜的脸庞上,一双眼眸精锐有力,光是扫射而来的眼神,都可以让大家心底不由自主的一窒。
这叫什么?
这叫威望——
谁都知道这个老人就是这一场宴会的主角,而石色捏紧了手心看向他的时候,终于明白,原来慕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力量的男人,所以在处理慕修与慕果果的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明智,都更为有手段。
简单的一场认亲宴,直接将慕果果与慕修之间的关系不攻自破。
这得是多好的头脑智慧,才能想到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老人的眼底,全都是岁月的沉淀,迸射出来的精光,哪是在场人可以直视的?
车内接二连三的下来人,君青染的出现大家也毫不意外,今儿个在新闻直播上早已经看见过她的风姿了,虽然年过四十,可是风韵犹存,而慕果果,却是让大家眼前一亮,原来,这就是慕老爷子的孙女。
慕果果面无表情的下车,心中的凉意始终都无法变暖,全身冷透的感觉,很不好受。
到现在为止,慕修都没有出现,她不过是没有接电话而已,他却连出面都没有出面,可见,他是意料到慕老爷子会有这一招的吧?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阻止慕老爷子的行为?
想到这里慕果果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慕修真的想要阻止慕老爷子的行为的话,那么开始的时候一定会阻止,不会等到现在宴会都开始了,再来宴会大闹,这样的事儿,不是慕修会做的,那个男人一身矜贵,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会做出这样令人议论争议的事情来的人。
慕老爷子也在顺利抵达这酒店之时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还真挺担心慕修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或许在家中的时候,慕修若是前来阻拦,他这一场认亲宴,也就没有办法完美的完成了。
而君青染的心底,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高兴是高兴慕修并未前来大闹,也并没有如当年自己的丈夫一样,与家族决裂。可难过的,也是这一点,他是不是不爱慕果果呢?为何连决裂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出来?只能说,他对慕果果,还是不够爱,对吗?
可一想到女儿就要跟他之间的关系从恋人撇清,到兄妹,她心底又是一阵的轻松。
三个人一到场,却是各怀心思。
同样的场合,同样的地面,同样的宴会中,三人同时到场,却怀着不同的心思与目的。
他们的安静轻松惬意,并未维持多久,不一会儿就有无数人蜂拥前来与慕老爷子打招呼,君青染曾经二十年前在京都风华正茂的时候,大家也是知道她与慕家小儿子之间的爱情史的。
毕竟是一场轰动的决裂,整个京都只要是有所地位的家族,那都是惊动了的。
“慕老,想必这就是您那位流失在外的孙女吧?”
“慕老,您这孙女长得可真水灵啊!”
“真有福气啊。”
寒暄之中,有阿谀奉承的,有不假辞色的,有各种虚伪打晃的,还有不少中听的话。
但是慕果果却好像置身事外的人一样,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因为,慕修根本对此事没有任何的表示。
她很愤怒!
不是一般的愤怒。
但是她也很庆幸,因为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她就明白了,慕修对她,还是不够爱。
所以,她应该学会收敛自己,别在伤口上撒盐。
慕老一路带着娘俩往前边儿走去,一路上大家点头打招呼的不在少数,就连盛凯歌和付希之都很快上前来跟慕老爷子打招呼,他们与别人唯独不同的举动则是,在离开之前都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慕老身边的慕果果。
而石色更是眼底盛满了怒气看向这个老人,这个要拆散慕果果和慕修的老人。
宴会十分热闹,似是即将开始,可是慕修的身影,却还未见。
慕老爷子一副沉稳淡然的样子,像是笃定了自己的孙儿必定会来,不会像当年自己的小儿子一般在这样的现场与自己闹翻。
不错。
慕修很快,便出现在这京都帝豪酒店门前。
他依旧与往常一样俊逸逼人,他依旧与往常一样剑眉英挺,他依旧与往常一样面容冷凝,他依旧与往常一样气势迫人。
他的出现,又一次的造成了场内的纷乱,不过不同的是,慕修却笑了。
他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从容。
那锋利的薄唇噙着笑意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更为深邃迷人了,这样的慕修,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会给人一种,他认了这个妹妹,真的很开心的错觉,可却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这笑,充满了冷戾与萧杀。
看见他的那一刻,慕果果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捂着心口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她的脸色一下子便苍白了下来。
遥遥对望间,男人的眼神暗沉无比,冷眸中,竟然带着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深谙。
“不好意思,妈妈……爷爷,我去下洗手间。”她叫到慕老爷子的时候,嫣红的唇瓣轻轻的勾起,却那么的僵硬,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要倒下了。
整个宴会是那么的热闹。
耳边传来无数纷乱嘈杂的声音,大家笑着说些什么,聊些什么,可是她却感觉整个大厅中,只有她自己,那种深深寂寥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打败了她,让她本就难耐的步伐越发的踉跄起来。
几乎是扶墙走到的洗手间。
她抬起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耳边却依旧是外边儿吵闹的声音。
喧嚣之下,她竟有种孤单伫立的感觉,这是怎样一个境界?
她还来不及多想,眼角的余光便看见了镜子中立马映照出来另一个男人的面孔,她呆呆的看着他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长腿轻轻一勾这盥洗室的门边瞬间带上,而他也在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不,应该说现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可就是这时候,一双充满了凉意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肉,勾起她下颚的手指干净白皙,可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狠狠的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一并带着她心底那一窜窜还未挣扎过来的怒气吞入腹中。
她眼底没有温情,只有不解与冷漠。
这样的慕果果吓坏了慕修。
他眼眸冷睿之间,唇上吸吮的力道也就更为激烈起来,在这个安静的盥洗室与外边儿嘈杂纷乱之间,她耳边净是俩人接吻时候传来的渣吧渣吧的声音,色情菲靡。
她发狠。
张开唇,冷笑一声,就咬上了慕修的舌尖儿。
只一下子,就尝到了这一吻之中血腥的味道,可男人却不痛不痒的依旧自顾自的舔舐着她的舌尖儿,旋转着,环绕着,啃咬着。
“你再亲我,我就再咬你。”慕果果开口,可是放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的捏成拳。
在即将成为自己堂兄的时候,这个男人跟随着她来到这个盥洗室企图要上了她,这又是演的哪出啊?
他本就暗沉的脸庞在这灯光下越发的冷厉阴鸷起来,他眸色中似是燃烧着星星点点之火,却又带着一丝难掩的隐忍,那种似是痛苦似是挣扎似是不舍的感情,让慕果果的腹部传来了醇厚的笑声,这也是第一次,她如此笑着,充满了嘲笑与讽刺的,展现在慕修的眼前。
“我说堂兄,这会儿亲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乱伦了呢?”
对于她现在的态度,慕修很不爽。
可这股子不爽,也只能是在心底烧成火。
他滚烫的大掌,执拗的握紧了她白皙柔软的手指,不容置喙的包裹起来,一手揽住她的肩头,圆润的手感让他心底一动的同时,却不能忘记现在出现在这盥洗室的目的。
她抬起眼,迎着灯光注视他的眸子。
男人深沉的凝视着她,那眼底的光亮就像是一场毫无止境的黑暗之光,直直的引导着她,再看尽进里边儿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眼底的意思,她顺着心底的想法,一样看向他的眼,这一刻,他那狭长好看的眸色竟是恍若一场吸附张扬的黑洞,直直的将她那点儿心思,全都收入眼底。
一场对峙下来。
慕修完胜。
而慕果果,丝毫都未看懂他眼里边儿的炙热与怜惜。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将她抵在盥洗室上轻柔的吻着她的眉心,“不管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他一改从前冷峻的模样,温柔起来,可却太不真实。
恍惚到慕果果几欲要夺门而出。
“如果我说不呢?”她心底嗤笑,原来这男人到现在来,只有这句话么?
可是下一刻,耳边传来了他深沉狠辣的回答。
“那我就不择手段,把你留在身边。”
不要惹怒他,他的脾性实在是不好,暴躁易怒不说,且是个动不动就给人吃枪子儿的男人。
可是就偏生的是遇上了这个女人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他都没招儿。
他虽然并未在宴会场上大闹,可是他也有他的原因。
只是慕果果不该知道太多,否则她会危险。
慕果果作势就要松开他的手,这时候外边儿却传来了敲门声,他不说话,她不开口,敲门声一直在响着,她狠狠的甩开了他的大掌,可是男人下一秒便整个儿的压了上来,把她往盥洗台上一推,瞬间掐住了她的小蛮腰。
在她皱眉心底惊惶无措的时候,镜子中慕修的脸也变得怒火中烧起来。
啪啪两下子,他直接在她屁股上打了几下。
外边儿的敲门声已经逐渐的淡去,脚步声的离开却并未让慕果果松口气,反倒是有些害怕的缩起身子来,不过这时候可真是容不得她了,只因为倏忽之间,下身一凉。
最贴身的,最直接感官的。
在脚跟上挂着。
她觉得羞愤难耐的时候,身后男人却倏忽贴近她,搂在她腰间的手臂越发的紧。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做了一些什么。”慕果果怒!
她自然是生气的,他不管不顾这场宴会,也不管不顾她现在的身份,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在这里要了她,次奥!
她又乱了起来。
从最初的失望,变成了迷茫,这男人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舒服?”慕修看着她酡红的脸庞,忽而轻柔的吻上了她的耳廓,眼神儿蛊惑又深沉。
她看向镜子中他与自己的姿势,忽然脸色越发的热辣起来,她根本不用摸就知道,自己的脸颊现在温度是多么的高。
而这男人竟然乐此不疲。
她不理他,他自有办法让她理他。
“你还假装不舒服?可你让我好舒服怎么办?”
慕修好笑的看着她一副跟他深仇大恨的样子,低低醇厚的笑声中,竟然奇迹般的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就连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儿也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纸一般,而他,则摇身一变,成为了个好脾气的一方似的。
她紧咬着唇瓣,他看不过去,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硬生生分开了她唇齿。
“来,咬我吧?”慕修灵活的手指轻抚她嫣红唇瓣,慕果果心底狠狠哼了一声就要张嘴,他却在下一秒猛地收回手,之后又在她气鼓鼓的眼神下伸过去。
这一下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小丑。
这男人根本就是以逗弄她为乐。
可却也是因为这样,她心底想要说的那些东西,忽然就全部被这个男人翻涌而来的邪火给吞噬,她爱他,她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她在这一场亲爱追逐之中,最为处于弱势的原因。
整个盥洗室的温度攀升起——
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她。
“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他看见慕果果不屑恶心的眼神儿,面色一冷,眼神更是阴沉下来。
哼!
慕果果冷笑着在他的面前直接穿上裤子。
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就这样看着她离开这里,任何话也不说,可就在慕果果离开之后,他才低低的望向镜子与这地面,再深深的无奈叹息一声。
慕果果啊慕果果,我要拿你怎么办?
慕修在想什么?石色想知道,付希之想知道,盛凯歌想知道,慕果果想知道,慕老爷子想知道,君青染也想知道。而施夜朝,也想知道,几乎是在慕果果离开了盥洗室的几分钟后,施夜朝走到了慕修的身旁,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
施夜朝第一次将自己的阴暗面,实实在在的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那一刻,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就他们周围的人看见施夜朝的眼神儿,一下子就有种怎么了的错觉。
两个男人之间毫无硝烟的战争,却有一股子剑拔弩张的空气,在周围环绕开来。
“你要是保不住她,我可就不会如此一言不发了,我从来都不是被动的人,你要知道我早就想出手了。”施夜朝淡淡的握着手中的酒杯,一边儿看向整个宴会场内,散漫的开口,可这话却就是对慕修说的。
“不劳你费心。”
慕修丢下五个字,冷眸慵懒轻抬,看也不看施夜朝,直接往他身边走过。
回到座位上,慕果果依旧是安稳的坐着,君青染与慕老爷子就在她的身侧,不远处还有一个空位,她知道,那是慕修的位置。
慕老爷子看见慕修的身影之后便知道,现在是宣布的最佳时机了,虽然很想知道刚才慕果果去了哪里,慕修又去了哪里,但是眼下紧张的时刻,容不得他多想。
“今天大家都能来参加我老慕散发的邀请令宴会,我老慕十分开心,矫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你们都知道,我有个孙女是流落在外的,我也不怕丢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知道自己的孙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现在展开这场宴会的目的你们也很清楚,我为的就是将她带回我慕家,为了不让我慕家的孙女在外边儿再收到奚落对待,我要跟大家介绍一下。”
慕老爷子伸出手,指向慕果果,眼神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就是我的孙女,慕果果。希望以后大家还可以多担待着点儿。”
他话语中几分诚恳,几分散漫,可听见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在告诉大家,这是我慕家的人了,谁也别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这股子包容的味道,如何也无法从慕老爷子的话语中除掉。
石色与付希之在桌面上冷着一张脸,看向慕修的时候,石色的眼底总是带着几分火烧的杀意。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就连付希之和盛凯歌都不知道,三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要说慕修真不在乎这事儿吧?那为何开始进入会场的时候他笑的那么温和?
那要说慕修在乎这事儿吧,那这场宴会怎么还有开始的机会?
说来说去,他始终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正是因为这样,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将视线往慕修与慕果果的身上放去,似是想要从他们身上所了解到一点点什么,可却没有,他们以前就不知道H市内慕修与慕果果的事情,现在更加不会知道了,因为慕老爷子的这一做法,大家自然而然的会以为就算慕修当初对慕果果好,也是因为他清楚点的知道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妹妹。
好像这一切,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儿罢了。
慕老说完话,大家的心底都有数,宴会中的气氛也就逐渐的比之前冷淡了一点,暗处的苏家,苏菲心底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她想将慕果果和慕修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可是理智却告诉她,就算是做了也是白做。
而施夜朝,则是蓄势待发,不管事情如何,慕果果么,他是一定会守护的。
就算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爱他。
世界上有一种感情,本就是叫做飞蛾扑火。他是,慕果果也是。
窗外的天色,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暗淡了下来,今儿个的风特别大,窗外摇曳的树影,以及狂肆的风声都刷刷的在天空中爆发着,这架势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而场内的气氛,依旧是一片融合。
慕果果吃不下什么东西,她满眼满心都是无法理解,也不想跟这个姓慕的老头多说一句话,多坐一分钟,所以她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突兀的站起身。
“我吃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还有工作要做。”说完她也不管君青染和慕老爷子的脸色,冷着脸离开了座位,往外边儿走去。
石色看见她离开,紧忙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付希之和盛凯歌对视一眼,他们这时候十分有默契的看向遥远之处的慕修,他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架势,这让大家的心底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股诡异的感觉,这不太对劲啊。
慕修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
苏菲看见了,却翘起嘴角,暗自开心,她还想找个时机,干掉慕果果的,现在倒好,慕修跟她出现矛盾了,也就是她最好的时机了,这样的想法一旦在苏菲的心中形成,她就明白,很快,事情就要成功了。
离开了这酒店的慕果果却并未开车。
她觉得现在自己激动的情绪无法开车,没准儿会出现车祸之类的玩意儿,所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她决定散漫行走于街道之剑,本就是孤立的,所以她在空旷的大街上一点儿也不害怕。
脚步声一下子就从后边儿追来。
石色鼻酸,看着她的背影,她觉得寂寥。
“你怎么来了呢?”慕果果一点儿也不奇怪她会追来。
“我有点担心你,你状态还好吧?”她看见慕果果这样子才是真真儿的心惊胆颤,她要是大哭一场,石色觉得吧还有救,可是她这幅样子,愣是硬生生的给了她一种没救了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的?
她不像是这样隐忍的人,但是目前来看,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该是属于慕果果的。
“我没事儿,过去就会好的,你快回去,我感觉今晚会下暴雨,我想单独呆呆。”她仰起头看向乌黑的天空,已经有一片片乌云在凝聚,天色也黑压压的,恍若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狂肆的席卷着。
“真的?”石色不信,却不能奈何她。
“真的。”她头也不回,直接往前走去。
她越来越清冷了,这是石色的感觉,自从回来之后她就发现慕果果已经变了很多,她清冷了很多,也不爱说话,很多事情好像已经不再习惯与人分享,而是独自舔舐伤口。
可就是这样,才越发的让人心疼。
但是石色若是与慕果果一眼,经历过家破人亡,人生骤变的话,一定不会再诧异,现在的她。
看着她的背影,他们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拉远了几分。
……。
丁芷还在H市,自然也看见了新闻上关于慕果果母亲所说的那些言辞,只是她没有想到慕果果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变故,不过却还是很庆幸的知道,她已经被爷爷认回去了。
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很幸福的事情,到了慕果果的身上,却成为了悲剧。
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个人——
慕修。
丁芷明白慕果果对慕修的感情,也许是最初的依赖导致,也许是动情意外,可是哪有动情是意外的呢?
在H市的她也只能是干着急,打电话能说什么?
无法在她的身边给她安慰,就不要给她打电话,重新戳穿这个伤口。
……
天黑夜,杀人时。
当所有人都在这一场宴会中沸腾的时候,暗黑的街道上,狂风越发的肆意起来,凌乱的树影一阵阵的扫射在昏黄灯光之下,给人一种萧条无比的感觉,却又带着重重预示的冷漠。
夏夜的道路上,时不时会走过几个人,匆忙而又极速的身影,他们或是单独,或是成群结伴,却没有人,如慕果果这般冷寂这般孤单寂寥。
苏菲在慕果果离开了宴会之后的半个小时,也悄然间在无人发现的时候缓缓的走了出去。
她的离开,根本就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根本就没有人看见她前来了这一场宴会中,可以说苏菲自从与樊少华在一起之后,整个人在京都中的名声都大不如从前了,在她生活在H市内的一些情况,也被人人肉出来了,扒出来的,无非就是当初她输给慕果果的一切事情。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这些东西,那些都成为了过去,就算是她曾经钻胯下,输给慕果果又如何?如今的生活才是人生的重点,她知道的很清楚,只要她想要那么慕果果就可以快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她根本不会自寻烦恼。
独自驱车的苏菲来到了京都较为偏僻的一个地点,并未下车,而是给那神秘组织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组织的名字,是整个世界都如雷贯耳的,甚至于他们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是却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并且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曾让任何人有迹可寻,最终,即便是有人死在这群杀手的手中,最终也无法找到真正的凶手与证据,只能落得不了了之的下场。
这组织名叫:地煞。
所谓地煞,煞字与杀字同音,狠辣的代表,厮杀的象征。
电话接通,与对方交谈了一下,她就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因为这一次,她没有再要对方对君青染做什么,反倒是将一切的重心都放在了慕果果的身上。
在京都较远的一个偏远区域,也就是传说中的开发大道之类的郊区之地,有一个白色的欧式建筑物,这个地方四处都是山水环绕,前方五百米之后,才是这郊区的高速公路,整个地界只有这一栋房子落座于这空白之处。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孤单伫立的建筑物,但是却也带着莫名的阴气沉沉。
大约是因为这里边儿住着的人,浑身上下都沾染过鲜血,所以这个白色的屋子在黑夜中不仅仅没有任何美感,反倒是带着一阵阵阴森,行车路过这一代的人们即便是看见了这一栋建筑物,都是匆匆一瞥,便会不自觉的将视线移走,在这样荒山野岭的地方,坐落了一栋房子,对于正常人来说,那是极其孤凉的。
就算是喜欢安静的环境,也不可能会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做房子,更不可能一家人住在这样的荒山野岭。
然,就是这样的一个夜里,这栋房子灯光明亮,屋内的人们一个个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们的双目中却充满了凌然的杀意。
“今晚我们的目标叫做慕果果,记住,她死之前,让她也做一次风流鬼吧。”话落,在场的人无声无息的点点头,男人的声音中醇厚却充满杀机。
房子内的风都带着森冷的感觉。
在大家点头应答之后,说话的男人忽然对着所有人点点头。
这一刻,房门打开,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这栋房子的外边儿,一个个的黑衣人都缓缓上车,在外边儿夜色之下,无法看清楚他们的眉眼,却可以大致的看见一点点他们的轮廓,这是一群年过三十岁的男人。
其中自然也有女人。
不过女人却并未上车,而是在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才继续将这栋房子外界的铁门关好。
从这一系列行动上来看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十分谨慎。
黑暗中,黑色轿车在道路上疾驰而过,逐渐淹没在夜色之中……。
慕果果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人想要清静一下,想要好好的逛一逛,都可以遇上一群杀手吧?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身后忽然就传来了枪击声,这是第二次,她身临其境,混迹在这一场枪林弹雨之中,第一次,是与慕修在一起的那一次,H市内,自己刚刚被救的时候,而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忽然有一点无惧。
看向身后枪击对峙的双方,似乎一方较为陌生,另一方则是将视线看向她的时候带着一股担忧。
没错,一群人是来自于那荒山野岭的别墅,另一批则是施夜朝派遣在慕果果身边的那群墨西哥黑势力。
他们之所以会担心的看向慕果果,却是因为眼前的对手十分棘手,对于他们这样混黑的人来说,心底会自然觉得棘手的,必然就是有几下子的组织了,但是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一直平静的京都,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群强劲的敌手?
“慕小姐快走。”就在慕果果晃神的这一瞬间,耳边忽然擦过来这一句话之后,一阵风传来,那说话的人很快就加入了战斗中,而她站在原地的双腿却恍若带着千斤重的石头,无法动弹。
她不知道刚才让她走的人是谁,可是她再傻也看得出来有人要杀她,有人要杀她?
这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的那一瞬间,她心底有些东西破碎了起来,是谁?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要杀她?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拔腿就跑,没有带任何东西的她本就是一身轻,而从小练习舞蹈,她的身躯本就是十分轻盈的,现在她奔跑于这黑暗昏黄的街道上,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无法多想,她只知道现在要赶紧走。
可惜,地煞如果真的会让慕果果这么容易就走开的话,那他们就不叫地煞了。
就在施夜朝派遣的那一群手下对付着眼前的一群黑衣人的时候,另一方人正在出动。
枪声在黑夜中响起来,抨击的声音有些渗人的同时,也让不远处即将出现在这条街道上的人绕道而走,这里是京都,不是别的小城市,出现这样的声音,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离开,别凑热闹。
也正是因为这样,施夜朝的手下才得以真正的有时间看清楚这群人的身法,更令人惊诧的,却是他们的脸庞与打扮,他们不做任何修饰,不,应该说他们根本没有想要掩饰自己,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有案底的国际通缉犯。
但是他们就是如此嚣张,出来暗杀别人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容被人看见,只因为以前看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
从他们一身黑衣以及嚣张无比的露脸来看,施夜朝这群手下心底很快就有了数。
枪林雨弹之中,不少人受伤倒下,子弹穿过胸膛之时,鲜血猛地飙了出来,还带着一丝温热,像是曼陀罗一般,充满了妖冶的迷幻,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惧怕,但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
所以他们的眼底,只有杀气,弥漫的杀气,让这同一条街,无人敢前行。
“你们非要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开口说话的男人似是冷哼了一声,这才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后的一众人,最后给这群人丢下了两个字。
“干掉!”
这俩字一出来,施夜朝的手下也露出了嗜血的笑意,都是黑,黑吃黑罢了,谁怕死?从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人怕死!
“兄弟们都给我上。”这话一出,施夜朝这方的人也奋进一切,全力拼杀。
只见几人环绕在一起,手中枪支的保险早已经打开,扣在扳机上的食指随时都有可能会用力。
这一场厮杀,唯独只有月光见证。
……。
来不及给任何人做通报,施夜朝手下的人已然是伤痕累累,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被地煞的人偷袭,他们能够活着,都已经是万幸了。
而另一边儿,与此同时再次出动的地煞组织成员,也得到了消息,慕果果往滨江大道的方向离开了。
情况紧急,战斗一触即发,处处空气中,都散发着紧张,就连慕果果,都呼吸困难起来,并不是因为奔跑累的,而是出于一种生命即将流失的本能,任何一个人即便再不惧死亡,在未知的情况下,也都还是惊悸的。
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呼吸困难,下一秒钟,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直接倒地。
而后,这一片黑暗中忽然间纵跃出来不少人。
全部都是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们的脸色在昏黄清冷的街灯下,不带任何感情,他们的双眼在看向不远处倒地的慕果果之时,也依旧是毫无波澜。
“带走。”忽然,一辆车猛地冲过来,刹车声猛地响起来,车轮胎与道路碾压而过之后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从这辆车子出现在这个滨江大道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才不过是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可是这辆车已经是无踪影可寻了。
浑身瘫软,可是慕果果她还是有意识的。
昏昏沉沉之间,有陌生的气息将她包围,一群人在她耳边呼吸的声音,让她无法分辨这是什么人,但是脑袋里却分明的清楚,这会儿完蛋了。她这会儿是真真儿的完蛋了!
心底虽然想着这些,可是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了自己从最初的家族破灭到现在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极速在她的脑海中掠过,这一刻,她竟然莫名的珍惜这些记忆,也许是因为自己身在险境,也许是因为她清楚,过完今夜,也许就没有明天。
她没有任何伤心的感觉。
只是觉得这一生太不值得。
慕修是怎么想的,她到现在都无法参透,那个男人太难以捉摸。
而周围的空气处处都散发着燥热,燥热的让她几乎就要发怒了,只是她说不出话,只能是喘息着,呻吟着,甚至于,扭动着自己已然难耐的身躯。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她怎么处置?”
陌生的男声,一点儿记忆都没有的声音,她从来都没有听见过。
“金主要她死之前被轮一遍……”开车的男人一声不吭,从她躺在车内脚底下的方位来看,说话的人应该是前方副驾驶位上的人,不过这些人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她已经死了一般,一点儿人性的味道都没有。
她虽然怒,却也不能说什么。
她说不出来。
“我们上哪儿去找人来轮她?”
又有人开口,这人是在慕果果躺着的地上的上方之人开口说话的,她昏昏迷迷却也清楚的明白,他们说的轮了,是什么。
丫的。
这会儿就要死在这里了?她不甘心。
她不信命,她信自己。
试图松动自己的手指,可是却失望的发现,连卷缩起来手指,都成为了高难度的动作,而她试图深呼吸,却也是一样没辙,呼吸急促就像是被某种药物控制过一般。
整个车厢中的冷气开的旺盛,可是她却丝毫没有任何凉爽的感觉,反倒是浑身发热。
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深深的令她惊恐。
“唔……”想说话,可吐出来的,最终却是这样的声音……她太清楚自己这样的声音,就好似在求饶的时候,慕修最喜欢的那种低低的傲娇的,柔软的声音。
大约过十几分钟之后,慕果果已经会不自觉的搂着眼前男人的腿磨蹭的时候,车子终于在这栋别墅前停下了。
回到了这荒山野岭,也不过是过去了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说明这个地点与滨江大道离得极近。
车内的顶灯打开,女人酡红的脸庞,娇媚的眼神儿,微微张开的唇齿,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心动,别说他们是杀手,他们也是男人。
有人甚至还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先别动她,今天我们老大会过来,到时候要不交给老大吧。”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女人是个极品,他们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老大,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老大是个怎样禁欲的男人。
他们口中的交给他,不过是交给他处理罢了。
这个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将这个女人掳走,将要承担的后果,是什么。
夜,淹没不了什么,这绵绵的车道涌流声,却搅和着使夜的颜色更加浓厚了。冷落的四周,仿佛溢进了一圈一圈凛肃的气氛。
而京都帝豪酒店此时依旧是热闹的,只要慕老爷子没说要走,就不会有人先走,一方面大家也希望与他好好拉下关系,一方面,也没有人想要在这群人中第一个离开,也就抱着这样的心态,最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要离开。
反倒是坐在不远处的施夜朝,接到了手下传来的简讯,他的脸色瞬间阴鸷下来,而眼神儿也在这一刻,看向了不远处的慕修,俩人的眼神,瞬间在空中划过一道不明的暗火。
施夜朝放下手中的筷子,第一个离开了这宴会。
紧接着,慕修的身影已经闪了出去。
有了这俩人的离开,付希之盛凯歌等人也一并走了出去,在场的人虽然想走,可是施夜朝他们不一样,都是小一辈的人,而且在京都中也都不需要这慕老爷子照拂,自然就不会顾及这慕老爷子的感受。
“今晚记住守住你家的闺女。”慕老爷子看向匆匆离开的几个年轻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君青染的耳边响起来。
君青染讥讽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不休。
“放心,只要你孙子不去勾引我女儿,我相信我女儿对你孙子没有那么迷恋。”说话间,君青染的脸上那股子自信的味道,愣是将这慕老爷子气的脸色黑沉,却无法辩驳。
他没有想到二十年后再看见君青染,她已经变得如此尖牙利齿。
看来慕果果的锋利就是跟这个女人学会的?
君青染不愿意与这个老人多话,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想要喝口酒,可酒杯,却就在这个时候无意的滑落了她的手心,咣当——
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来,她心底咯噔一慌,那种不知名的慌乱一下子让她的心都不安起来,她脸色几度变了变,却最终还是抬起眼看向将视线投向她的几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滑了一下。”
这话说出来可能他们不信,可确实是这样。
也就是因为这杯子打破之后,坐在原地的君青染便一直魂不守舍,整个人像是被鬼掐着似的,双眼无神散漫之间,竟然带着一丝担忧。
“注意下你的形象吧,你好歹也是我儿生死都要娶的女人。”慕老爷子看见君青染这幅样子,又忍不住开口提醒。
啊,他是大家族的人,自然有风范,有气势,而她君青染跟他沾染了一点儿的关系,就必须得跟他一样,处处虚伪假装,在人前一个样儿,人后一个样儿!看着慕老爷子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她在心底冷嗤。
帝豪酒店门外。
施夜朝满目阴沉。
慕修一走出来,他就毫不犹豫,二话不说的挥拳相向,拳风中带着一股凌冽的破空声,急速往这刚走出来的慕修脸上而来,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候后边儿跟着出来的付希之和盛凯歌眼神都猛地冷了下来。
只是慕修却浑然不觉似的冷冷看着施夜朝,下一秒钟,他的大掌五指伸开,直接对上了他挥来的拳头,直接包裹住,锋利薄凉的唇角处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微微收紧自己的五指,瞬间便传来了骨骼声。
施夜朝眉头都不动一下。
这一点儿疼痛在他的眼中似乎什么都不算。
“施夜朝你干什么。”付希之不高兴了,妈的,这男人三番五次的觊觎慕果果不说,现在还对慕修挥拳相向,他以为他是谁啊,墨西哥混的在京都拽什么拽?
“哼,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施夜朝轻而易举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另一只手在手腕上转动两下,咔嚓又是两声,立马被卸下来的手腕就又再次的装上了,石色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系列行动,敢情这施夜朝经常被卸手腕啊?
否则他怎么随时可以装上呢?
慕修却因为听见他这话慎重起来。
入鬓的剑眉轻轻蹙起,一双冷眸中全都是嗜杀的沉稳,几乎不带任何波澜的脸庞扫向他,这时候盛凯歌和付希之也竖起耳朵听,施夜朝这么神秘兮兮的说话,还真是第一回。
“慕果果被抓了。”施夜朝冷冷的开口,充满了仇恨的眼神再度看向慕修,“这一次,我要是比你更先找到她,她就是我的人了。你既然护不了她,那么让我来。”他不带任何留情的话语,脱口而出。
这何尝不是施夜朝内心深处的想法呢?
他转身,大步流星的往车子上走去。
自己手下的小弟都对付不了的,只有一个组织,那就是地煞,这个与全国的刑警队为敌的杀手组织。
施夜朝离开之后,付希之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而空气中散发出来的冷意也越发的明显了,那种气势压人的感觉,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慕修这样的高手,从来杀气在他的身上都是收放自如。
自从几年前慕修离开了京都一次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像此刻这般冷戾过,至少有,也还没有哪一次,如这一次一般毫不收敛的将自己的杀意全部尽数放射出来。
石色不知道付希之他们想法,她只知道,眼前慕修的脸色,阴鸷的骇人。
如猛兽般精锐的眼神,这一刻,里边布满了寒冷,如利刃,如刀鞘,直直的戳穿了她的心脏,不带任何保留的,她遍体生寒,心底震惊之余,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收敛了几分。
“果果出事了。”他丢下这句话人就头也不回的往前方停车场而去。
再回首,付希之与盛凯歌等人都看不见慕修的身影了。
“走,我们得赶紧跟上。”付希之终于感觉到了这一次事情的严重性,多少年了,慕修再也没有露出这样的嗜血表情,今儿个,他有种预感,今晚,是不一样的。
黑暗,无边无际的弥漫在天空之中,巨大空旷的洞穴一般,即将要把这夜色吞噬。
连带着吹来的风声,都处处带着萧杀。
所有人的心底都是一阵阵的慌乱抽蓄,慕果果要是出事儿了,谁也不知道慕修会怎么样,就刚才他那样儿,显然就要发狂。
施夜朝与慕修兵分两路。
两辆车子同一时间极速出发,慕修几乎连任何情报都不需要,脑海中第一个响起来的,就是他曾经怀疑过的云峥,云峥手下的组织有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施夜朝是混黑的不错,可惜的是,施夜朝手中的情报,永远都不如他慕修来的最直接,最饱满。
拨出电话,龙组第一次,为了他私人的事情,出发行动。
措手不及的,不是云峥出现在华夏,而是云峥名下的组织对慕果果出手,看样子苏菲为了对付慕果果很是花了血本?
不错,慕修决计不会想到,这一次对付慕果果,苏菲将她家族中的股份变卖了,之后幻化成为金钱,而加上她自己这些年存下的一些钱,最终才得以请出地煞这个组织。
慕修双手操纵着方向盘,手心处爆出来的青筋却暴露了他心底的心急如焚,这一刻,他真的有些怪罪自己,本以为爷爷将她认了以后,她会安全,可是却没有想到,反倒是因为这一次宴会而危险。
果果,千万不要有事,如果你有任何事情,我就是死一万次,也要拉着你,永生永世。
越是想着,心底越是烦躁。
不能慌,要冷静。
这一刻,向来以冷静自持的慕修,都无法镇定下来,不是不够爱她,而是太爱她。她是否会懂?
心脏处恍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在啃咬着,不留余地的让他真切的尝试了一遍,什么叫做担心,什么叫做害怕。
人生中的第一次,慕修有了害怕的感觉。
从前的他,一直都是无畏的。
可是自从慕果果出现以后,他竟然也学会了害怕……
无形之中的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出事儿,前所未有的紧致感觉揪扯着他的心脏,狠狠的拉着,动弹着,连呼吸一秒钟都疼痛一秒钟,那种感觉,当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狠狠的,他倏忽砸向方向盘,眼底深邃之间有一道冷厉的光芒,夹杂着透着寒风的冷意。
脚下的油门却是不松反紧,马力直达两百五十以上,车速如此之快,却比不上他心急如焚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健有力的同时,也让他更清晰的明白,慕果果的危险,源自于他的疏忽。
这时候,不论是自责也好,后悔也罢,都没有用。
他虽是一手操纵着方向盘,可脑子里却浑浑噩噩的,如那头的慕果果一样,最初最初相识,到救下她,这一切,一幕又一幕,就像是浮光之中的一道映象,全然在脑海中一一的掠过,让他来不及回味的时候,就骤然间转醒。
他喜欢她,甚至于他明白心底那一道说不出的爱字。
他喜欢她娇软的身躯,和她隐忍表情迷蒙眼神。
他喜欢她发怒时候眼底晶亮的眸子,喜欢她像个野猫似的挠他。
他喜欢她撒娇时候调皮又逗人心弦的样子,就连表情都好像越来越生动。
他喜欢她咬他,狠劲儿咬,他也喜欢,毕竟那是她的印记么?
他就是喜欢这个小妞儿,喜欢到了骨血,才会犯下今日的错误,他始终都记得最初的最初,在街边儿的时候,她明知道他很危险,她明知道他是个陌生人,可是她眼里那股子倔强的不惧,却愣生生的吸引了他,才导致他最终救下了她。
说起来,他们俩人的事情确实够狗血,可是人生不就是一出狗血,你撒一点儿,我撒一点儿,最终,造成了狗血的局面么?
他慕修从未想过,人生中竟也会出现一个娇软的女孩,让他那冷硬不变的心,冷漠不变的脸庞,全都为她化解。
疾驰的风在他的耳边儿呼啸而过,一路上清冷的街灯下,竟然只剩下他独自驱车的光影,他多么害怕,他的人生,又一次的回到曾经那无情无血的慕修,可自从有了慕果果的出现,他的人生也是骤变,他不想。
他想她。
他双目猩红,眸底有着暗沉的狠辣,无可抑制的愤怒,在他的血管中爆发起来,地煞,这一回,是你自找的。
在慕修的心底,地煞的存在,已经没有明天可言了。
而此刻已然抵达了这栋荒山野岭白色屋子里的车子中,几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抬下车,慕果果不由自主的双腿摩擦,脸色酡红眼神儿朦胧,灯光之下,那湿漉漉的眸子,竟然一下子就让几个男人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此娇媚之色,他们还真真儿没有尝受过。
而此刻外边儿的凉风,却更像是在与她的激动互相博弈着。
她心底虽然明了。
奈何手脚却根本不听使唤,她挣扎之间,衣带半解,已然是春光乍泄……
“带她进去,外边儿的门关好了吧?”
进入一阵冷气的房间之中,她只记得耳边传来了这么一句话,最终,心底的欲望挣脱了她残留的一丝清明,她再也无法自控起来,小声的呢喃着什么,而房中的几个人则是看着这样的女孩,自言自语道:“西班牙苍蝇药性竟然这么强?”
看见这样的女人,几个男人本浑身冷清的气质也忽而变得燥热起来。
莫名的,一股渲染的感官力,从慕果果身上延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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