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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哈哈哈!”戌瑢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她把手绢甩到牧春风的跟前,捏着嗓子道:“小少爷是个读书人吧,说得文绉绉怪好听的,你咋看出来我是阁主的?”
这香气实在熏得牧春风受不了,他心里真想一脚踹飞这个胖女人,可还得堆笑道:“似阁主这般天生丽质,娇艳如花,眉目间自然流露出风情,举止中天生蕴含着高雅,走时迎风摆柳,停时仪态万千,世间佳丽羡慕,天上仙子嫉妒,这种由内而外的绰约风姿,只有阁主才有,其他人谁能相比?”
“哈哈哈哈哈!”戌瑢笑得微黄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她轻轻拍了牧春风的肩膀一下,“你这位小少爷虽然看着面生,但却极会说话,我一定挑最好的姑娘伺候少爷。”说着,戌瑢领着牧春风上楼了。牧春风心跳都加快了。
进了房间,屋里坐着一个娴静的女子。
戌瑢道:“这位是我们问春阁的花魁,叫芝画,光听名字,就能听出来绝对不是那些个庸脂俗粉。”话音刚落,芝画站起身来,朝牧春风施了礼节,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别有风情。
牧春风慌得赶紧抱拳还礼,“在下牧春风。”戌瑢看了看芝画,微微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你们好好聊吧,有事再叫我。”
芝画施礼道:“送姑妈。”戌瑢出去了。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牧春风感觉尴尬极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芝画微笑着说道:“少爷请坐,待奴家斟茶。”说着,芝画提起茶壶,掀开杯盖,慢慢将杯子倒满了。
牧春风慢慢侧着头,偷偷看了看芝画,见她蛾眉皓齿,肌肤胜雪,语笑嫣然,娇艳欲滴,直看得心跳越发快了。
芝画看了看牧春风,牧春风忙把脸扭在一边,端起茶杯,想掩饰自己的慌张,谁知欲盖弥彰,水还没到嘴里,却先洒了一身,他忙将杯子放好,站起身来,抖着衣服,可水已经湿了衣服。
芝画忙走到牧春风跟前,抓住他的衣服,“哎呀!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少爷,奴家该死,奴家该死!”
牧春风推开了芝画,往后退了几步,“没事没事。”心里却厌烦不已。
芝画道:“要不少爷先将衣服脱掉,挂起来干得更快些。”
牧春风一想,于是将衣服脱掉了,他一手拿着钱袋,一手拿着衣服,准备去挂衣服。
芝画道:“要不先让奴家拿着锦袋吧。”
牧春风愣了愣,芝画微笑着说道:“少爷怕奴家偷了你的钱不成?”
“不是不是不是!”牧春风大方地将钱袋递给了牧春风,然后自己转身去挂衣服了,不过,他心里的确忐忑着,转而一想,这须臾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一想,又分了神,衣服倒是挂了上去,可是一不小心,又把架子弄倒了。
芝画看到,在旁边捂着嘴偷偷笑了,然后道:“少爷是第一次来吧?居然比奴家还害羞?”
一听这话,牧春风的脸登时就红了,感觉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可是又不敢发泄,只好呵呵地笑了笑,然后转身便去扶架子。架子扶好后,牧春风坐了回来,说道:“让姑娘见笑了。”
芝画道:“少爷说哪里话,要不,奴家先为少爷弹奏一曲吧?等会儿少爷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就好了。”
牧春风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芝画抚琴弹了起来。谈完后,芝画问道:“少爷可识此曲否?”
牧春风不屑道:“这是《高山流水》嘛,说的是伯牙和钟子期知音相遇的故事。不瞒姑娘,这曲子,在下也能弹几下。”
“真的吗?”芝画惊道:“想不到少爷果然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整日里声色犬马,全无一点儿修养。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今日得遇少爷,真是奴家三生有幸。”
牧春风高兴地坐到芝画旁边,弹了半曲《高山流水》,琴技还在芝画之上。芝画这时惊叹不已,连连摇头,“真不敢相信,少爷的琴技远在奴家之上,奴家刚才还问少爷识得此曲否,真是羞死了。”说着,芝画连忙双手握着脸,脸已经红彤彤的,像擦了胭脂般。
牧春风赶紧握着芝画的手,肌骨如同冰玉一般,滑腻柔美,芝画轻轻挣扎了一下,牧春风的手却使劲儿握着。芝画轻轻闭上了眼睛,牧春风一看,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随即上前吻着芝画。不一会儿,牧春风便将手滑向芝画的肩头,伸向脖子里,正当要揭开衣服的时候,芝画忽然睁开眼睛,推开了牧春风,然后紧紧握着自己的衣服。牧春风呆住了。
芝画这时满脸悲戚,眼泪竟然流了出来。这可把牧春风吓坏了,“你这是怎么了?”
芝画梨花带雨道:“实不相瞒,奴家刚才欺骗了少爷。奴家在这风月场所,实在是身不由己,奴家被朝中的某位大人包下了,除了他,别人连见都不能见。刚才姑妈说少爷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慕名而来,见一面就走,奴家这才答应了。似少爷这般英俊又有才华,将来必定少不了娇妻美眷,又何必来这花街柳巷,简直玷污了少爷的身份。方才不小心将少爷的衣服弄湿了,奴家实在抱歉的很。”说着,芝画从头上拔出一根发簪,递给牧春风:“奴家别无长物,这根簪子还是姑妈给的,说是值一些钱,当作赔礼也行,当作念想也行。奴家跟少爷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若让大人知道了,恐怕少爷连燕国都离不开了。”
看着明眸善睐的芝画,牧春风虽然心有不甘,却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他接过了簪子,“这簪子我留下了。不知姑娘……”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芝画忙擦着眼泪站了起来,“少爷快走吧,让别人看到就麻烦了。以后有缘再相见吧。”说着,芝画走到衣架旁,取下来衣服,披到牧春风身上,帮他穿好了。
牧春风的确很依依不舍,他猛地将芝画揽入怀中,热烈地亲了几口,然后松开了芝画,“有缘再见吧!”说完,牧春风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
戌瑢正喜形于色地站在楼梯口,“怎么样,少爷?”
牧春风恍然若失,问道:“多少钱?”
戌瑢道:“这是我们问春阁的花魁,念在少爷是外地来的贵客,我给您优惠一下,您就给五十金吧。”
“多少?”牧春风一听,立即清醒了过来,咬牙道:“五十金?!”
戌瑢看着牧春风吃惊的表情,轻蔑道:“少爷该不会是来问春阁闹事的吧?”
牧春风叫苦不迭,心里悔恨道:“骗局!肯定他娘的是个鸟骗局!居然明火执仗地要五十金!明明就是他娘欺负老子是个外地人。”不过,想是想,他还是悻悻地摸出钱袋,里面是中山桓公赏赐的几块美玉,他极不情愿地递给戌瑢,“这里面是几块上好的玉石,绝对不少于五十金。别以为你耍的这小小的阴谋诡计本少爷看不出来,要不是看着芝画姑娘的面子上,本少爷一泡屎都不会给你。”
“咦——少爷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哪有什么诡计啊?”戌瑢一边说,一边接过了钱袋,谁知刚一打开,怒气便上了脸,她从钱袋里捏出一块石头,晃在牧春风的面前,“少爷是土地公变的吗?居然拿这些个石头子冒充美玉?”
牧春风惊愕失色,忙抢过来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全是石头子,心道:“难道芝画是个骗子?不像啊?”想到这,牧春风指着戌瑢,刻骨仇恨道:“一定是你调的包,我不管,反正我的钱被你偷了,就算我已经付过了。”说着,牧春风将钱袋往戌瑢身上一摔,扭头朝楼下走去。
“来人,抓住这个闹事的野小子!”戌瑢话音刚落,便出来几个彪形大汉,纷纷朝牧春风走去。牧春风见状,翻身跳下楼,径直朝大门跑去,还有几步的时候,门两边出来几个大汉,忽然将门关上了。
苏名远午休起来,发现牧春风不在屋里,便知道他肯定去狂窑子了。于是赶紧出了客栈,打听到最近的窑子叫问春阁。还没到问春阁,就见阁外的大街上站满了人,苏名远道:“老十就出来一会儿,该不会是他出事了吧?”
苏名远好不容易挤到人群里面,看到衙役围在门口,屋里传来噼噼啪啪地打架摔东西的声音,传来“抓住他抓住他”的喊叫声。苏名远正要往前走时,衙役怒目一瞪,官刀一横,吼道:“后退!”苏名远无奈,只好边往里看,边朝后退了退。正退间,发现里面和衙役打斗的不是别人,正是牧春风。
“哎呀!”苏名远怒目圆睁,埋怨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名远这时走到一位衙役跟前,笑着小声说道:“差爷,里面的是小人兄弟,脑子有问题,您交给小人,小人去制伏他,到时候要抓要打要罚,都听差爷的。”
衙役一听,低头道:“你这话当真?”
苏名远装作万般无奈道:“唉,千真万确!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小人真不想给差爷找麻烦。”
衙役听后,赶紧进屋去了,很快便出来了,指着苏名远,“你赶紧进去吧,你这傻瓜兄弟,还真他娘能打。”
苏名远装作感恩戴德地进去了。牧春风一见苏名远进来了,顿时觉得尴尬极了,一分神,竟被衙役跺了一脚。“哎呀!”,牧春风只觉得后背生疼,禁不住喊了出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倾去。前面的衙役这时拿着刀,来回比划着,牧春风脚一蹬地,腾空而起,翻身到了衙役身后。这一脚顿时将牧春风的怒火踢了起来,他朝着衙役的屁股使劲儿踹了一脚,衙役转身不及,被重重踢到地上,来了个狗吃屎。旁边的衙役赶紧去扶,并且喊道:“头儿,你没事吧?”
其他衙役见状,举着大刀,张牙舞爪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