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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晗卿这时说道:“‘良家不良家,不寻常寻常,月照通达处,寒冰夜正凉。’是这几句吗?”
清溪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柳晗卿眉头皱起来,思索着,“我们猜出来‘良家’指的是梁大人家,‘不良家’就是找梁大人这次没有用,‘寻常’指的是找常筹常大人有用。”
清溪先生微笑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只是后两句,弟子便不得而知了。还请师父明示。”柳晗卿抱拳弯腰道。
清溪先生看了看其他的弟子,“你们呢?”
大家看了看,目光都落在苏名远的身上。叶名诚眨着机灵的小眼睛,嘴巴紧闭着,也静静地看着苏名远。
苏名远想了想,道:“‘月照通达处’应该指在常越卿的帮助下,事情会比较顺利,‘寒冰’自然指韩国之兵,‘正凉’大概指郑国每况愈下吧,‘寒冰’也来,郑国自然更加凄凉。”
清溪先生听后,满意地点着头,捋着胡须道:“苏名远说得不错,大概意思也就是这样。不过,凡事皆有天意人为,不能全部指望上天的预兆,人们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事。此次去郑国,也是如此,遇事要静,你们几个都是同门师兄弟,‘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才能将事情办好。为师要说的也就这些了,更多的道理还得你们亲自历练才能有更深的体会,你们下去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众弟子领命而去。
却说国安和张海丰快马到了郑国,很快便找到了应如璋的居所。只见两只大石狮子威严地蹲在府门口,一下就显出不凡的气势。
张海丰跳下马来,将马缰绳递给了国安,自己刚走到应府门口,就听见从门房传来了底气十足的声音:“干什么的?!”
张海丰仔细看时,从门房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穿戴整齐,络腮胡子透出浓浓的江湖气息,头高傲地抬着,不屑一顾地斜着眼睛,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雕了花纹的棍子,棍子不停地轻轻拍在左手上,身子也跟着得意地晃动着。他打量了一下张海丰,不耐烦地说道:“你干什么的?应府也是你随便闯的吗?”
张海丰一看,忙抱拳弓腰道:“这位大叔,在下是从魏国安邑城而来,受了魏国司空常大人的指派,前来给应大人送信的,还望大叔可以通报一声,小的也好完成差事,尽早回去复命。”
门房一听,立即站直了身子,换做了笑容,也抱拳道:“原来是司空大人的信使,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叫董忠,在这应府下人中,算是年长的,一般大家都喊我老董,你也可以喊我老董。哈哈!你在这儿先等会儿,我这就通报去。”董忠刚转身准备离开,蓦地回头问道:“不知你家司空大人怎么称呼?”
张海丰抱拳道:“常筹常司空。”
董忠一听,立即转过身来,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我以为是哪个常大人,原来是这个常大人。”说着,脸就沉了下来,用棍子一指门外,“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脑子不好使,刚刚想起来,我家老爷不在家,等我家老爷下朝回来的时候,你再来吧。”
张海丰看到董忠傲慢的神情,简直如堕五里雾中,转瞬之间,他的表情都变了三次了。张海丰看看西方,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禁不住问道:“郑国下午还有朝会吗?”
董忠厌恶地说道:“朝廷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你可以去王宫问问,不就知道了?没事儿,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去晚了,露宿街头,可是丢得你们常司空大人的尊贵无比的脸面。”
听着这话,张海丰心里也腾起怒火,可是又不能发作,这不禁让他想起在魏国梁固门口吃闭门羹时的情景,简直如出一辙。张海丰也不争辩,扭头就走了。
董忠见张海丰转身了,大声道:“二狗!赶紧过来把门口扫一扫,好端端的被不要脸的给站脏了!”
张海丰一听,停住不动了,这话简直像风里带着油,吹落在胸中的怒火中,火苗立即熊熊燃烧起来,他感觉一股无名怒火从脚底腾得顺着脉络直往头上窜,这窜的速度就像一只刚刚离弦的箭,气势挡都挡不住。他紧紧握着拳头,狠狠咬着牙,使劲喘着气,简直快把眼角都瞪裂了。
董忠见张海丰站着不动,藐视地笑着,然后厉声道:“该死的二狗,还不赶紧滚出来,门外也被不干净的东西踩脏了,再不打扫,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剥了你的狗皮。”
这时,慌慌张张从院里跑出来一个人,正是董忠所说的二狗,他真名本叫王福,董忠故意喊作“汪夫汪夫”,而且“夫”字的发音很轻,听上去,确像狗叫一般,因此得了外号“二狗”,在董忠的提倡下,大家都这么叫了,他的真名反倒没有几个人知道了。二狗手里握着扫帚,董忠一看,上前就是一脚,登时便把他踹翻了。董忠破口骂道:“你个狗奴才,这么半天才来,以为这应府是让你来消遣的吗?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张海丰现在觉得脑子都大了,只是,还是站着。国安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见张海丰站着不动,知道事情不妙。他牵着马走到张海丰身边,又看到董忠得意忘形的笑容,不高兴地说道:“他是一个门房,本来就趋炎附势,狗仗人势,你跟他计较什么?你把他惹了,我们还怎么见应大人,还怎么完成常大人的任务,我觉得你老成持重,才让你下马前去看看情况,你怎么能和应大人家的门房发生冲突呢?这下可好,我们又不知要惹多少麻烦了。”
张海丰刚一听国安的话,还以为是在体谅地劝解,谁知越听越来气,他扭头瞪着国安,喘着粗气,“我太愚蠢,办不好,四哥去试试吧。”
国安看到张海丰怒火中烧的眼神,埋怨道:“你都已经把路堵死了,我还试个屁啊!”
看着国安冷静的表情,张海丰只觉得火气越发大了,他急忙将手背在后面,按着左手的脉搏,“四哥虽然听不见我和门房说了什么,但三句话不到的功夫,我们就有了如此大的矛盾,凭四哥对我为人处事的了解,我们又是来帮常大人送信的,我会出言不逊惹一条看门狗吗?我是那样不分轻重的人吗?”
国安一想,“你说得也是啊。看来,是我冤枉你了。”说着,国安不好意思地拍着张海丰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一时糊涂,只想快点儿把事办好,太过心急了,你就原谅我吧。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再不团结,就更办不成事了。”
张海丰听到这话,火气才渐渐下去了,他松开手,“我们先走吧,今天的事太蹊跷了,里面肯定有什么缘故,我们还是弄清楚再说吧。”
国安回头看了看董忠,依然是盛气凌人的样子,禁不住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娘的世道,要不是小爷有事要办,一定把你个老龟孙炖成汤去喂猪狗。”
张海丰却不回头,“走吧,他这种人,正等着你去抬高他的身价了,你不理睬他,远离他,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敬。”
“娘的!”国安这时才生气道:“要不是看在常大人的面上,依照小爷以前的脾气,早上去暴打他一顿了,弄的动静大点儿,我就不相信应大人不出来。”
“走吧,说这些有什么用?”张海丰牵着马径直往前走了。
听了张海丰的话,国安的火气也腾得起来了,简直受不了一个看门的居然对他们这样侮辱,他实在有点儿按捺不住了,真想照刚才说的去做,方解心头之恨。可是,想想常司空,也只好忍气跟上了张海丰。
两人走了两条街,找到一家禄广客栈住了进去。
“怎么回事?”张海丰现在对门房的认识越来越深刻了,“本来说得好好的,他都已经进去禀告了,谁知回头问了一句‘司空大人叫什么’,我一说常筹常大人,那兔孙门房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愤怒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按照这情景,府上应该跟常司空有过节。”
“可是,如果有过节的话,常司空为什么要我们来送信呢?岂不是给我们难堪吗?”国安不解。
“这个……”张海丰想不通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常大人襟怀坦荡,乐善好施,公平正义,慈眉善目,肯定不会给我们麻烦,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张海丰想了想,小声道:“我们这样讨论,实在没有什么结果,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掌柜的还算忠厚,再说开店的都是河边的大树——见识(湿)多,从他那儿一定能打听出些消息。”
国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将掌柜的请到了屋子里。
张海丰微笑着抱拳弓腰道:“不知掌柜的怎么称呼,晚辈有事要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掌柜的笑嘻嘻地赶紧按下了张海丰的手,“客官这样可是折杀在下了。我一个开店的,笑迎八方客,本来就是伺候人的,能做的当然尽量做了。我叫禄广,这家小店就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二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肯定会挑着我能做的做。”
国安笑着伸手,“禄掌柜请坐。”
禄广笑呵呵地说:“二位真不用这么客气,有事直接说就行了,只要不违道义,我肯定竭尽全力的帮忙。”
张海丰从袖子里摸出一些钱,然后拉过来禄广的手,将钱放在他的手上。禄广一看,钱还不少,登时将钱又推到张海丰的手上,“这是干什么?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们这样,我心里倒没底了,这钱够你们住一个月的,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厚重的礼。”
国安接过张海丰手中的钱,硬是往禄广手里塞,“您都叫‘禄广’了,还怕这个?您不收下,我们也不好意思讲,不过,这事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
禄广紧握着手,佯装不高兴道:“如果这样,我要去招呼生意了。”
张海丰一看,给国安使了使眼色,说道:“那晚辈就直说了,不知道掌柜的对应如璋应大人家的事可还知道一些?”
禄广一听,警觉地愣了一下,“你们问这干什么?”
张海丰笑道:“我们也是受了别人的指派,来给应大人送信的,结果门房不让我们进去,信也没有送成,也没办法回去交差。我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也不知道,简直一头雾水,所以,这才请掌柜的您来,想找个明白人问问,也好赶紧替主人完成差事,赶紧回去复命。”
禄广听后,微微一笑,看了看国安手中的钱,“钱能通神,你把手中的东西给了他,他还能不给你通报吗?”
国安看了看张海丰,张海丰道:“人家根本没有给我们塞钱的机会,差点儿把我们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