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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事实上的磨炼”过程。
所谓“正常心态合于道”中的“正常心态”,可简单理解为日常生活中应有的原始状态,“道”就是客观现实的规律。
就这位患者而言,因在电车中感到不安与恐惧,至今还心慌意乱。这就是他的原本精神状态,是此时此地此人的一种正常心态。
只要能保持这种原有状态,就可以无须多虑,能忍受着这种恐惧不安就可以。也就是说,能达到按时去上班的状态就可以了。
但是,若要妄想以心智的力量去打消恐惧、摆脱苦恼,则会因此引发思想矛盾,也就不可能像禅家所谓的“自在随缘”。连生活中的一切都不能完全做好,怎么能做到时时归道呢?
恐惧就让他恐惧好了,这种恐惧也是正常心态。如果想把这种恐惧变做安心,那就有失虚伪,成为自欺欺人了。
坐禅也罢,在电车中恐惧不安也罢,这都是一种顺时应境的正常心态。在当下能熄灭心中的各种欲望和杂念,把苦痛和甘甜都看做正常状态,这才是真正的“正常心态合乎道”。
6.神经质的痛苦有多深
所谓疾病的痛苦到底是怎么回事?疾病将会威胁我们的生命。另外,即使不致于威胁到生命,也会影响生活质量。换句话说,正因为认识到它对生命和生活的影响,人们才会担心生病的问题。所以,佛教说“人生是苦”,而神经质患者也经常抱怨人生是痛苦的。
但是,究竟什么叫痛苦呢?解释清楚并不容易。简单地说,所谓痛苦,即作为一个抽象的概念,是一个与“快乐”相对应的词语。如同明与暗、前与后一样。如果不从这种相比关系来看,此类词语的意义就会消失。
这类名词,都有特定的某种具体的或抽象的思维含义。如果这种意义不存在,这类词语也就无意义了。当像你自己现在的立足点不存在时,那么,针对你的处境,前与后这对概念,也就不复存在了。再如,当你的视觉不存在时,那么对你明与暗这对概念的认识,也就不复存在。
由此可见,它们都是在限定条件下,表示着它原有的自然状态。如果不加苦与乐的判断,听其自然的话,也就没有谁善、谁恶,何是、何非的判断了。
这时候的痛苦,失去了主体。可以把这种情况比喻为“身入深山不见山”,即当你进入痛苦之中,对于痛苦从而顺之,并不以为然的时候,那些痛苦也就感受不到了。这种情况,就像明知道脸上有麻子,但如果不去照镜子,一切照常任其自然,也就不会觉出有丝毫不妥。
痛苦也是这样。只要不是麻痹或失去知觉,不管是聪明、善感的人或是平庸凡俗之辈,当判断出其生理方面或心理方面存在的痛苦时,都能自发地对其有所适应。只要不把这种痛苦投影在他思想认识的“镜子”上,也就不能对它进行评价,也只是仅仅把它叫做痛苦而已。
可以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原理对这种情况加以说明。例如,人站在铁路旁边看火车驶过,就能看到它们飞驰的速度,而如果坐在火车里面,却很难感觉到速度的存在。
假如我乘坐物体以光速前进,那么万事万物就将消失殆尽而不被看到了。
同样,若能对痛苦听之任之,回到其自然状态,那么无论多大的痛苦,也就感觉不到了。
前面列举的那位在电车中烦闷不安的患者,如果他能把这种不安视作必然,一切顺其自然,就摆脱了思想矛盾,那么也就会感觉这种不安的痛苦了,更不能作出什么评价了。这时的他,才算是真正得到了“正常心态合于道”的体验。
有些容易心悸加剧发作的恐惧患者,当受到死亡恐惧来袭时,虽没有这般强度的恐惧和痛苦,但是当他发作时,如能坦然撒手,放弃一切寻求治疗方法和安心的举措,随顺自然地忍受着原有恐惧,就能够立即获得这种“正常心态合于道”的体验。
日本的白隐禅师[白隐(1685-1768),日本江户年代中期临济宗之僧。讳慧鹤、别号鹄林、勅封神机独妙禅师、正宗国师。他承嗣正受老人之法,享保二年曾在故乡的松隐寺住持。翌年入妙心寺。后因厌弃名利,游历诸国,布施佛教,兼授健身长生之道。遂使临济禅之正宗得以极大的复兴。成为日本当时佛教流派中最大、独立性最强的宗派。以后,该流派主要分化为天龙寺派、相国寺派等15个派别。其中,兴圣寺有9个寺院,国泰寺有35个,佛通寺有51个,而妙心寺则有3434个,占临济宗的过半数。故该僧被称为临济禅宗复兴之祖。先后著有《槐安国语》7卷、《夜船闲话》《远罗天釜》等。——编译注
]也曾患过神经衰弱(神经质)。据文献记载:“心火逆上,肺金焦枯,双脚如浸冰雪中,两耳如闻山涧溪流声。肝胆常虚弱、举措多恐惧,心神困倦不宁,寝寐则梦游异境。两腋常生汗液、两眼常带泪痕。于是遍求名医。虽经名义妙手、尝服百药,却无寸效。”
看起来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大概已经归入不治之症。最后,求访幽居白河山里的白幽先生,先生授之以“内观法”,终于治好了他的神经质。
这位白幽先生曾对白隐禅师说:“我在20岁时,身体也曾多病。比您的病还要严重十倍以上,乃至天下良医均感无能为力。虽经多方求治,仍无可救之术。”
由此可见,白幽先生所患的也是神经质。有趣的是,他所谓的“身体多病”及“十倍以上”。所谓多病的“多”,其实只是神经质这一种病,“多”即是“一”;而所谓“十倍”,是比喻他的病在人世间最重,不是像用2倍或5倍等算式表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