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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欧非凡载着妻子高翠云和丫头来到傅家庄。
傅家宅院大门外,高翠云和身边丫头从车里下来。
“非凡,”高翠云道:“你先返回乌镇吧。”
欧非凡一愣,“不需要我一起进去吗?”
高翠云微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回乌镇吧。你跟着进去不妥。傍晚时分我若是想回自有办法。”
高翠云看着欧非凡和狗子驾车远离后,这才示意丫头叩门。
宅院耳房的人听见叩门声,打开大门。抬眼上下打量着高翠云。
“这位小姐,你是……”
高翠云微笑着,“我是高翠云,这是我身边的丫头,特意来拜访老夫人,夫人和太太。”
“高翠云?”
耳房的人从未听说过高翠云,有些迟疑。丫头道:
“我家小姐是州长府大人的千金,是彝县县长府的少奶奶,是……”
耳房的人示意丫头止住话语,说道:
“快请进来,随我去正堂。”
高翠云跟随耳房的人朝正堂走去,冬雪从西苑门里出来,抬头看见高翠云的身影不觉愣了一下,转身朝南院返回。
高翠云跟着耳房的人步入正堂,老夫人在正堂里端坐着,阿梅和阿海都在。
高翠云看到老夫人,上前朝老夫人深施一礼。
“老夫人,我来看您来了。”
阿梅慌忙给高翠云沏了上等的碧螺春。高翠云坐下后目视着老夫人。
“老夫人,您还记得我吗?”
老夫人慈祥着面容看了高翠云片刻,摇摇头。高翠云道:
“老夫人,几年前我和非凡大婚的时候,你还特意去彝县城内……”
“少奶奶,”阿海道:“老夫人犯有顽疾,时而清晰,时而糊涂,这会儿或许还没有想起来你是谁,你别介意。这样吧,请原谅我阿海冒犯,你今天来宅院……”
高翠云朝正堂周围扫视了一眼。
“阿海,我今天是特意看望老夫人的,没有别的意思。一直听非凡提起老夫人的顽疾,我这心里……”
说完,转向丫头说道:“丫头,把我们特意给老夫人带来的顽疾秘方交给阿海。”
丫头应允着,从高翠云的坤包里取出秘方递给阿海。高翠云道:
“阿海,这是我嘱托我爹特意寻找名医开的秘方,希望能对老夫人的顽疾有效。”
老夫人望着高翠云,说道:“你刚才说你是谁?”
阿梅近前说道:“老夫人,这是州长府的千金翠云小姐,也是县长府的少奶奶。”
老夫人眼睛一亮,脑子似乎清晰了起来,捉住高翠云的手。
“姗姗,你又跟奶奶玩变脸,是吗?你是不是以为奶奶多年没有见过翠云,不认识翠云了?奶奶告诉你啊,那个小翠云,她小时候奶奶还抱过她呢,小脸长的粉嘟嘟的特别可爱。”
“老夫人,”翠云脸上泛起羞涩,“没想到您还记得这些。您说的这些我听母亲说起过。”
“姗姗”,老夫人道:“什么时候再去州长府见了翠云,告诉她,让她来宅院做客,一定要告诉她,奶奶很想念她呢。”
说完老夫人又抚了一下翠云的刘海。
高翠云起初对老夫人的顽疾似乎有所怀疑,现在见老夫人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孙女姗姗,这才彻底确信姗姗对她说的话没错,心中便有了八九成的把握。只要姗姗在场,有姗姗再做一些铺垫,相信老夫人应该不会拒绝。
高翠云如此想着,于是开始寻找合适的时机。
冬雪在西苑门口看到高翠云的身影后,转身返回了南院。
寒烟见冬雪两手空空返回,问道:
“冬雪,我让你找阿兰拿的东西呢?”
冬雪眼睛朝阿莲望过去,不知道此时要不要将看到高翠云的事儿告诉阿莲。阿莲观冬雪的神情,看出冬雪藏有心事,问道:
“怎么了?冬雪,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冬雪点点头,朝阿莲附耳了几句。
阿莲一愣,“她来做什么?莫非有什么目的不成?”
“阿莲,你们在说谁”?寒烟问道。
“没,没什么。”阿莲对冬雪道:“冬雪,你不是一直想跟寒烟学习腊梅的刺绣技巧吗?此时正是好时机。”
说着,并朝冬雪示意眼色。
“是啊,莲少奶奶。”
冬雪回应着阿莲,紧接着又对寒烟道:
“寒烟小姐,不如你现在教给我技巧吧。”
寒烟觉出阿莲和冬雪的异常反应,脸色一沉,说道:
“阿莲,冬雪,你们俩刚才说什么?为何附耳?难道是怕我听到吗?”
冬雪连连摆着手道:“寒烟,不是的,我刚才突然嗓子有些不舒服,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再说,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呀?”
寒烟见冬雪依旧有意隐瞒,佯装生气站了起来。
阿莲安抚寒烟坐下,“寒烟,义母有事找我,你若不相信的话,走,我们一起去。”
寒烟迟疑了一下,“算了,阿莲,我不跟你一起过去,伯母看到我又会跟我提起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了。”
寒烟说着,突然想起来两日前楚慧珍跟她说起的事儿。
“阿莲,你知道吗?伯母竟然说,在凤凰山见过我娘。是不是很可笑?我们一直住杜家庄,我娘身体不好,一向很少出门,哪里有去过凤凰山?真是的,为了自己的儿子,无所不用其极”。
“好了,寒烟,”阿莲道:“虽然义母过于着急,但都是为了你,为了云帆,你应该明白和理解一个母亲的心。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正厅了。”
寒烟白了一眼阿莲。
“什么为了我,为了云帆,我才不要听这样的话,以后也不想从你口里听到这样的话。阿莲,虽然因为阿川,你和陆家的关系贴近一些,但是,我们是好姐妹,我不希望也不允许你的立场偏离公平和公正。”
阿莲辩不过寒烟,说道:
“我知道了,以后保证不会再说了。”说完,走了出去。
西苑的正厅内,楚慧珍正在评价阿兰跟着寒烟学习来的刺绣技巧,阿莲不安着神情走了进来。
“义母,”阿莲道:“那个高翠云来了。”
“翠云?”楚慧珍质疑着目光,“高翠云来宅院做什么?”
阿莲摇摇头,“冬雪看到高翠云朝正堂去了,想必是看望老夫人吧。”
楚慧珍沉吟着,“这个高翠云,从不喜欢往来,为何会突然来看望老夫人?莫非有什么目的不成?”
阿兰一副懵然的表情,朝楚慧珍和阿莲问道:
“太太,莲少奶奶,这个高翠云是谁呀?”
“县长府的少奶奶,州长大人府的千金。”阿莲道。
阿兰闻言,惊慌道:“太太,莲少奶奶,这么说,这个高翠云是欧非凡……”
阿兰口中提到欧非凡,阿莲脑海里闪现出欧非凡两次登门宅院提亲的情景,朝楚慧珍说道:
“义母,这个高翠云不会是从哪里听到了欧非凡的所作所为,来宅院求证什么吧。”
“好啊”,楚慧珍道:“果真如此的话,我倒想见见翠云,把欧非凡在乌镇的行为好好地给她说说。看她是什么反应。”
“如此甚好,义母”。阿莲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正堂。”
正堂。高翠云和老夫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阿梅和阿海从高翠云的话语中各自揣测着高翠云的来意。无事不登三宝殿,高翠云不会无缘无故的单纯看望老夫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阿海和阿梅不约而同的有着同样的想法。
此时,阿莲陪着楚慧珍走了进来,楚慧珍看到高翠云,欣喜着上前捉住高翠云的双手。
“翠云,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你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楚慧珍的赞美似乎有些言不由衷,高翠云脸上一阵泛红。
“伯母,翠云今日来访,是不是有些突兀?”
楚慧珍微笑着面容,凝视着高翠云的眼睛,直言不讳道:
“翠云,突兀无妨,只要不是有目的的预谋就好。”
高翠云闻言,脸上顿时闪出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