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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跨入正堂门槛,寒烟和阿梅一起老夫人厢房里重新整理着老夫人的被褥。
阿兰眼睛扫视着正堂,阿梅听见脚步声,从厢房里出来。
“阿兰,找什么呢?”
“药箱呢?阿梅。”
一边说着,眼睛依然朝周围扫视着。
“是谁受伤了吗?”阿梅质疑道。
阿兰看着自己的手指,“是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阿梅瞧了一眼阿兰的手指,责怪道:
“怎么如此不小心呢?”说着,从老夫人厢房里拿出药箱。
阿梅欲打开药箱,阿兰犹豫了一下。
“阿梅,把药箱给我吧,我自己包扎。”
“你自己如何包扎,还是我来吧。阿兰,以后不可再这么毛毛糙糙的,任何事儿都要仔细上心一些,你说这天寒地冻的,不小心划伤了手指,先生和太太那里谁伺候,还有云帆少爷。”
瞬间,阿梅便给阿兰包扎好了手指。阿梅拿起药箱欲放回原来位置,阿兰一把抓住药箱道:
“阿梅,这药箱,这药箱……”
“怎么了?阿兰,”阿梅不解的望着阿兰,安慰道:
“你的手指不妨事,两天就会痊愈,放心吧。”
阿兰喏喏着声音,“阿梅,云帆少爷……”
阿兰吞吞吐吐,阿梅愈加疑惑。“阿兰,你平日里快言快语,今儿个怎么了?云帆少爷怎么了?”
阿兰连连摆着手。“不,不是云帆少爷,是雪儿,雪儿它,云帆少爷叫拿药箱过去。”
厢房内的寒烟听到阿兰口中提到雪儿,不由一颤,雪儿怎么了?雪儿在姗姗身边,莫非姗姗对雪儿动怒,雪儿受伤了?寒烟如此想着,出来厢房朝阿兰问道:
“阿兰,雪儿怎么了?”
“雪儿,雪儿摔倒了。”阿兰搪塞道。
“雪儿摔倒了?雪儿怎么会摔倒呢?”寒烟关心又急切的面容。
阿兰担心自己不小心说走了嘴,犹豫了一下,抛开寒烟的问题,朝阿梅说道:
“阿梅,药箱我拿走用一下,稍后就送回来。”
不等阿梅点头,阿兰提着药箱转身就走。阿梅看着阿兰的背影摇摇头。
雪儿,寒烟内心自语着,心神不安起来。老夫人望着寒烟,慈祥着面容。
“姗姗,雪儿是谁呀?谁是雪儿?在哪里?”
“老夫人”,阿梅道:“雪儿是……”
寒烟眼睛一亮,紧跟着灵机一动。
“老夫人,你想知道雪儿吗?你想看到雪儿吗?我去把雪儿给你抱来好不好?”
老夫人蹙了一下眉,“把雪儿抱来?姗姗,雪儿很小吗?雪儿是谁的孩子?”
“老夫人,”阿梅道:“雪儿不是谁的孩子,雪儿是一只小羊。是一只非常非常可爱的小羊,雪儿从杜家庄来,雪儿想她的寒烟姐姐了,所以,今儿个杜家庄的詹雨轩就把雪儿送到宅院来了。”
一边说着,阿梅的目光朝寒烟望去。寒烟心知肚明,阿梅这是有意说给她听,阿梅也似乎有意无意在试探着寒烟什么。寒烟思忖着,内心掩饰不住对雪儿的焦急,但是又不能在阿梅面前显露出来。
“寒烟,”阿梅凝视着寒烟的眼睛。“你很担心雪儿,对吗?”
寒烟避开阿梅的目光,“是啊,阿梅,雪儿真的非常可爱,我很喜欢它呢。阿梅,听你话里的意思,雪儿是我喂养的吗?”
“寒烟,”阿梅道:“难道你连雪儿也不记得了吗?刚才阿兰言语吞吐又不肯明说。雪儿如果真的通人性,看到你对它漠然,不知道要有多么伤心呢。”
寒烟懵然着表情,“阿梅,我不懂你的意思。”
继而又转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去看看雪儿,把雪儿抱过来给你瞧瞧。”
阿兰手中提着药箱折回西苑,刚跨进东院书房门槛,云帆迫不及待道:
“阿兰,怎么这么久?”
“云帆少爷,”阿兰道:“寒烟小姐知道了。”
云帆欢喜和担忧同时闪现在脸上,“寒烟如何反应?有没有责怪的意思?”
“会吗?寒烟怎么可能?”阿兰道:“寒烟虽然表示出关心的样子,但毕竟与失忆之前不同。”
云帆沮丧着面孔,望着雪儿。“雪儿,你好可怜。可怜的雪儿。”
“云帆少爷,难道你不可怜吗?”阿兰质疑道。
“可怜的我。”云帆道:“雪儿,寒烟姐姐不记得我们,不要我们了,我们两同命相怜。”
阿兰已经打开了药箱,“云帆少爷,雪儿哪里受伤了?”
云帆突然手足无措,“雪儿身上没有流血的地方,也没有检查出哪里受伤,可是雪儿就是不愿站起来。”
“会不会腿骨折了?”阿兰提醒道。
云帆这才意识过来,手指轻轻的触摸着雪儿的四肢。雪儿突然身子颤抖着咩咩了两声,云帆道:
“阿兰,看来雪儿是骨折了,怎么办?我们也不会治疗骨折啊?”
阿兰和云帆愣怔着,望着雪儿无从下手。寒烟从正堂出来,快步朝西苑走去。
雪儿,你怎么回事嘛,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呢?雪儿,对不起,寒烟姐姐没有照顾好你,寒烟姐姐暂时不能对你过于热情,你原谅寒烟姐姐好不好。接着,寒烟又禁不住暗自埋怨起雨轩来。雨轩,你干嘛要把雪儿送来宅院,你这不是无事生非横生枝节吗?雪儿一旦有个闪失,日后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云帆望着雪儿愣怔了一会儿,吩咐阿兰道:
“阿兰,你去柴房拿几根适当的木柴,我们绑在雪儿腿上。”
阿兰想了一下,应允着起身。这时,寒烟走了进来。
“阿兰,雪儿呢?老夫人想看看雪儿,所以我……”
雪儿看到寒烟,摇着尾巴连声咩咩着。
“寒烟,”阿兰道:“对不起,雪儿受伤了,好像是四肢骨折了。”
“寒烟,”云帆道:“是老夫人想看看雪儿还是你想看看雪儿?”
寒烟避开云帆的眼睛,“可爱的雪儿,你这是怎么了?来,站起来让姐姐看看。”
雪儿眼睛望着寒烟,似乎在努力尝试着,但是事与愿违。寒烟手指轻柔的触向雪儿的四肢。
“雪儿,来,再尝试一次。”
雪儿再次努力尝试着,片刻后,三条腿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另外一条腿卷缩着。
“阿兰,雪儿应该是这条腿骨折了,先找根适合的东西绑着支撑下吧,明天再带雪儿去看一下医生。”
阿兰去往柴房,云帆捉住寒烟的手,款款深情。
“寒烟,你记得雪儿,对吗?”
寒烟抽回双手,“陆云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寒烟,”云帆再次捉住寒烟的手。
“你明明听得懂,为什么偏要说听不懂呢?寒烟,你知道吗?你刚才看到雪儿后急切的心情,还有触摸雪儿四肢时候的柔情,明明预示着你记得雪儿。既然记得雪儿,为什么不记得我呢?寒烟,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的理由是什么?”
寒烟吸了一下鼻翼,欲再次抽回双手,怎奈被云帆紧紧的握着无力抽回。
“云帆,看在你醉酒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请你放开我,也请你自重”。
“寒烟,”云帆低沉着磁性的声音,“你知道吗?我好无助。我的心好疼好痛,痛的我几乎无法呼吸。”
云帆眼睛一阵泛红,继而又透出潮湿,将寒烟的手贴近他的胸口。
“寒烟,我的寒烟,你感觉到我的心了吗?你如果继续下去对我漠然熟视无睹,我会死掉的。”
云帆,不要这样,我爱你,对你的爱此生不移。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佯装失忆。云帆,在傅家这个深宅大院里,有我爱的人,有爱我的人,有怨恨,也有亲情。只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我需要时间,我需要等待时机去解开谜底。云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暂时的冷漠。
寒烟暗自沉思着,目光逐渐的冷了起来,瞬间面容也跟着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