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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帆回来了,楚慧珍一阵激动,关切的瞧着儿子的面容,几乎是哽咽着声音。
“我的儿子,你终于回来了,告诉娘,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怎么生活了,还有,住在哪里了?你快把娘心疼死了。”
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听着母亲的言辞,云帆的眼睛里有些潮湿起来。一边给母亲拭去眼泪,一便安慰道:
“娘,好了,我都是二十岁的青年了,我很好。娘,你知道吗?在外面的十几天里,我生活的很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
云帆的胆大妄为无疑又给宅院里扔了一枚炸雷。秦艾琳听着女儿的诉说,气愤填膺的直奔西苑,刚跨进西苑大门就开始大着嗓门喊叫起来。
“云帆,陆云帆,阿兰,云帆在哪里?”
阿兰听到喊叫,慌忙从东院的书房里出来。
“夫人,云帆少爷没有回来啊?”
秦艾琳瞪着阿兰,抬手打了一记耳光。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没看见,没听到陆云帆已经回来了吗?快去将陆云帆给我找来,我倒要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究竟想怎样?”
秦艾琳一屁股坐下,阿兰不敢迟疑,急忙朝陆先生的正厅走去。陆先生一早去彝县会晤雷先生还没有回来。楚慧珍正和儿子述说着几天来的挂念,阿兰踉跄着跨进门来,看到陆云帆,一阵激动,怔怔地立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楚慧珍见阿兰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傻望着云帆,心中暗自一愣。
“阿兰,你怎么了,看到我家云帆为何这般模样?”
“阿兰姐姐,”云帆喜悦的喊道,“怎么,看到我傻掉了吗?”
阿兰回过神来,眼泪涌了出来。“云帆少爷,你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阿兰,阿兰的心就要提到嗓子眼了。”
楚慧珍听到阿兰的一番表白,想起上次姗姗误会阿兰的事情,不禁拽了一下儿子的衣角,疑惑着目光看着儿子,云帆一愣,随即笑着对楚慧珍道:
“娘,你想哪里去了,你千万不要误解啊。”
阿兰似乎看出了太太的疑惑,抹着眼泪道:“太太,你不要误会,阿兰只是太激动了,实在无法止住心情,才会语无伦次,胡言乱语。云帆是阿兰的少爷,永远都是云帆少爷。”
楚慧珍微笑着点点头,“阿兰,激动完了吗?”
阿兰摇摇头随之又捣蒜似的点点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奔来正厅的主题。
“太太,云帆少爷,夫人她……”
楚慧珍收起笑容,“阿兰,艾琳现在哪里?”
阿兰道:“在云帆少爷的书房里,夫人她……”
楚慧珍自然明白秦艾琳此时的愤怒,冲阿兰摆摆手。“我知道了,阿兰,你先去吧。我陪云帆马上过去赔礼道歉。”
说完,楚慧珍站了起来。
“娘,”云帆道:“陪什么礼?道什么歉?我又没有作什么伤到她的事情。”
“云帆,注意你的言辞,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有……”
“娘,”云帆对楚慧珍作着打住的手势,“没有修养,没有风度,有辱陆家门楣的话来,是吗”?
云帆顿了一下,“娘,这些话你能否不要再说了。不管伯母如何生气,不管姗姗如何歇斯底里,也不管傅家如何惊天动地。总之,我是不会动摇的。如果真要去道歉,娘,你去,我是不会去的。”
“云帆”楚慧珍沉下脸色,“你即使拿定注意,也要谦恭的去一步一步的解决好这件事情,不能伤了我们傅陆两家多少代人的感情。云帆,你要仔细的想一想。”
秦艾琳愤怒地等待着云帆,见阿兰喘着粗气返了回来,而不见云帆的身影,蹭的站起。正欲前往正厅兴师问罪。楚慧珍满面笑意的走了进来。
“艾琳,对不起,云帆马上过来了”。
秦艾琳复又坐下,强按下心中的一腔怒火,“慧珍,云帆实在是过分,太过分了。太无视长辈,太无法无天了。”
楚慧珍依然微笑着坐下,“艾琳,云帆确实过分。不过,孩子嘛,哪有不耍性子的,两个孩子闹个别扭也是正常的,他们的事儿不如让他们自己……”
“慧珍,”秦艾琳止住楚慧珍,“你这是什么话?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只是耍耍性子,闹个别扭的问题吗?是陆云帆根本就没有把我的女儿看在眼里,往大了说,就是没有把老夫人看在眼里,没有把我傅家宅院看在眼里,也枉了我们傅陆两家世世代代的情意。”
秦艾琳上岗上线,楚慧珍一时哑口无言。是呀,当年如果不是老夫人慈爱善良,收留丈夫,哪有今天的陆展鹏,没有傅家的仗义援助,陆家又怎么可能东山再起。想到这儿,楚慧珍替儿子一阵愧疚。
“艾琳,云帆的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给你道歉才是最适合的。等展鹏回来,若是姗姗点头,我们立刻饯行我们陆家的诺言。”
“娘,”云帆突然走了进来,“饯什么诺言?”
“云帆”,楚慧珍瞪着儿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从现在开始,你没有说话的权利,你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娘,”云帆哑然的望了母亲一会儿,无可奈何的摇着头道:“非要逼着我再次离开不可吗?”
秦艾琳突然冷着声音笑了起来,“慧珍,云帆,你们母女是演戏给我看吗?你们当我秦艾琳不解其意吗?你们当我傅家宅院是你们母子的戏台吗?”
楚慧珍对儿子的指责出自内心,没有想到却被秦艾琳误解,脸上不免尴尬。“艾琳,你误会了。我和云帆……”
楚慧珍顿了一下,又看了儿子一眼,“艾琳,如果云帆不能与姗姗……,如果云帆违背了我们傅陆两家的心愿,我楚慧珍的后半辈子情愿作你和姗姗的佣人。”
楚慧珍此言一出,惊呆了儿子。云帆回过神来,“娘,怎么可以立此重誓?怎么可以给儿子戴上如此不孝的帽子?怎么可以使儿子罪孽深重?”
楚慧珍眼睛红了起来,“云帆,不是你逼娘的,是娘自己的错,没有教育好我的儿子,愧对陆家的列祖列宗。”
云帆知道母亲的性情,母亲虽然身为女人,为人却一言九鼎。母亲这是在堵死儿子的婚姻之路,堵死儿子婚姻旅途的自由之路,给儿子的婚姻套上无形的枷锁。云帆沮丧的朝着母亲跪了下去。母亲的一语决断比爹的牛皮鞭子抽在身上还要使云帆疼痛,几乎使云帆撕心裂肺,浸入骨髓。想到寒烟期待的目光,想到离开凤凰山底自己给寒烟的重诺,云帆双手抱着头部,继而又用力的捶打着头部。
看着儿子无声的反抗,楚慧珍心如刀绞。强忍住滴血的疼痛。
“云帆,虽然你会接受不了,虽然你会感到疼痛。甚至你会窒息,但是,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不是没有缺憾的。从古至今,哪一个名人志士的人生没有经历过疼痛,没有经过残酷的洗涤?纵然是一代帝王终身也有不能了却的夙愿,何况我们只是大千世界中渺小的沧海一粒。疼痛过后,就是康复的喜悦,你会感受到美好和灿烂”。
说完,楚慧珍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又看了儿子一眼,稳定住身子,离开了书房。
秦艾琳脸上的愤怒似乎平息了一些,冷着不屑的目光对阿兰道:
“阿兰,好好服侍云帆少爷,别让云帆少爷有了闪失。”
阿兰诺诺的应允着,秦艾琳这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