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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目光里透着坚定,看似是告诉阿莲和在场的每一个人,事实上也是在告诉自己。
“寒烟,”阿玲道:“我们回去吧。我们回杜家庄吧。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我阿玲要窒息了。”
“不,阿玲,”寒烟道:“我不会走的,我想要的事情都还没有结果,一切事情都还没有明朗,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阿川和阿莲自然明白寒烟的心思,相互看了一眼。
可是,寒烟内心的有些事情阿玲不明白。
“寒烟,”阿玲道:“我就不明白了,云帆爱你,你和云帆完全可以天高任鸟飞。世界那么大,哪里不能容身。为什么偏要待在这个宅院,待在这个深渊里呢?什么狗屁傅家宅院,这里根本就是一座坟墓嘛。”
“不错,阿玲说的很对,这不是宅院,根本就是一座坟墓。”
云帆说着走了进来,径直走至寒烟面前,深情的望着寒烟说道:
“寒烟,不如我们离开吧。我们不要再待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宅院里,我们回我们的木屋去,我们去过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好吗?”
“云帆,”寒烟道:“不可以,不能离开。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丢下老夫人,不能丢下你的爹娘。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使你们陆家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你以为我们离开了,姗姗和某个人就会罢休吗?就会放过我吗?不会的,云帆,他们不但不会停住脚步,反而会加快自己的步伐。所以,我不能离开,我要看看,他们接下来会使用什么手段。”
“寒烟,”云帆捉住寒烟的手。
“可是,我不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委屈而置之不理。当我看着你深受折磨的时候,我的心有多么的痛,你知道吗?”
寒烟挣脱云帆的手。
云帆欲再次抓住,阿玲上前一把推开云帆。
“陆云帆,你个混蛋,你给我滚一边去。请你不要对着寒烟深情了好吗?收起你的这副伪深情。寒烟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深情,而是你的实际行动,是你快刀斩乱麻的思想和办法。”
阿川示意云帆坐下。
云帆迟疑了一下,在寒烟的对面坐了下来。
阿玲尽管对云帆不满,但是,心中的疑团又不得不质问云帆。
阿玲盯着云帆道:“陆云帆,我问你,你怎么突然会到东苑去?而且手里还捧着一束同样的花束?”
云帆深呼吸了一下。“我坐在书房里,原本就有些不安,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愈加的烦乱起来。我想,我心里的不安可能是因为寒烟搬到了东苑居住的缘故吧。一想到我的岳母平日对寒烟的苛刻和犀利冷酷,我不由一阵冷颤。我止不住自己的脚步,所以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东苑。”
“那你手里的花束呢?”
一旁的冬雪禁不住问道:“云帆少爷,那你手里的花束呢?难道你没有想到,犯了夫人的忌讳吗?”
云帆想了一下。
“我哪里有想到那么多,我一心只想着,我要给寒烟的厢房里增添一丝生机。我……”
“云帆,”阿川打断云帆的话。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想过没有?你应该看到,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我相信姗姗和伯母不会轻易……”
“我知道。”云帆又打断阿川的话,“阿川,你想说的我都明白”。
是啊,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不仅仅是寒烟面对的问题,更是云帆面对的问题。
厅里出现了沉寂,大家都在凝神思忖着,就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不忍打扰大家的思绪,默默的伫立在门外悄悄的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川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寂静,紧接着阿玲也咳嗽了两声。
阿玲自语道:“哎呀,憋死我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
门外伫立的空气似乎听到了阿玲的埋怨,慌忙溜了进来,在厅内环绕了一圈,让室内的气息流动起来。
只见阿莲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正如阿玲所说,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你们就不憋心吗?”
阿川看了云帆一眼,见云帆皱着眉头,满面愁容,不忍心追问,自语道:
“眼下,我认为最棘手的问题,还不是如何平息姗姗和伯母心中怨恨的问题,最最需要解决和应该应对的,是那个……”
阿玲突然意识过来,目视着阿川道:“阿川,你说的不错,现在寒烟要面对的还不只是傅珊珊和母狮子,而是欧非凡那个王八瘪三。欧非凡虽然被老夫人镇住,但是,他会就此收手吗?”
云帆蹭的站了起来。
“难道我陆家还会怕欧家不成?”
阿川示意云帆坐下,“云帆,现在最需要冷静下来的就是你,千万不可冲动,我们不但要想一个永绝后患的法子,还不能伤了欧家的面子。”
“切”。阿玲闻言,又是一个不屑的鄙夷。“阿川,你未免顾虑的也太多了,欧非凡那个瘪三王八都登鼻子上脸了,还要给他欧家留情面,有什么情面可留的?他欧非凡肆意妄为,我就不信没有王法。”
“王法?”阿川道:“阿玲,他欧非凡是咱们乌镇的执事,他老爹是彝县的县长,我们跟他理论王法,能讲得通吗?他欧家就是王法。欧家说王法是黑的,那就是黑的。欧家说王法是白的,那就是白的。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能辩过官爷吗?难道你忘了上次在凤凰山底的事了吗?他欧非凡是以什么样的借口来逼迫云帆和寒烟的?如果不是……”
阿川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云帆问道:
“云帆,你从欧非凡那里夺来的那把枪支呢?”
“在我的书房里放着。”云帆道:“阿川,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那把枪支?”
阿川沉思了一下,“云帆,这把枪支你一定要保存好,不可被姗姗拿了去。虽然说枪支在你的手里,对你是一个威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益处,相信对欧非凡,对欧县长都会是一个牵制。欧非凡下一步执意胡作非为的时候,不会没有顾忌。”
云帆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寒烟,”阿川又对寒烟说道:“寒烟,我想,接下来为了缓冲一下这件事情,我们暂且来个以静制动如何?”
寒烟似乎不明白阿川话里的意思,不解的望着阿川。
阿川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不如你暂且放下心底的一切所思所想,先让自己的心轻松一些时日,是否可以?”
寒烟犹豫了一会儿,“阿川,就算我肯放下,就算我答应避开一段时日,可是,只怕某些人不愿意放下,不会放下,会紧追不放”。
云帆沉思着,即使欧非凡被老夫人镇住,不会再滋事,但是姗姗不同意离婚,又该怎么办?她和寒烟依然不能生活在一起,依然不能双宿双飞。他爱寒烟,他不愿意他的寒烟接下来的日子忍受任何一丝委屈,寒烟是他的唯一,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如果寒烟再受到委屈,他会因为心痛而窒息。
云帆沉思着,迟疑着,犹豫着。
稍后,云帆目视着寒烟道:“寒烟,跟我出国吧,我们去国外生活,我们在国外定居。我相信,时间不仅能化解姗姗心中的怨恨,更能化解一切问题。”
寒烟抬眼望着云帆。
未等寒烟回应,只见阿川摇了摇头。
“云帆,凭我对姗姗的了解,这些怨恨不是轻易就能化解的。你爱寒烟有多少分,姗姗爱你就有多少分。换句话说,姗姗爱你,如同你爱寒烟。你明白吗?”
说完,阿川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