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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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纳特家的姐妹俩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决定由伊丽莎白第二天早晨给她母亲写信，请求给她们俩在当天就派一辆马车来。可是班纳特夫人已有如意打算，她想叫她的女儿们在尼塞费尔德一直待到下个星期二，届时吉英便正好在那儿待足了一个礼拜，在这之前，她是不会高兴她们回来的。所以，她的回答使她们不大满意，至少是不合伊丽莎白的心愿，因为她早就想要回家了。班纳特夫人信上说在下个星期二之前她们是不可能有车的，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说，如果彬格莱先生和他的妹妹要一味地留她们再住的话，她非常愿意她们再多待些日子。——可是，伊丽莎白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再多待了——她也不怎么指望主人再挽留她们；相反，她担心人家会认为她们死气赖脸地待着不走，敦促姐姐马上去跟彬格莱先生借车，最后两人订下把她们当天上午要离开尼塞费尔德的计划告诉主家，并把借车的事情也提出来。

    听到她们要走的消息，主家的人表示了诸多的关切，对她们再三的挽留，希望她们至少也要再待上一天，末了，吉英被说服了，同意留到明天再走。彬格莱小姐这一下可就开始后悔她说了挽留的话儿了，因为她对伊丽莎白的妒嫉和不喜欢远远超出了她对其姐姐的友情。

    彬格莱听说她们很快就要回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多次试着劝班纳特小姐，说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马上走于她的身体不宜；可是，吉英既然觉得这样做对，便不再动摇了。

    对达西来说，这是一条好的消息——伊丽莎白在尼塞费尔德已经待得够长的了。她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超过了他喜欢的程度——而且彬格莱小姐对她越来越不礼貌，她对他自己的态度也比平时叫他觉得刺恼。他明智地提醒自己要倍加留意，不要让一丁点儿的爱慕之情表露出来，免得伊丽莎白会存非份之想，以为能左右他的幸福而得意洋洋；他心里也明白，要是她真有求爱的意思向他表示出来，在她待在这儿的最后一天里，他的行为在肯定还是否定这一表示的选择中间，一定会变得非常沉重的。他既然是这样拿定了主意，于是在星期六这一整天里几乎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尽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留下了他们俩待在一起，他也是一心一意地埋着头看书，甚至连看她也没看她一眼。

    星期日做过晨祷以后，这一几乎人人都高兴的分别场面终于到来了。彬格莱小姐对伊丽莎白的友好态度于这最后的时刻里急速地增加，她对吉英的情谊也是如此；在她们道别的时候，她先是跟吉英说她非常高兴再见到她，无论是在浪博恩还是尼塞费尔德，接着亲热地拥抱了她，末了，她甚至还跟伊丽莎白握了握手。——伊丽莎白更是欢欢喜喜地告别了大家。

    在家里，她们没有受到母亲的什么欢迎。班纳特夫人没有想到她们俩这么快就会回来了，觉得她们现在归来简直是增添麻烦，吉英非再感冒了不可。——但是她们的父亲，尽管没说什么热烈的话儿，看到了她们却是打心眼里高兴；他早已感觉到，她们姐妹俩在这个家庭里的重要位置。没有吉英和伊丽莎白在场，家里人晚上坐在一起聊天时，便少了许多的生气，谈话也几乎失去了其全部的意义。

    姐妹两个发现，玛丽还跟从前一样，在埋头钻研她的和声学和人性的本质；她又摘录下了一些叫人羡慕的新警句，又有一些对于旧道德的新见解讲给她们听。凯瑟林和丽迪雅说给她们俩的则是一些完全不同的消息。从上个星期三以来，驻扎在当地的军团里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有了许多新传闻；几个军官最近和她们的姨父吃过饭；一个士兵挨了鞭打，还有人暗中说弗斯特上校真的快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