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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答应,在下答应。大司马,请给在下一些时间,在下保证,粮食、衣物和工匠,一样不少!” 刘得立刻收拾起全部歪心思,果断大声承诺。
他看得非常清楚,被丢在大伙脚下不是别人,正是陪同自己一到前来绑架邳彤的真定大将耿弇!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跟此人一道在城外候命的,还有从真定来的五千精兵!
五千精兵,连个动静都没弄出来,主将就被别人给生擒活捉了!照这种算法,哪怕刘秀身边真的像传言那样,至于区区几百名兵卒,也绝非自己这边能招惹得起!
既然如此,与其跟刘秀结仇,不如趁刘秀立足未稳之时,先给他来一个雪中送炭。
“大公子,不可,末将,末将刚才是因为轻敌大意,才被此人所擒!末将宁愿一死,也不愿大公子为末将付出如此多粮草物资。” 真定大将耿弇面红耳赤,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高声劝阻。“大公子,末将真的宁愿一死!”
“表哥,你别胡闹。大司马乃是朝廷所派,他有所需,咱能理应全力提供!” 刘得一改先前的嚣张模样,瞪了耿弇一眼,大声呵斥。
随即,又快速将目光转向刘秀,小心翼翼地询问,“大司马,你还要别的什么?”
“别的?”刘秀一愣,旋即笑道,“幸亏大公子提醒,否则,刘某还真的差点忘了。”
刘得顿时如释重负,瞪圆了眼睛瞪着刘秀开价,唯恐后者,一点讨好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
谁料,刘秀却扭头看了看耿弇,笑着说道,“这位将军英姿勃发,刘某一眼看到就投缘。不如暂且就留在刘某身边,今后咱们双方联络,也好有个彼此都信得过的信使!“
“大司马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气!” 刘得巴不得能跟刘秀这边常来常往,果断点头答应。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耿弇,“表哥,你都听到了。还不上前,拜谢大司马提拔?!”
“你?” 耿弇又羞又气,双目之中火光熊熊。
“表哥,大司马乃是奉皇上之命持节巡视河北!” 刘得狠狠瞪了耿弇一眼,皱着眉头大声强调。“你为他效力,和为我父亲效力,其实是一回事!”
“你,你……” 耿弇被气得直打哆嗦,然而,却终究不敢过分触怒刘秀,拖累刘得。最终,只能咬了咬牙,强忍悲愤走上前,向刘秀躬身施礼,“末将耿弇,今后但凭大司马差遣!”
“耿将军免礼!刘某早闻将军贤名,是以今日才舍了脸皮,请大公子忍痛割爱!” 刘秀立刻伸手扶住对方,笑着点头,脸上的表情,仿佛比刚才得到了数千石粮草还要开心。“耿将军若是不放心家人,随时可以回去探望,只要提前告知一声,刘某绝对不会做任何阻拦!”
“这,这,末将,末将多谢大司马!” 没想到刘秀竟然对自己如此看重,耿弇原本失落到了极点的心脏,猛地就是一暖。红着脸,再度躬身。
刘秀却抢先一步将他手拉起,将身边诸位心腹将领,向他一一引荐。包括先前生擒了他的贾复,也叫了过来,要求二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弃前嫌,握手言和。
耿弇见此,心中愈发感觉暖得厉害。回头再看满脸堆笑刘得,则忽然发现,自己先前的坚持,好像一点价值都没有!
那刘得也猜不透,刘秀为何会对一个败军之将如此看重,然而,他却不敢多问。只能在旁边陪着笑脸,等待刘秀提出其他要求。
再一次出乎他意料的是,刘秀这个人,好像却非常容易知足,安抚好了耿弇之后,立刻将面孔转向他,笑着大声吩咐,“刘某今天也是来请药王去给兄弟诊治的,就不送大公子了。大公子尽管回真定,等刘某先收拾了孙登,自然会上门拜访令尊!”
“在下,在下恭候,恭候大司马!” 刘得心里又是一个哆嗦,不敢细问刘秀将来是一个人去真定,还是领着千军万马登门,匆匆行了个礼,转身快步走向大门。慌乱之处,连躺在地上的那些心腹手下,也顾不上带了一起走。
耿弇见他如此凉薄,心中愈发失望。而郡守邳彤。望着刘得消失的方向,却觉得头大如斗。
刘秀今天是打了个痛快,还把刘扬的外甥耿弇给扣下来做了人质。他这个光杆太守,将来恐怕要面临数不清的麻烦。万一那刘得回到真定之后,不守承诺,反而挑拨刘扬发兵前来争斗,他治下的和成郡,恐怕立刻就要生灵涂炭。
“邳郡守不必担心,哪怕天塌下来,也有刘某顶在前头。” 将邳彤的脸色看在眼里,刘秀笑了笑,非常细心地承诺。
“多谢大司马!”邳彤立即大声致谢,随即,却又忍不住低声询问, “只是真定王素来心高气傲,您今天如此折辱他的儿子,万一……”
“无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秀笑了笑,轻轻摆手,根本不在乎耿弇就站在自己身边,“邳郡守请放心,真定王若是领兵前来报复,刘某肯定立刻前来相助。沙场争雄,有时兵马数量,未必能决定得了输赢!”
“这?” 邳彤楞了楞,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当初王邑带着四十万大军,都被刘秀以数千兵马给打了个丢盔卸甲。真定王刘扬的实力再强,也强不过当初的王邑。由此算来,刘秀的话,绝对不是吹牛。
只是,当初王邑兵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轻敌大意,没把刘秀这个在义军中排不上号的无名小辈放在眼里。而现在,天下谁人不知道刘秀的勇武,谁跟他对阵之时,还敢掉以轻心?
正犹豫间,却又听刘秀笑着补充,“真定王家大业大,几千石粮食,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此外,邳郡守刚才也听到了,我军不日前曾经将孙登打得落荒而逃。只要真定王还没老糊涂,就不会放着孙登治下的广袤地盘不去抢,反而找我报什么辱子之仇!”
“这……” 邳彤听得又是一愣,稍微费了一些力气,才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明细账。苦笑了几声,笑着感慨:“大司马见识高远,下官望尘莫及。唉,下官,下官真的应该早点辞了郡守,一心行医,从此不问世事!”
“邳郡守何必自谦,倘若没有你坐镇,和成郡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模样。”刘秀笑了笑,大声安慰,“只是你一心只在保境安民,从没想过与人勾心斗角罢了。而刘某,却不得不多想一些,以免哪天不小心步了家兄后尘!”
“这……” 邳彤额头见汗,再度无言以对。
他先前曾经一厢情愿想要说服刘秀放弃仇恨,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忠,的确是站在了天下百姓角度,也的确没有包藏什么恶意。然而,他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在刘秀放弃了仇恨之后,刘玄会不会绕过刘秀的性命。他甚至没有考虑过,如果刘秀变成和自己一样,全心为了大汉效忠,在刘扬、孙登、王朗等人的虎视眈眈之下,该如何才能生存?!
“邳郡守,刘某这趟来下曲阳,除了要为朱仲先求医问药,本来还想问你借粮。眼下粮已借到,刘某斗胆,肯请您早日前往井县,为我兄弟医治!” 好在刘秀这人不爱翻旧账,见邳彤面露尴尬,主动行了礼,岔开了话题,
“大司马快快请起,彤一定竭尽全力。” 邳彤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慌忙回应。随即,就命人取出了自己的药箱,快速走向府衙大门。。
“药王,还请再等等。如果你今天这么走了,日后恐怕很难再回到曲阳!” 刘秀却忽然又不再着急,笑着追了两步,低声叮嘱。
“大司马这话何意?” 邳彤愕然回头,眼睛里顿时浮现了两团疑云。
“刚才郡守呼救,除了你自己的童仆之外,却没有一兵一将回应!” 刘秀笑了笑,快速补充,“刘某既然来了,总得替您老撑一次腰,问问这和成郡的一众文武,到底听命于朝廷,还是听命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