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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刘卫平的手指笔直地指向被箍在椅子上的许开光。
“你要他?”许天强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从来没想过刘卫平闹出这一切竟然是为了许开光!
虽然许天强知道许开光和那位彭姓老人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就是和军方可能扯得上些联系,但是扯得上联系和为其出头差别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为此还要和许家这样的家族做对。
许开光的影响力竟然大到这个程度,能让刘卫平闹出这种事帮他?
许天强忽然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恐惧。
之前无论许开光再活跃,他始终只是把许开光当作一个许家的弃子,一个和许家不对等地位的家伙看待。可现在他发现,他可能错了。
“怎么,许家主不愿意么?”刘卫平又看了看表,“好意”提醒道:“时间就要到了,许家主还是尽快决定吧!”
许天强左右为难,他不希望许开光被带走,更不希望受威胁。可如果不让许开光被带走,他不仅会丢尽许家的脸,还可能得罪那位大人物——连林政委都能突然改换门庭,足以说明那位大人物态度有多坚决。
“等等,我打个电话!”说罢许家主就匆匆跑到一边打起了电话。半晌,当他回来时有些神思不属,深吸口气,他看了眼刘卫平艰难道:“我明白了,你带人走吧!”
“那许家主是不是该把这玩意打开?”刘卫平努了努嘴,指向许开光身上的铁箍。
许天强闻言沉声道:“给他打开!”在他的令下,很快被箍得紧紧的许开光就被松开了。
松开以后,许开光松了松筋骨然后笑了笑,对面前的许袭兰道:“小妹,谢谢你,来得很及时么!”
“开光哥,我……”许袭兰本来还在懊悔她离开时让人把许开光带走了,听到许开光的话,差点没忍住哭出来,“……我来晚了。”
“一点也不晚,反正我也没吃亏。”听到许开光的话,许天强哼了声。心中懊恼,再晚一点,这件事也许就结束了!
“还有,谢谢你,刘司令……对吧?”许开光和许袭兰说过话后又转头看向刘卫平。
看到这一幕,刘卫平倒有些惊奇,许开光看上去就和没瞎似的,而且他这不慌不忙的作态真让人有点怀疑刚才被紧紧箍在椅子上差点被一拳打死的人不是他。
这个年轻人果然有些特异之处,怪不得会被彭老看上。
“我也只是受人所托罢了,”刘卫平脸部的线条柔和下来,温声道:“小许兄弟不必对我客气。”
许开光心中明了,摇摇头道:“话虽如此,还是要多谢刘大哥跑这一趟,而且如果不是刘大哥来得及时,我肯定要吃点苦头了。”
刘卫平笑了笑,没有再推辞。
感谢完刘卫平他走到许天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许天强。
许天强迎着他的目光,分外尴尬,笑了笑:“开光,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别废话了,我只想知道,被许麒麟绑架的女人,现在在哪儿?”许开光直奔主题。
许天强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但这种时候,他也明白,占尽优势的许开光完全没必要让他面子上过得去。咽下这口气,他沉声道:“你放心,她在镇上最好的医院里,被我们最好的医生监护。”
“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许开光罕见得有些紧张。
“只是昏迷不醒而已,”见许开光脸色微变,许天强补充道:“医生说是因为营养不良和药物造成的昏迷,没有什么大碍,过段时间自然会醒来……”
“她在哪儿?”许开光没时间听许天强的废话。
许天强又被噎了一下,有些不快,但是形势比人强,他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告诉了许开光地址。
得到地址后许开光和刘卫平打了个招呼,便在许袭兰的搀扶下便匆匆离开。
望着许开光的背影,许天强有些牙痒痒,深深看了眼刘卫平,最后匆匆离开了。
望着这前后脚离开的二人,刘卫平笑了笑,也松了口气。
事情进展得比他预料的顺利许多。
……
“爷爷!”
当许开光赶到医院,刚被许袭兰搀到病房门口时,许袭兰忽然惊讶的叫道。
许袭兰看到,病房门口竟然早站了个老者。
看到这位许家的擎天柱,许袭兰莫名地有些心虚。
见二人到来,许老爷子却没有半点惊讶,点了点头,道:“人在这里面。我在隔壁等你。”
许开光沉默地对许老爷子点点头,随后便走进了病房。
屋子里的陈设很精致,跟宾馆标准间差不多,有书桌、床头柜和舒适的双人床,墙上还挂着风景油画,只有墙上用来吊水瓶的钩子暗示着这确实是间病房。
女人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毛毯,安静的睡着。
走到床头,看着那些显示女人一切正常的装备,许开光终于松了口气。
费了那么多功夫,走过那么多地方,他终于还算完好无损地将程娉婷救了出来。
这下子,程娉婷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剩下的,都是他的事了。
他脸色一变,转为坚定,走出病房。许袭兰早在门口等着,将他扶到隔壁的另一间病房。
打开病房门,老爷子站在阳台边,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似乎对有人进来一无所觉。
许袭兰将许开光扶进去,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谢谢你们照顾她,”许开光沉声道:“但我还希望你们可以帮个忙。”
“说吧。”
“我希望许家确认她没事后将她送到一般的医院,交给警察,不要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
听到他这个要求,老爷子稍稍有些惊讶,转过头看向他:“你不想她知道是谁救了她?”
“很多时候,知道得少才是一种幸福。”许开光似乎意有所指。
老爷子收回目光,点点头,悠悠道:“是啊,有时候知道得少才是一种幸福。”
“你放心,在她醒来前我会把她送到普通医院,再向警察编个故事,她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老爷子顿了顿,“你要知道,这样的话许天盛头上的罪名可就少了一项。”许开光坚持要给许天盛定罪,可如果把程娉婷的事情去掉,安在许天盛头上的重罪就少了一大项。
“蓄意谋杀已经够了。”许开光淡淡道。
老爷子不置可否。如果是普通人,蓄意谋杀未遂这项罪名绝对够那个人喝一壶了,但对许家的前家主……这项罪名可能还稍显有些不够看。
“你口口声声说要公平审判天盛,不愿意接受天强的条件,为此不惜闹出天大的动静,逼天强退步,”老爷子淡淡道:“可又愿意为了其他人简简单单去掉天盛头上的罪名,还真是……让人觉得你是在借题发挥,故意触怒天强啊!”
“明明知道光靠一个火线提拔的代家主压不住东部战区的长官,却还是不出面,放任别人在许家大闹一场,让许家颜面尽失,”许开光轻声道:“我怎么闻里面都有种阴谋的味道。”
“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面子,将你背后的人牵扯进来,将这件事闹大,没必要。”老爷子淡淡解释道。
许开光没说话。老爷子的解释很有道理,但是听上去却更像是堵住别人嘴巴的道理。
至少,在这件事上,许开光觉得,许家退让的太快了,让他太轻松了。
一个能在华国呼风唤雨的家族,如果真要动员起来,不是许开光看不起刘卫平,只是光靠一个刘卫平,绝不可能把这件事结束。
二人都在思考,屋中顿时陷入了难言的沉寂,二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半晌,老爷子主动开口淡淡道:“不过,你作为许家子弟,在这件事中表现得如此不识大体,不仅威胁长辈,甚至动手,许家倒容不得你这样的小辈。”
“许天盛许麒麟有错,需要惩罚。你有错,也要惩罚,不罚不足以服众。”
听到老爷子冷肃的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闹出了一点动静。
许开光和老爷子却都像没听到似的。
许开光也不像之前面对许天强那样桀骜,站得笔直,静静着。
“许开光,我以许家家法执行者的身份宣布。从今往后,许家有难,无需你帮,许家有福,你亦不享!许家和你再没有一点关系,”老爷子不留情面冷冷道:“你被逐出许家了!”
“尔父许天盛,罪行累累,尔弟许麒麟,屡教不改,同样给予逐出许家的处分,”老爷子缓缓道:“尔母苏情长,三日之内迁出苏家祖坟,不再配享许家香火!”
老爷子的这个判决不可谓不重,几乎等于把许开光家这一支彻底从许家绝嗣了。等过个百年,这一代人死光,也许都没人知道许开光这一支的存在了。
这对世家子弟而言,称得上是最冷酷的判罚了!
但对此许开光只是静静地听着,头一次面对许家之人时,面部线条变得温柔,轻声道:“爷爷,谢谢你!”说罢他深深鞠了一躬,转头离开病房。
如果许开光能看到,他就能看到当他叫出爷爷那两个字时,老爷子的身体颤了一下,面对阳台的脸上出现了复杂至极的神色,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望着阳台外的美景怔怔出神。
有些时间点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