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遇见酒酒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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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阳光熹微，云姝看到阳光，心情不错去洗漱一番。
云姝这边悠闲，另外两人却已经早早地站在外头。
没了云姝，两人表面上的平和瞬间消失，虽不至于动手，那那气氛极为诡异，一点儿和睦相处的想法都没有！。
拂苏昨日梦间小九，看到属于他的小九，那么温柔的望着自己。
他想小九！
时间不仅没有让那思念淡去，反而让随着时间六十化为执念。
他想要小九活着，想要拥抱小九，他有很多话要和小九说。
只有小九回来，哪怕他只能看着，他也是满足！
可惜，那只是一个梦。
梦醒之后，小九消失了！
再遇小九，也是奢望！
此刻看到吧一脸幸福的祈陌，拂苏自然语气冷淡：“运气不错，竟让你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祈陌笑道：“遇见酒酒是我的幸运！”
拂苏心脏被刺了一下，愣神片刻之后冷笑道：“你看着她难道就没想到另外一个人？”
祈陌没有回应他。
实际上对于拂苏说的那个人，两人心知肚明。
察觉到云姝离自己越来越近，拂苏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嘴角却是勾勒出一抹苦笑道：“祈陌，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年的事情，太过惨烈。
祈陌自然不会忘记，轻声道：“记得。”
拂苏轻叹一声，声音之中充满怀念着：“当年小九把你带回流觞阁，即便天灾之体制造了很多麻烦，还有那个小丫头，即使经常受伤也没放弃！”
祈陌并未言语，微微垂眸。
拂苏继续道：“小九向来心善，对谁都是毫无保留的好，遇见受伤的你，自然不会不管你，一直以来不停想给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祈陌没有说话，拂苏此刻说这些别有目，然而……
毫无疑问的是，当年的小九给了他极大的善意，那几年的恩情，他毕生难忘。
更主要的，在流觞阁也遇见了那个小丫头！
看到祈陌陷入了回忆，拂苏恰到好处的开口：“祈陌，我明白那个小丫头对你而言和小九对我而言是一样的！可是，即使你喜欢那丫头，但找一个替身并没什么意义。”
闻言，祈陌却是突然抬起头，直直的望着拂苏。
拂苏笑道：“看到云姝的时候，我就能理解你的心情！真的太像了，她的容貌和小九有几丝相似，神态气质更是，实在让人……更主要的是，她不仅和小九相似，和那个小丫头也有几丝相似！”
拂苏话到此处，却是停住了。
因此，云姝已经走来过来！
此刻云姝脸上带着笑容，语带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拂苏眼底闪烁，他不确定云姝听到多少，不由背地里说这些，难免有些尴尬，不由看了看祈陌，欲言又止。
云姝此刻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她对小九和拂苏的故事知道一些！
不过对于拂苏口中那个和祈陌有旧的小丫头却是一无所知，不由直直的望着祈陌。
祈陌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如今可谓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此刻，看到云姝那眼神，心底却是浮现一丝不安和慌乱。
拂苏自然看到云姝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语带歉意道：“姝儿，抱歉！是我提起了些旧事，不过这么多年，再怎么深厚的感情也……”
抱歉？
云姝表示她没看出一丝歉意，这分明是火上浇油才是！
祈陌望向拂苏，眼中是明晃晃的的敌意，可惜的是！
即使担忧，即使生气，即使不安，他也没办法阻止……
因为拂苏说的事实！
此刻无论他再说什么，都会变成找借口掩饰！
让人意外的是，云姝打断了拂苏的话：“阁主，我想听阿陌说！”
这称呼的改变让拂苏明显愣了愣，但他反应极快：“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
拂苏的神情很温和，但若是细看是能品出些挑衅的：你准备怎么说？那可都是事实，你又能怎么说？
祈陌看向云姝。
云姝的面色并不好看，一双黑眸更是眨都没眨地盯着他。
祈陌微微垂眸，手掌在宽大的袖笼中握拳，掌心的刺痛让理智回笼：“酒酒……”
他轻唤云姝的名字，一时间真不知道要从哪儿说起。
祈陌这厢沉默，云姝却是开口道：“那个小丫头是谁？”
祈陌顿了下，轻声道：“多年前，一起在流觞阁呆了两年，她曾救过我！。”
云姝皱起眉头“我和她很像？”
祈陌点了点头却又摇头！
云姝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继续问：“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祈陌摇了摇头说：“我和她只是朋友。”
云姝明显的松了口气，但很快又问了个问题：“你那时候……喜欢她吗？”
此话一出，整个气氛都沉寂下来。
拂苏冷眼看着，其实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祈陌的体质摆在那儿，他的遭遇哪怕没人看到过，却也很容易猜测出来，孤苦伶仃了数千年，来来往往都是过路人，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养了他两年时间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喜欢是一定的。
他可以撒谎说不喜欢，可凌沐一看就是个通透人，会分辨不出他在撒谎？这样一来，两人间的信任就破裂了，哪怕勉强在一起，也为今后埋下了巨大的祸患。
喜欢……不对，不喜欢……更不对。
所以拂苏并不在意祈陌到底要怎么回答，因为无论如何都是错的。
只看这银发小子要怎么选择了。
“喜欢。”祈陌忽地开口。
云姝的面色明显地变了变，他眼底的痛苦加深，唇瓣轻颤了一下。
祈陌正要开口，他却摆了摆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继续问着：“那么……我们相遇的时候，你是想起他了吗？”
祈陌沉默地点头。
云姝闭了闭眼，轻吁了口气，再度开口-——因为喉咙的紧绷，他嗓音溢满了苦涩：“你是把我当成他了吗？”
祈陌猛地抬头，这次的回答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不，绝对没有。你是酒酒，是……”他顿了一下，有些青涩但却坚定地说道，“属于我酒酒。”
云姝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神态很复杂。
而这时候祈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是不善于表达的，在拂苏的刻意引导下，一些模棱俩可的话从他嘴中说出来只会火上浇油，越描越糟。
所以他不说，事态已经不利于他，他总不能再亲手将一切全部搞砸。
可现在，云姝的几个问题问下来，祈陌忽然间想通了。
会火上浇油是因为撒下去的是油，会越描越糟是因为心里有愧。
他口口声声地说着要信任酒酒，可他怎么就没想过酒酒也会信任他呢？
与其将一些往事都掩藏下去，还不如挑明、坦白了，全都说出来。
酒酒能接受，是他的幸运，不能接受，他也不会因此而放弃。
既是如此，他有什么好怕的？
被拂苏牵动的心神稳了下来，祈陌本就是个心智坚定的人，因为触碰到了最在意的，所以才会失了主意，如今一下子冷静下来，倒是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缓了口气，轻声道：“阿沐，我的确喜欢过小九，在一千年前，可他那时候便有恋人了，是他们同时收留了我，我不可能做些忘恩负义之事，所以那份感情我从未说出来。”
“当时的情况很乱，以我当时的能力是没办法知道太多的，等我走出那座宫殿，得到的却是小九的死讯……”
他说到这里，拂苏蓦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小九没有死！
”他的声音很低，阴鸷偏激，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雄狮，那露骨的杀意毫不掩饰。
祈陌并未看他，只是盯着楚暮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很低落，甚至觉得是自己害了他，毕竟所有亲近我的人，都……”他微微顿了一下，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懂……而再抬头，他看向云姝的银眸里已溢满了深情，包裹住这份情意的是一股源自灵魂的坚定，“对我来说不算长，甚至不足以将一个人完全忘记，但是我遇上了你……阿沐，我第一眼看到的想到的是小九，你们的确很像，容貌很像，可其实对我来说，你们又很不像。”
“小九于我来说遥不可及，他更像是一个神而大于像一个人，我对他的感情里更多的是感激和尊敬，却缺少了对待一个人的真实感。可是你不一样，你在我身边，陪伴我、教导我、甚至还给了我新的生命。你是在我身边的人，真正的，我爱上的人。”
“酒酒，你愿意信我吗？”
说到这里，云姝的眼眶已经泛红，他走过去用力地拥住了他，声音里掺了哭腔：“你该早些告诉我。”
“而我……一定会相信你。”
这样的发展让拂苏完全僵住在原地。
云姝收拾了情绪，再度看向他，眸中已是一片冰冷：“沈公子，我们还是就此分开吧。”
拂苏满眼错愕，显然是事情太出乎意料，让他短时间内有些反应不过来。|
拂苏实在是很犯规，生了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而且他从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喜欢就是喜欢，生气就是生气，不安就是不安，慌乱就是慌乱，对待外人和对待喜欢的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
这样的反差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抓人的，因为在他面前，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他的唯一。
——强烈的占有欲滋生了绝对的忠诚。
拂苏身上到处都是矛盾，娇气与霸道、天真与残忍、依赖与不信任、完全投入的爱与永远无法被满足的独占欲……这些矛盾造就了他，也彰显出一种特别真实特别任性的魅力。
云姝是很喜欢他的，所以看到他此时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可怜巴巴的模样，自然就有些心疼。
拂苏会这么错愕，一来是自己挖的坑没把人埋了，却把自己给埋进了坑里，二来是他想起了千年前的事，想起了自己和小九。
他不信任小九，他与小九之间最缺乏的就是恋人间最基本的信任。
倘若当时他相信小九，倘若他那时候别那么自以为是，又或者他像今天的祈陌这样，把所有一切都告诉小九……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小九那么宠他，小九那么疼他，如果他更听话一些，他是不是就不会……
拂苏看不到结果，因为他失去了机会，他寻了太久，等了太久，找到快要疯了，可还是没有丁点儿音讯。
这个男人是他至今发现的唯一的希望，可现在……似乎也被他给毁了。
云姝到底是心软了一下：“我们现在分开对彼此都好，我不是小九，你日日与我相见，只怕也会触景生情，徒增伤悲，所以不如分开。”
拂苏终于回过神，他慢慢冷静下来，知道这是云姝给他的台阶，若是不顺着走下来，那就是准备撕破脸了。
他还不想……
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去确认。
拂苏轻声道：“抱歉，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说着又抬头，看向云姝欲言又止：“小九……”
他痴痴地看着云姝，墨发披散，让他整个人都少了霸道与强势，多了些脆弱与狼狈……
云姝难得的出了下神，不过也非常短暂，短暂到恐怕无人能察觉。
他看向拂苏，眸中一片平静：“阁主，就此别过了。”
拂苏轻吁口气，终于应了下来：“好。”
云姝拱了拱手，三人算是比较和气的分别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云姝又开始‘拷问’祈陌：关于小九，又不限于小九。
这时候再问这些就全是情趣了。
祈陌也不再紧张，一五一十的把当初的事都说了出来。
虽然全是黑暗的、残酷的、不堪入目的，可当他压制了天灾之体，迎来了新的生活，这些过往也就像一格格被定住的画面，触目惊心是有的，却不会再计较当初那无处可逃的绝望和痛苦了。
祈陌的人生太漫长了，云姝不可能全部问出来，但能开解一些是一些。
这些东西若是永远深藏着，只会越埋越深，到时候再掀出来便是无法想象的伤害；但若是有机会能将其放到阳光下，反而会风化成一缕薄灰，轻轻一吹便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