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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洋走进家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家里这是被小偷闯进来,翻了个底朝天?
丁洋租的房子,套一的小户型。小到进门的房间,外面摆着沙发的地方就是客厅。中间一道布帘,里面摆着床的地方就是卧室。
所有的家具,除了沙发茶几双人床,就没什么了。
被丁洋当成衣柜使用的大纸箱,倒扣过来。装在里面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
被褥床单,从窗台的位置一直铺展开来,拖进卫生间,塞进马桶里。
双人床太沉,要不然也会被倒翻过来四脚朝天。
墙上,留着大片的红通通的涂鸦。
丁洋本以为会是“欠债不还冚家铲”。
电影里不都这样吗。
一旦被黑涩会上门逼债,就会在门上墙上,用朱红油漆喷上斗大的字:欠债不还冚家铲!
丁洋没欠债,黑涩会也不会闲得来打丁洋的主意。
墙上的涂鸦……
丁洋仔细端详着。
还真是天马行空一般的想象。
就是看不懂到底画了些什。
问题是,哪来的黑红色油漆?
丁洋凑近墙面。
不是什么黑红色的油漆。是厨房里的老抽,调了一管番茄沙司。
丁洋禁不住长叹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沙发上湿乎乎的,浸满了水。
谁干的?
还用猜,当然是布娃娃小义。
原因,很简单。
早上离开时,丁洋没带它一起出门。这家伙就在家里凶性大发了。
丁洋带着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布娃娃小义。
小义坐在窗前,看着窗外。
明明听见丁洋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却始终一动不动,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丁洋恶狠狠地盯着布娃娃小义看着,突然觉得小义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生闷气的怨妇。
布娃娃,就是布娃娃。不是人不是女人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女人。跟怨妇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丁洋憋着一肚子火,却也不能把那个布娃娃怎么样。
丁洋只能自己动手,把遭劫一样的房间恢复原样。
尤其是墙上的涂鸦。
如果退租时,被房东发现用老抽在洁白的墙壁上挥洒艺术细胞,抵押的租房保证金就不用再拿回来了。
丁洋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播放音乐,从厨房开始收拾房间。
早上离开时丁洋还犹豫,既然请假了不用去上班,还要不要背着这台死沉死沉的笔记本。
丁洋不舍得放下那台电脑,是因为那台电脑是丁洋身上最值钱的家当。
现在看起来,丁洋的决定是英明的。
听着音乐,丁洋尽量平复内心的愤怒,收拾厨房收拾洗手间。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回到房间,看见布娃娃小义,正扒着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那可是我最值钱的家当了!
丁洋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抓起布娃娃大步走到窗前。
布娃娃的身体软塌塌地垂在丁洋的手上,一只胳膊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勾着丁洋的手腕。
坦白讲,对于这个碎布头和棉絮做成的布娃娃,丁洋的内心里其实是有些恐惧的。
别的不说,就算流年不利家里招了贼,人家最多是要钱。招惹手里这个布娃娃,可是会要命的!
丁洋咬了咬牙,把布娃娃扔回到地上。
被子褥子被布娃娃塞进马桶和洗菜盆里泡湿了。
晚上没得铺没得盖,只能睡硬板。
丁洋和衣,躺在黑暗中。
要是猜得没错的话,布娃娃小义还是会趁着半夜爬到床上,钻进丁洋的怀里。
而丁洋,除了逆来顺受,毫无办法。
丁洋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眼前禁不住又浮现出小楼花园的样子。
不知道小奇怎么样了。
丁洋在心里想。
回来以后,丁洋曾经去找过那个卖针头线脑的老阿婆。
找到那个老阿婆,丁洋就能再次让老阿婆,一巴掌把自己拍进镜子里。
只要能够进入到镜子里,丁洋就能找到小奇,把她一块领回自己这个世界。
丁洋答应过小奇,带她一起走的。
可是老阿婆却再也没出现。
丁洋不舍弃,又去问小区看门的大爷。
前几天,这里有一个卖针头线脑的老阿婆,一把年纪,看样子慈眉善目的。后来还有来过吗?
看门的大爷回答的倒是干脆:
“什么针头线脑的老太婆?小区门口就不让摆摊!”
是,留下位置好停车,让这些看门的老头赚外快。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布娃娃小义,正在使出吃奶的劲,想要从地上爬到床上来。
丁洋假装睡着了,动也不动。
小义看起来就是个布娃娃,碎布缝皮,棉絮做芯。
也只有丁洋知道,这家伙一旦发起疯来,样子会有多吓人。
布娃娃小义,很少当着丁洋的面前活过来。
每次丁洋看到它,都是软塌塌地瘫在那里,瞪着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温良无害的样子。
这大概,是布娃娃作为一个灵异娃娃,应该有的本分?
不是说作为妖怪,也要有自己的良心吗。
就像大唐圣僧教导的那样,做妖如人,要有仁慈的心。因为有了仁慈之心,就可以不再为妖,就能做成人妖了。
黑暗中传来小义哼哧哼哧的声音,摇摆着软塌塌的身体,吃力地往床上爬。
丁洋终于受不了,伸出手把小义一把拉到床上。接着转过身,把脊背冲着床板上的布娃娃。
小义在丁洋身后,像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挪动着软塌塌的身体紧挨着丁洋躺好,一只胳膊搭到了丁洋身上。
丁洋闭着眼,假装不知道。心里面不自觉地又想到小奇,想着小奇像只小猫一样蜷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那种感觉很美好,被人需要的感觉。
让丁洋感到很充实,感到自己其实也可以很伟大。
丁洋闭着眼,回想着小楼花园,阳光正好,小奇跟自己相对而坐,有板有眼地喝茶,聊天。就像是两个上流社会的阔太太。
丁洋禁不住发出哼笑。
搭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布娃娃小义的手,有节奏地一下一下轻拍着,像是在哄着丁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