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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除了换班巡逻的丛林狼战士,其他人都已经陷入睡眠,安为篝火添加了几根柴火,双眼注视着不断崩裂的火苗,就在这时,他突然感知到那些被自己收留的流浪者中出现了骚乱,处于睡梦中的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了,呼吸急促,却又无法动弹。
发现情况不对后安并没有立刻前往收留流浪者的地点,而是先叫醒了沉睡的索纳,然后让索纳叫醒丛林狼的战士,并让他们在门口守着,自己则抽出西方之炎与索纳一同走进羁押流浪者的屋子。
这里什么都没有,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也没有任何古怪的气味或者令安感到不悦或者危机的气息,但是那群流浪者却不见了,安从发现他们出现状况到走进屋子前后不过三分钟,而且屋子的门也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屋内也没有任何被人动过的迹象。
“流浪者呢?”索纳进到屋内便开口问道。
“这里有没有什么隧道?”安对索纳问道。
“没有,这里虽然是泥土,但却非常松软,我们又都在上边行走,想要在短时间内挖出隧道并保证不会塌陷几乎不可能!”索纳观察了一番四周,“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挣扎或者出去的痕迹,简直不可思议!”
安看了一眼西方之炎,并没有出现异象,这样的话,可就奇怪了,这次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安也一下子找不到问题的源头,最后只能让丛林狼的战士们继续回去休息。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丛林狼的战士从外边匆匆跑了回来,那是被安排监视监狱的斥候,“巫师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才刚刚发现军队的动向,您就已经准备好了!”斥候回到营地便见到穿着整齐装备的丛林狼战士,自然就直接联想到了传说中巫师的预言能力,虽然之后他还有疑问,但犹豫再三却没有直说出来。
“这个——哈哈哈哈——”索纳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营地中的丛林狼战士也都笑了起来,“你先说说你们观察到的动静吧!”索纳并没有与斥候说原因,而是直接将话题转到了正经事儿上。
“根据芬尔那边探子的回报,帝国的军队已经开拔,而我们这边监视的监狱附近驻扎的帝国军队也已经离开!”斥候的眼睛左顾右盼的,似乎对刚刚众人的笑比较在意,“另一方面,我们的人还在密林中发现了具有攻击性的黑煞,数量还不少,我们就有战士被袭击了,伤亡虽然不大,但却会被感染,而且非常致命!”
“我们也有人被袭击了!”索纳叹了口气,对斥候说道,“沙尔,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现在卡纳尔密林的夜晚可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危险!”随后,索纳将随身携带的酒递给沙尔,“来,驱驱寒,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这里再往北走就是凛冬了,天气会比精灵那边更快冷下来!”
沙尔接过索纳的酒灌了几口,而后又对安说道,“巫师大人,这一带的密林中有异动,我从小就出生在猎人家庭,对危险的感知比普通人都要强,请您务必听我一言!”随后,沙尔又往嘴中灌了几口酒,说道,“我的父亲与黑煞打了一辈子交道,他在我出生之前就在密林中行走,如果没有被什么东西刺激或者吸引,是不可能这样大面积的出现的!”
“继续说——”见沙尔突然停住了,安便开口说道。
“谢谢——如果是德克大人,很可能就因为我危言耸听被贬职甚至责罚了!”沙尔将索纳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看上去恐惧极了,也不知道是对于安,还是对于他所说的黑煞,“后来,在我父亲被黑煞袭击致死后,我翻阅了父亲留下的研究资料,那里就有说明黑煞可能的几个来历——”
说到这里,沙尔又咽了一口口水,“酒够吗?不够我再给你弄点?”索纳见状,便打趣道,而后,在旁的丛林狼战士又笑了起来,不过也拜索纳所赐,气氛才没有一下子跌倒冰点,至少相比于之前缓和了许多。
“不——不用——谢谢——”显然沙尔并没有因为索纳的玩笑而变得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黑煞的来历,我的父亲认为它们就是我们死去的同伴,爱人,亲人,孩子以及同胞,在它们黑色的伪装下,就隐藏着它们真正的面目,这个面目只有将死的人,以及在阳光下,或者被感染的时候才能偶然见到。”
说着,沙尔深吸一口气,“常年累积起来的哀怨,以及死去腐朽的尸骨,传说中一个人在死前如果怀有执念,就会变成幽魂,或者怨魂,而黑煞,就可能是这些幽魂与怨魂被关在身躯里的最终形态,还记得我们的葬礼吗?我们在一个人死去的时候,会缝住他的口鼻等,以达到灵魂不会脱离身体的目的,而这很可能就是黑煞诞生的原因!”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我们一手照成的?”在听完后,索纳微微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根据我父亲的研究成果,是的——过去我的父亲就是因此而被冷落,最后才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死去的!”沙尔看了一眼索纳,目光无奈而悲伤,“而且因为时间过了太久,所以它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所有的记忆都被时间抹去,最后连人性都泯灭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渴望和对血肉的索求!”
“那么你父亲研究出怎么杀死它们没有?”索纳接着问道,态度对于之前却好上许多。
“父亲只列出了几种方法,在尝试的时候就被杀死了——”沙尔的情绪渐渐平复,语气中却还是略带感伤,“目前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这些东西畏惧银器!”
安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脑子里则在寻找着记忆中类似的存在,但翻来覆去,畏惧银器,盐,这些,似乎是大部分邪物的共性,还有阳光之类的,这并不能算是只针对目前遇到的叫做黑煞的怪物的器具,于是,安又想到了过去人类对直接的对付罪恶的方法,火——
“它们怕火吗?”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安开口问道,“不仅仅是火,还有糯米,不过你们这里应该没有,这些都是所有邪物畏惧的东西,而且就你说的内容判断,你父亲也只是用了能对付所有邪物的东西在尝试!”
“是的,我的父亲试图找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但是却没找到!”沙尔对安说,“巫师大人,您是我所见过最睿智的存在,这次的战斗所带来的罪恶和怨恨,以及尸骸,鲜血,绝对足够将整个卡纳尔密林北部的黑煞都吸引过来——”
“我知道你的担心!”安对沙尔点点头,“这么晚送消息过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在下告退——”沙尔对安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你们也是,去休息吧!”安对在场的丛林狼战士说道,“帝国开始行动了,后天黎明前,我们就开始行动,我会找个办法对付黑煞的,至少不能让它们毁了我们的家园——”
丛林狼的战士们听了安的话,也对安行了个礼,开始陆续返回自己的营帐休息,而安则回到篝火旁,“流浪者的消失——黑煞——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安注视着烈火,喃喃自语。
“巫师大人——”这时,索纳也过来了。
“你不休息了?”安见索纳过来,便问道。
“巫师大人因为什么无法入眠,我也是——”索纳对安说道,“我过去的故乡就是被黑煞吞噬的——”
“我明白了——”说完,安便也不再说话,而索纳也没有再说话,两人这样围着篝火坐着,熊熊的火焰在两人的眼中跳动。
良久,安叹了口气,在希利尼尔山的时候,他和倪蕊好像也见过那个所谓的黑煞,那些家伙在他的西方之炎下几乎不堪一击,所以安也没有太过在意,而现在想想,如果沙尔说的是真的,那么它们无论是对于帝国,还是丛林狼,都是不小的威胁。
两人这样坐了许久,天色变得更加黑暗了,安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黎明降至,现在应该也是黑煞最活跃的时间了,“我出去一趟!”最终,安还是打算亲自去接触一下那些家伙,好寻找解决方案,“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明天下午我没回来,你就带着战士们去到距离监狱最近的据点,按照约定的时间开始攻击!”安对索纳说,“攻下监狱后,立刻将监狱中所有的盐都抬出来,撒到监狱的围墙以及外围,这样能很好的遏制黑煞,至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遭受袭击!”
“您这是???”
“我要去寻找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否则一直这样放任下去,就算我们夺回了卡纳尔北部的密林,也只会是一片死地!”说完,安便拄着法杖离开了营地,他在营地边盐画成的界限站了一会儿,仅仅几分钟,他就感知到不下十处的阴影中蛰伏的黑煞。
犹豫再三,最终安还是一脚踏出了营地的范围,紧接着,他腰间的西方之炎立刻就被点燃,在苍白的烈焰下,安看见了那些躲藏在阴影中的脸,而令安感到惊讶的却是,他在那些阴影中,竟然见到了科瓦和锡兰,这简直不可思议,如果按照沙尔的父亲猜测的,尸体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异化的,况且锡兰的尸体也已经被安葬,那么现在出现在安面前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