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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你是怎么知道哪些腐朽的尸骸会变成怪物的?”完事儿之后,三人坐在小溪旁休息时,倪雯问道。
“过去,在我的家人,亲戚,朋友都因我而死之后,为了躲避追杀者,我没少往这种地方躲,越是传言恐怖的地方,我就越往那些地方钻!”安低头注视着清澈的溪流缓缓说道,“那时候我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所以只能藏身于那些地方,其中有些传说是假的,一些盗匪为了掩人耳目杜撰的,而有一些是真的,比这个更厉害的我都见过!”
“更厉害的?只剩骸骨都站起来了吗?”倪雯似乎对这个非常感兴趣,忙追问道。
“不是,更厉害的,不怕阳光,并且力大无穷,速度奇快,专吃人的心脏,还能把人变成它的奴仆服侍自己!”安回答,“因为我经常去那些地方,所以对那方面的了解也比较多,那些东西是同时存在于幽冥与人类世界的存在,就连穹都拿它们没辙!”
“看来幽冥的女神也不是谁都能管呀!哈哈哈——”倪雯大笑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住回树屋了?树枝上真的太冷了,芬漓这样下去肯定会受不了的!”
“我是不推荐!”安对倪雯说,“如果觉得晚上冷,我们可以现在借着白天去弄一些木材,在树枝上搭建一个简易的屋子,这样既能躲避猛兽怪物,也能避开可能会出现的死物,更重要的是,如果有盗匪之类的出现,也可以占据地形上的优势,蕊,你说呢?”
但是安的提问却没有得到回答,当两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倪蕊身上时才发现倪蕊的脸色苍白,目光也没了聚焦,见状,安赶忙上前握住倪蕊的双手,却发现她的双手也是一片冰凉,看上去是像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如果继续放任不管,很可能接着就会发烧,然后一病不起。
“姐姐她怎么了?”这是倪雯也发现倪蕊不太对劲,便对安问道。
“没什么,只是受惊过度!”说着,安便想要去脱倪蕊的外衣,这才发现倪雯就在身边,便转过身去,“帮我把倪蕊的外衣脱下来——”他对坐在一旁眼看着就要发牢骚的倪雯说道。
“脱姐姐的衣服?”倪雯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别想歪,我有别的想法,只需要外衣就可以!”安赶忙解释道,“这样放任蕊下去,很快她就会一病不起!”
“好——好吧!”倪雯见安认真的模样,虽然脸色不好,但也没有再反驳,就这样按照安的指示将倪蕊的外衣脱下,结果却发现自己这位心思缜密的姐姐只穿了外衣,里边就只有一个简单的裹胸和绑在腰部的类似于短裙一样的布料,无奈,倪雯只能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姐姐身上,反正自己和安都坦诚相见过,倪雯也不在意多这么一次。
在倪雯允许安转身之后,倪蕊已经换上了倪雯的皮甲上衣,而倪雯则只剩一件裹胸,但下身却穿着皮裤,曼妙的身材在阳光下展露无遗,立刻就将安的目光给定住了。
“安?”倪雯见到安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中窃喜,脸颊绯红一片,她轻笑着将倪蕊的外衣递到安的面前,而后才轻声呼唤安的名字。
“哦,我知道了!”安赶忙接过倪雯递来的外衣,“我们的行囊中有没有米?”随后,安又接着问道。
“米?麦子可以吗?”倪雯回答。
“可以!”安说,“在哪儿?”
“哦,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说罢,倪雯三两下爬回树上,而在树下的安则让倪蕊躺在小溪旁,并沐浴在阳光之下,借助空隙的时间,他还找了一根树枝,将倪蕊的衣服挂在树枝上。
“呐,这些够不够?”在安将基本工作准备完毕之后,倪雯也从树上回来了,他将一小袋麦子交给安,“安?你这是在做什么?”随后,她又问道。
“待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别的话一概不要说,不要问为什么,如果有人说话,也不要回答,知道吗?”安接过倪雯交给自己的麦子,将其别在腰间,并非常严肃的对倪雯说道,“到时候看我的动作行事!”
“好!”倪雯对安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随后,安便举着挂着倪蕊衣服的树枝,开始沿着刚才三人走过的轨迹行走,在口中呼唤倪蕊名字的同时,往地上微微撒一些麦子,安每念叨一句,跟在安身后的倪雯也念叨一句,安往地上撒麦子,倪雯也跟着安做出撒麦子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从小溪走到树屋,然后走进屋内,甚至走到了里屋,这时,安发现里屋尸骸躺着的地方还有一摊黑色的血液,他抽出西方之炎便插在黑色血液的中心,紧接着里屋开始震动并发出刺耳的哀嚎,本还觉得挺有趣的倪雯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她能听见有人在她耳畔说话,但因为安之前的提醒,所以她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哀嚎伴随着震动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拂过安与倪雯的衣角与发梢,这样持续了接近十几分钟,声音才渐渐消散,最终带着无尽的怨恨完全消失,这时,安才将西方之炎收回剑鞘,而地上那一滩黑色的血液也已经完全消失,里屋阴深的气息也渐渐退却。
随后,安便又继续开始撒麦子,并呼唤倪蕊的名字,而倪雯也依旧跟着安做着一样的举动,只是因为之前的惊吓,倪雯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一直到两人返回倪蕊躺着的小溪旁。
安对倪雯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自己则缓步来到倪蕊身边,他将树枝上倪蕊的衣服取下,披在倪蕊的身上,“倪蕊,回来了吗?”安在倪蕊的耳畔轻声说道。
而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目光呆滞的倪蕊突然好像着了魔,恍恍惚惚的对安回答道,“我回来了!”紧接着便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就好像昏迷的人突然醒了一样。
倪雯站在安的身后看着这一幕的全过程,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仪式,现在的安比倪雯所见过的巫师更像是巫师,并且在倪雯眼中,安所会的法术可比那些所谓的巫师厉害的多,竟然连这种莫名其妙的病症都能治愈,还只是这样用一些简单的方法就能成功。
而苏醒的倪蕊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抬眼便见到穿着裹胸的倪雯,以及手上抓着自己衣服的安,绯红立刻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半晌,倪蕊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先不说这个,刚刚你有什么感觉没有?”安询问道。
“刚刚?”倪蕊不解的看着安,“感觉倒是没什么,只是听到有人在和我说话,说它们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欺骗,并谋杀的,还将他们的尸骸故意丢到这里,并且让虫子啃食他们,之类的——”
“然后?见到了什么没有?”安继续问道。
“黑色的东西,影子,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很模糊很模糊,但我知道他们在哭,他们不想伤害我,又恐惧,又愤怒,很多奇怪的情绪,其中还有恋慕和关心!”倪蕊缓缓答道。
“然后呢?有没有什么关键的词汇之类的?”安穷追不舍,而倪蕊好像显得非常吃力。
“后来,光驱散了黑暗,我见到了耀,他在对我微笑,黑暗女神和他在一起,我见到了,黑暗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它们哀求,请求宽恕,但还是被予以判决,最终化为一团白色的雾气消散!”倪蕊的眉头紧皱,“接着我就听见了你和倪雯的声音,你们在呼唤我的名字,地上出现了一条路,我沿着那条路行走,然后就听到你问我是否回来,我就回答我回来了!”
“光明神和黑暗女神?”从倪蕊的话语中,安得到了意外的收获,当然,安更愿意相信这些只是倪蕊虔诚信仰所带来的幻影,驱散阴邪之物的是自己的西方之炎,而西方之炎本身就过去一本书中的人皇之剑,在书中,它虽然能伤到亡者,但那更多是一种象征带来的力量,而到了现在,这柄剑竟然真的对阴邪之物起了反应。
不过后来安又仔细思考了一番,突然想起更早的一个说法,剑本身对阴邪之物就有震慑的作用,而这柄剑中可能掺杂了一些白银或者白金之类的驱邪之物,或者说这柄剑的铭文就有驱邪的作用,才能拥有这样的功效吧!当然,塔罗牌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
想到这里,安的心才略微放了下来,“这个世界没有神,这个世界没有神!”他不断对自己说道,“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顶多就和自己一样,是塔罗牌的拥有者,或者后来自己的文明毁灭时的产物——”
“安?安?你没事儿吧?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这时,倪雯来到安的身边,她将自己的手搭在安的肩膀上,“那个——我觉得有些凉——”
这时安才发现倪雯还只穿了一件裹胸,虽然身材真是无可挑剔,但是现在已经是下午,密林吹来的风还是有点凉飕飕的,“哦,抱歉,我去看看芬漓,你们可以洗涮一下!”说完,安便爬到树上照顾昏迷的芬漓去了——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