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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的呵斥,让小道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受了委屈,小道姑扭着脸看了一圈,最后却只能鼓着腮帮子,眼里亮晶晶的。
潇潇垂眼,半羡半妒的说:“就知道哭……”
小道姑觉得自己万万不能给师父师兄小师弟丢人,所以,使劲哧溜了一口气儿,撇着嘴说的极为艰难:“我就不哭!”
这种小孩子斗气的吵架方式,潇潇自然是不屑于理会的,也没兴趣理会。
黑袍人撕扯着潇潇到一旁角落里时候,目光闪烁,只是刚张嘴说了几个字,潇潇一直清冷安静的眸子就忽然泛起了浓浓的杀意,直视着黑袍人。
黑袍人此刻却罕见的没有对潇潇的目光做出避让,眼中同样是不肯示弱的凶狠。
虽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可见潇潇与黑袍人这副随时要斗起来的模样,小道姑便开心的觉得自己也跟着出了一口恶气,遂转头去看袁屿。
蹲在地上抠泥巴的袁屿,终于站了起来,望了望天地,又看了看那长河,没头没脑的冲冷七说了句:“天快亮了!”
冷七有些愕然,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他以为袁屿是在提醒他,人魂离身不可过太久。
地上惜云大汉的呻吟声惨绝人寰,肥壮的身子上已经有殷红的血丝,顺着皮肤的汗毛孔渗了出来。
冷七冲惜尘道:“罡煞太重,损了他的脉络,你太一宗应该有化煞之法,莫耽误太久,不然浑身血气不顺,落了残疾就不好了!”
惜云大汉颤着声:“老三,帮师父!”
惜尘看着萧老头,又看着地上的惜云大汉,攥的指关节发白,原本因透支力气而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潮红。
张三会摇摇头,叹气道:“去帮你家大的去吧!你家老头这儿,我尽量!”
惜尘红着眼感激的点点头,便踉跄走至惜云大汉跟前。
一旁袁屿定定的看着惜尘,指着仍旧泛红的夜空,说:“师兄,月为太阴之精!可化罡煞!”
惜尘有些意外的抬起眼,泛红的夜中,并不见月影。
袁屿笑道:“阳重月则隐,阴清月则现,可看不看得见,它都是在的,此地罡煞过重了,暂时蒙蔽了夜中的月,今晚大雨又刚过,阴云浓重,这原本算不得好天时,可是此时拿它来对付这罡煞过重的孽障来说,却是很好的!”
见惜尘仍在看自己,袁屿很认真的说:“师兄,如果我能等到一个阴阳相济的时刻,咱们就能回家了!”
惜尘并不知道袁屿口中所说的阴阳相济之时,该是何时,也没有多问,低头掐指做印。
张三会扔了一个玉如意过来,道:“玉气温润,如意首尾为云成芝形,中有节,我师爷曾说,如意三节呈心字,象征道祖一气化三清之意,可辟众邪,而这把如意,被我师爷养了很多年,赠与我防身之用,你借此引以月煞,对化去你家老大体内的阴煞有大用处!”
玉如意落在惜尘手中,被惜尘以一个古怪的手印持在手中,夜色微红之中,渐渐渗出朦朦胧胧的白雾,只转眼间,那玉如意之上,竟结出一层白霜。
张三会如释重负,看着扑在萧老头身上的猩红人影,站起身,捏起道指,双掌紧合,眉目之间闪过一抹凌厉:“天清地宁,永保长生,鬼神自灭,妖魅潜行!”
此后,张三会脚跟突然变换,右手道指化为剑诀,步走七星,左手执雷印,脚下五方雷印流转。
阿寻面色回复如常,带着嘲讽的看着张三会,当张三会雷印裹起剑诀试图要劈开萧老头身畔的那猩红人影的时候,阿寻笑道:“你天师府的剑诀,还比不得墨台家!雷印剑诀本为罡,我倾尽阳笔罡煞养它出世,凭你这些手段能怎样?”
张三会脸色难看:“私入我天师府,这事儿不算完,尸妖又如何,待你碰到我师爷,教你尸消身散!”
阿寻抿着嘴笑得很好看,丝毫不以为意,反倒看冷七:“也不知道那黑白无常鬼儿,哪儿找来的野魂儿,看你三魂古怪,今晚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冷七看阿寻,似乎没有听到阿寻的话,只是眯着眼打量着阿寻的眉眼,直到看的阿寻目光发冷,才说:“我夸你长的好看!怪不得墨台家的人被你迷的颠三倒四!”
阿寻面上冷意尽消,平添了几分妩媚,摇着手,在冷七面庞虚逗了几下:“跟着姐姐,死了比活着好!”
“都说妖孽迷人眼,惑人心!乱人世,怎么,你一早该臭了的死人,想魅惑我?”冷七嗅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阿寻吃吃笑道,眼中却尽是杀意:“不试试怎么知道!”
冷七却猛的反掌,五道大山虚影自身后凝出,只是瞬间,巨大的威压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张三会明知施术之中不能分心,可还是骇然的退后两步,生生咽下胸中翻涌而出的腥甜。
雷印裹着剑诀落在那猩红人影身上的时候,冷七突然轻喝了一声,五岳虚影自身后朝阿寻落下,阿寻脸色突变,面孔扭曲,尸气喷涌而出,却被那五岳虚影牢牢的禁锢,尸气散不出一丝一毫。
冷七红着眼,指着阿寻:“凭你这下三滥的媚术也想魅惑我?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可知晓什么叫真正的魅倒众生?你不知道,老子知道!”
阿寻不明白这个一直不怎么张扬的年轻人为何被自己惹得突然暴怒,只是她惊恐的发现,凭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竟怎么也冲不破这看似薄弱却一张坚固的五道大山虚影。
冷七大笑,笑着又哽咽起来:“五岳之精,可禁上古大妖之魂,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具成了精的皮囊,小爷我若真身在这儿,假使我早三日知晓此事,哪还能轮得到你在这呈威?”
阿寻面目狰狞,嘶吼声充满怨念,几乎穿透了这片天地:“我尸身成妖,万岁不死,尸比旱魃,等你力尽之时,我定屠你满门!”
远处,黑白鬼儿也听到了,彼此看了一眼,同时吐了口气,黑鬼儿一脸庆幸:“兄弟,还是你高明,把这小子弄过来,果然还是还是管用的!”
白鬼儿得意的笑道:“这尸妖看来也没太大出息,自诩身比旱魃,笑死我了!这尸妖阿寻恐怕不知道,她口中自诩的旱魃,当年杨成风可是生擒了当宠物玩,而今呢,那杨成风不还是被这小子给弄没了……”
黑鬼儿愈发的欢喜:“屠姓冷的这小子满门,哎呦喂,这可是真触他霉头了,满门早就死干净的人,如今又被这尸妖提起来,不是自找死路吗?”
说着,黑白鬼儿相视大笑起来。
徐宏晔紧贴着一时老道,听着黑白鬼儿的笑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