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吞恶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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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吗？”

    年轻的声音自他发尾处的梧桐叶中响起。若是小虫此刻听见，一定会立马认出，那是桐少的声音。而这不惑之年的大能，便是他的族长爷爷。

    司梧并未回答，他只是神情肃穆的盯着这颗已经失了生机的枯树根茎，蹙了蹙眉头，伸手用灵力一吸，便从土里吸出一个扭动不停，浑身溢满荧光如蚯蚓般大小的白色虫子。

    “小虫——”

    桐少惊呼出声，他在司梧的发尾处不安的颤动。见小虫似乎很是难受，他惊慌道。“小虫这是怎么啦？”

    司梧眉头蹙的更紧，睿智的眸子里写满了沉思。

    “奠柏乃是邪植，他们一族繁殖极难，用根茎结种，千年难衍。奠柏修炼七百年，吃灵兽无数，用灵力在根茎结下一种，直等它发芽存活。”他顿了顿，用难言的深意看了看掌心中依旧扭动不停似是痛苦的小虫，随后用灵力将他裹住，他果然不再扭动难安了。

    “小虫吃了奠柏产在根茎的种子，灵力暴增，他难以消化而已。”

    “他吃了那颗种子？这虫子怎么什么都敢吃啊。他该不会爆体而亡吧？”

    “爆体而亡？”司梧似是轻笑了起来，心想这只虫子可真不一般啊，邪植的种子都能被他吃下而不被其反噬，这说明他天生便同这邪植一般，世间有灵之物便是他的大补之物。

    “他不过是灵力增加过快，要进阶了而已。”

    “进阶？”进阶有身体进阶与灵力进阶两种，他吃不准爷爷说的是哪一种。却也识趣的不在多问，他敏锐的感觉到爷爷的情绪似乎不大好。

    他们并未再说什么，司梧带着这一叶一虫御风而去。

    小虫只记得自己似乎与一颗漆黑的种子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他记得自己被那颗怪树甩到了他的树茎旁，随后他闻到了一股令他垂涎的气味。恍惚中他钻到了地底看到了那颗怪树的根茎，它的根茎呈圆形围着一颗黑乎乎的种子，那股令他垂涎的气味便是自这种子周边散出的。他觉得自己饿极了，有股本能令他想去吃了它。他钻到了种子一旁，他明显感觉到黑种子似在颤抖般想要逃走。小虫自然不肯，他一口便咬了上去。触碰到黑种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吸住了，他的头脑开始不太清明起来，只觉得那颗种子似乎长大了不少，他心底产生了恐惧，觉得不是自己要吃它，而是它要吃了自己。

    随后的感觉就同怪树缠住他时的感觉一样。他觉得自己的灵力开始消失，身体逐渐萎缩。这让他很是愤怒，你一种子还想吃肉?你老头欺负我就算了，你一毛都没长在我眼里就是粮食的种子还想吃了我？不能忍啊。小虫果断的发起反击，努力将嘴张到最大，如同蛇吞噬食物一样嚼也不嚼慢慢将它吞到腹中。他觉得这颗大粮食太难下咽了，即使咽下后也不安分，在它肚子里动来动去害它痛的死去活来。可吃进他嘴里的东西哪里有吐出来的，不吐，就不吐。它强忍着，不知忍了多久，身体的剧痛消失，取代而知的便是全身灼热，犹如火烤。

    小虫觉得自己肯定被碾烂了，不然怎么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还有身体。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时而浮到空中，时而被巨石碾压。如此反复不知多久，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还有身体，只不过身上奇痒，可自己又没有爪子，只能翻来覆去的蠕动身体减轻痛痒。

    等他能睁开眼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像是听桐少说过的房子。他躺在用木头围着的水里，他努力划起身体竟被自己的模样惊的瞪大了双眼。他明明是一条还没蚯蚓大的虫子，什么时候变成一条土泥鳅了。是的，小虫此时是条白色的如泥鳅一般大小的兽类了。他被惊喜，惊吓砸的晕都转向，久久无法回神。

    “成兽类了，高兴吗？”

    “我不是做梦吧，这怎么可能呢？不过做了一场梦——”

    司梧走到他一旁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虽说你如今还是最低等的兽类，可好歹可以自主吸收天地灵气了不是。”

    小虫呆呆的看着司梧，依旧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那一切并不是梦？我真的吃了那颗黑种子才变成了这个模样？”

    司梧不悦的凝了凝眉，极端沉重的道。“小虫，你如今已经可以吸收灵气，再也不用食用灵物了，你明白了吗？”

    小虫见司梧这番模样，虽还是不太明白但也不敢违背他的教导，随即稽首敛眉道是。

    司梧叹了叹气，随后教了他一些稳固阶段，吸收灵力的功法，嘱咐他这些时日多在那盆水里浸泡好恢复身体的强韧度，便不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小虫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进阶了，而且不仅肉身进阶连自己的灵力都进入了二阶，这根本就是撞大运了好伐。他按耐住心底的兴奋，按照司梧说的方法稳固阶段，开始第一次自主的吸收天地灵气。

    进入二阶后，他察觉自己的身体敏锐了不少，比如风从哪方来，水会如何动。只要触碰到他身体的任何事物他都能敏锐的察觉到它的存在，这种感觉很是神奇。而且开了心窍后，他能窥视到自己体内的状况，在脑海中，他看见一团迷雾磅礴巨大如同深渊。他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好似魂魄也被吸入了一般，他并未抵抗，顺从的让自己的精魂进入脑海之中，他觉得自己好似翱翔在云雾里，那是他自己的一部分，他从未如此同自己的身体有这般亲和，他已经进入一种无我的境界，我就是我，我就是每一个部分。忽然他看见一些荧光如萤火一般进入他的体内，朝着他的识海深处涌去，他的精魂偶而触碰到那些萤火似股暖流使他通身舒畅。他在识海里追逐嬉戏着那些萤火，他猜测这便是自主吸入的天地灵气。不知不觉，他的精魂来到了识海的最深之处，那里似乎有一片暗影，他还未看清那是什么，状况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