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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先生了,”上官勇冲军医一抱拳,又跟袁威道:“送先生出去。”
袁威点点头,跟军医说:“先生请吧。”
军医刚走出去,上官睿就问上官勇道:“大哥怎么过来了?你不用陪着圣上了?”
上官勇伸手替安元志把被子盖上了,道:“圣上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上官睿坐在了床上,说:“这事就这么算了?”
上官勇摇了摇头,看着安元志道:“你今天行事鲁莽了。”
安元志说:“有机会我就下手了,能杀了那人最好,杀不了,我也不会少根头发。”
“那这个呢?”上官睿指了指安元志的背。
安元志看了上官勇一眼,说:“下次我不做这事了。”
上官勇也坐到了安元志的床上,道:“前面的向南河水暴涨,大军暂时过不去了。”
安元志说:“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雨停之后,”上官勇道:“河上桥也断了,大军要泅水过河了。”
在这种快入冬的天气里泅水过河,安元志和上官睿光想想就打了一个寒战。
“暂时不要管夏景臣了,”上官勇抬手想拍安元志一下,想起来安元志背上还有伤,又放下了手,小声道:“圣上这几日会盯着你了,你就好好养伤,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上官睿说:“圣上真要五殿下抓那个下毒之人吗?”
安元志冷笑了一声,“他抓个屁,最多在他手下找一个替死鬼出来,你以为他对他手下的人能有多好?那都是他的棋子好不好?”
“哥,”上官睿看向了上官勇小声道:“这个夏景臣不能留。”
“杀他的机会有的是,”上官勇道:“现在元志让圣上盯上了,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了,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
“四殿下呢?”安元志道:“我们忙活成这样了,他就在旁边看着?我们这到底在为谁忙?”
“他就在圣上的身边,你觉得他这会儿能做什么?”上官勇道。
安元志要跳。
上官睿拍一下盖在安元志身上的被子,说:“你急什么?先看看再说吧。”
安元志把脸往枕头一埋。
“这个夏景臣还是再查查吧,”上官睿跟上官勇道:“不行的话,我到后军来吧。”
“你能做什么?”安元志扭头道:“夏景臣一手指头就戳死你了。”
“闭嘴,”上官睿一巴掌拍在了安元志的后背上。
安元志“咝”了一声。
“你陪着他,”上官勇跟上官睿说了一声后,起身要走。
上官睿说:“你要去哪儿?”
“出去看看,”上官勇说着话就走了出去。
上官睿跟安元志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坐在不大的寝帐里,听着大雨落在帐篷上的声音,一时间两个人都发起呆来。
上官勇出了帐后,没带亲兵,自己一个人往刘高正的营帐那里走去。
刘高正这会儿正气呼呼地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前的桌案上放着几瓶酒,有一瓶已经空了,还有一瓶倒在桌案上,酒淌了一桌,将整个寝帐弄得都是酒气。
几个副将站在刘高正的身边大气也不敢喘。
“这个混蛋,”刘高正想想夏景臣还是骂:“老子迟早一天被这个混蛋害死!”
有副将壮着胆子说:“将军,姓夏的跟五殿下这么要好,就让他去五殿下那边好了,将军何必再带着他?”
“圣上那里不点头,我能把这个夏景臣往哪里扔?”刘高正小声叫道。
“是啊,”另一个副将道:“要是让四殿下再误会将军跟五殿下交好,这要怎么办?将军跟四殿下能说得清吗?”
刘高正往地上扔了一只酒瓶子,今天这事世宗应该是没想起来找他算帐,连皇子和驸马都挨了打,世宗要是想起他这个带着夏景臣的人来,还不杀了他?
“圣上没杀姓夏的,”有副将说:“将军也应该没事吧?”
“五殿下那样为夏景臣求情,圣上还怎么杀?”站在这副将身边的副将道:“五殿下能为将军也这样求情吗?”
“千万别,”刘高正忙道,他现在好不容易跟白承允说上话了,要是被白承泽这么一闹,白承允还能再搭理他?
站在寝帐前的兵卒这时看清了走到了自家将军帐前的人是谁,忙就单膝跪下给上官勇行礼道:“小人见过卫国侯爷。”
“刘将军在帐中吗?”上官勇冲这几个兵卒抬一下手,冲帐中问道。
刘高正从帐中迎了出来,强笑道:“侯爷怎么会来末将这里?”
“我们进去说话,”上官勇往帐中走。
刘高正忙冲自己的副将们使了一个眼色,这几个副将忙就退出了帐去。
上官勇看了看桌案上的酒瓶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跟刘高正道:“这酒你还是少喝些吧,省得饮酒误事。”
刘高正忙点头,他现在敢跟安五少爷称兄道弟,可是对着上官勇,刘高正看看上官勇刚正无表情的脸,心里跟上官勇就亲近不起来。
上官勇坐在了一把空椅上。
刘高正没坐上官勇的对面,一屁股坐在了上官勇右手边的椅子上,说:“侯爷,四殿下哪里?”
上官勇说:“有太医去看四殿下,将军不必担心四殿下。”
“那五殿下哪里?”
上官勇说:“在军医去给五殿下看伤。”
白承允伤了,就有太医给看,白承泽伤了,就只是军医看一下?刘高正心里对四五两位皇子的地位,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那个夏景臣是怎么回事?”上官勇问刘高正道:“你的麾下怎么看着像是五殿下的侍卫一样?”
刘高正听了上官勇的这个问后,就拍自己的脑门,跟上官勇说:“侯爷,这话五少爷也问过末将,末将对这个夏景臣真的是所知不多啊,末将也是到了卫国军中后,才知道这小子跟五殿下认识。”
上官勇说:“夏景臣以前在京城住过?”
刘高正说:“这个末将不知道,侯爷,夏景臣在来末将这里之前,是在江南水师为偏将的。”
“江南水师?”
“是啊,”刘高正点头:“侯爷在江南平叛剿匪的时候,应该认识江南水师总督房Chun城,房督师吧?”
上官勇点头。
刘高正小声道:“房督师给末将来过信,说这个夏景臣Xing子阴沉,好杀,让我用这人的时候,小心一些。”
上官勇说:“我听说夏景臣在你那里剿匪立下了不少功劳?”
刘高正说:“侯爷,事到如今,末将也不怕您笑话了,末将麾下最能打仗的将官就是这个夏景臣,末将不用他也不行啊。”
“也就是说,他立下这么多的战功,与五殿下无关?”上官勇问道。
刘高正说:“这个末将可以跟侯爷保证,夏景臣在末将的军中,没有受过五殿下的照顾。”
上官勇锁着眉头。
刘高正打量着上官勇的脸色,说:“侯爷,据末将所知,这个夏景臣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身边也没有女人,也不结交朋友,跟末将这里的人都是点头之交。”
“Xing子阴沉,好杀,”上官勇道:“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五殿下看上的?”
刘高正只道上官勇这话是替白承允问的,说道:“会不会在夏景臣从军之前,他已经认识五殿下了?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大,应该是少年时就从军了。”
上官勇说:“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刘高正摇头,说:“没有回来,应该还在五殿下那里。”
“让人去找他回来吧,”上官勇说:“这个时候,不要再让他往五殿下那里跑了,这样对他,对五殿下都不好。”
刘高正咂一下嘴。
上官勇说:“最主要的是,对将军你也不大好。”
刘高正被上官勇说的身子一震。
“你好自为之吧,”上官勇看着刘高正道。
“侯爷,”刘高正心烦之下,决定豁出去了,跟上官勇道:“末将就是一个粗人,除了骑马上阵,其他的事末将都不懂。”
上官勇一脸认真地听着刘高正说话。
刘高正说:“侯爷,末将原以为带着兵来卫国军中,就是为着打仗来的,末将是真没想到,能遇上这么多事啊!”
上官勇小声道:“也没有太多的事。”
“皇家的事,末将不懂啊,”刘高正跟上官勇急道:“四殿下末将不敢得罪,可是,可是五殿下那里,末将也不敢得罪啊,末将跟五殿下还都在后军阵中待着,末将该怎么做?末将跟五少爷没法比啊,真出了事,谁会护着末将?”
上官勇沉默半晌后道:“夏景臣若是有事,你记得告诉五少爷一声就好了。”
“那四殿下?”
“四殿下不会怪你的,”上官勇道:“将军就放心吧。”
刘高正这会儿口干舌燥,又想喝酒了。
“你对夏景臣还是以往那样就好了,”上官勇道。
刘高正点头,跟上官勇说:“侯爷,我不是不能杀了夏景臣,可是人杀了后,末将没办法跟五殿下交待,还望侯爷在四殿下面前为末将美言几句,”刘高正说着话,从衣兜里拿了一沓银票出来,往上官勇的面前一推,说:“侯爷,出征在外,末将身上也就带着这东西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侯爷笑纳。”
上官勇看看眼前的银票,这要是在往常,他起身就会走,只是抬眼看看刘高正这会儿忐忑不安的神情,上官勇深吸了一口气,把银票拿在了手里。
刘高正看上官勇收了自己孝敬的银票,这心里莫名的就心安了,卫国侯爷还不至于是收钱不办事的人吧?“末将就全指望侯爷了,”刘高正又讨好了上官勇一句:“侯爷的大恩,末将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