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6】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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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道就是……附近居民一直流传着的「浮空鱼」传说？为什么大白天就会出来！？”

    弗雷护住女友，表现出了相当的担当，陆瑟知道这些“不存在的鱼”只不过是纳米原虫的小把戏，但时间上来不及说明。

    “恶魔！恶魔快离开上帝的领土！耶稣基督！耶稣基督！！”

    受惊最大的反而是郭神父，他跪在地上不停地低头亲吻十字架，又徒劳地朝浮空鱼胡乱挥舞。

    见空和尚应该和莫莉的哥哥在生活舱下层，陆瑟听到有“南无阿弥陀佛”“这都是眼根不净造成的幻觉”等声音传上来。

    白日见鬼，莫莉脸色煞白，欧米伽、泽塔、伊普西龙也面色凝重，只有莫莉怀抱的小男孩仍然目露凶光盯着浮空鱼，仿佛是说“敢上来的话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陆瑟并不怕浮空鱼，但是浮空鱼毫无顾忌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意味着奥丁已经对地球进化大计进行收网了。

    激烈的枪战无法影响火箭内部，因为玻璃材质问题而扭曲变形的视野下，外面似乎跟里面是两个世界。

    效忠于特朗普的退役军人部队，和他们交火的竟然是正牌的现役美国海豹特种部队，可见美国政府已经和奥丁深度合作这件事，并不是特朗普的虚言。

    “所以说维克多你来晚了啊……法国没能达成首先向奥丁投降的成就呢。”

    维克多本人没来火箭发射场逃过一劫，他貌似是到餐厅后厨跟厨师交流料理技巧去了。

    退役军人部队抵不过现役部队，这时留在外面的黑衣修女们脱掉伪装，纷纷拿出各种轻重武器，跟海豹特种部队交上了火。

    “不能让姐妹们孤军奋战。”欧米伽说，“咱们赶快出去帮忙！”

    然而舱门虽然没有关闭，浮空鱼却做出威胁的姿态挡在门口，伊普西龙试探性地用陶瓷刀刺向浮空鱼，结果却被浮空鱼腐蚀了刀尖。

    “被碰到会死的。”陆瑟说，“你们留在这儿，我出去想办法。”

    “外面不知怎么回事正在枪战，你出去有什么办法！？”

    虽然和弗雷真正见面只有几个小时，但陆瑟很感谢对方的关心。

    “放心吧，我有比你的防弹衣更好的东西。你们先留在这儿，解决了外面的事，我就回来救你们。”

    陆瑟朝门口迈出一步，果然浮空鱼向两边撤退，给陆瑟闪出一条安全通路。

    “不要跟过来，它们只会保护我的安全。”陆瑟离开前向身后望了一眼。浮空鱼果然立即封堵了道路。

    在陆瑟的视线中，莫莉保护着小男孩，弗雷保护着女友，三名近卫女仆持刀而立，神父跪在地上祈祷的形态，仿佛世界名画。

    欧米伽意味深长地对即将离开的陆瑟说：“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人，希望你也帮我照顾好林琴小姐！”

    混蛋啊不准在这里立什么flag！只要不出来你们就是安全的！奥丁只想让人类文明进化，并不会随便杀人的！

    “请注意，火箭将于20分钟后发射，火箭将于20分钟后发射。请乘客做好准备承受升空超重，请乘客做好准备承受升空超重……”

    通往出口的路上，陆瑟耳边不停响起用多国语言播放的警告声，高频闪动的红绿光线也让人心思烦乱。

    “奥丁没有把我困在火箭上，却仍然要发射火箭。他想要做什么？”

    联想到昨晚见到的那个被搬空了一半的地下博物馆，只能推测奥丁打算在“地球共律体”实现之前，将各色人种、各式文化、各类科技发射到太空，据此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

    “这是你的「诺亚方舟」吗？那留在地球上的人会怎样？”

    怀着巨大的责任感，陆瑟无视枪林弹雨走出了火箭通道。

    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关闭，山顶的冷风再次灌入鼻腔。

    没有任何子弹击中陆瑟，哪怕是略微接近也做不到，纳米原虫以看不见的手法发挥着作用。

    陆瑟仿佛变成了枪战中的“旁观者”，在看一场跟自己无关的电影。这时他发现企鹅特朗普不知何时跟随自己溜出了火箭，正瑟瑟发抖地躲在自己身后。

    现场已经有美国军人阵亡，退役军人和海豹特种部队都有。陆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站在“企鹅”那一方去攻击“海豹”。

    留在外面的近卫女仆也已经有人负伤，但由于她们的高超技巧，目前还没有阵亡的情况出现。

    “可恶！嘎嘎！牺牲在所难免！给我上！现在美国人在杀美国人，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杀美国人，来阻止美国人杀美国人！”

    特朗普发出了尖利的怪叫声，见陆瑟能够成为防弹盾牌，它的胆子大起来了。

    “我现在是为了地球而战！后援部队出击！不要畏惧牺牲！哪怕牺牲整个地球的人，我也要保护地球！”

    陆瑟利用自己的防弹效能，缓慢朝近卫女仆的阵地移动，在过程中他再次观察了火箭露出地面的结构，以及发射场的整体环境。特朗普怕死地亦步亦趋。

    “为什么没有任何一辆从别墅出来的车开回去？不是说太空火箭最多能够载客50人吗？”

    “如果乘客全留在了火箭里，那说明火箭露出地面的只是一小部分，其实火箭的体积更加庞大吗？”

    “所以不是能够载客50人，而是能够载客500人以上？简直夸张到顶了……这火箭到底有多大？强行发射的话，搞不好整个发射场都会崩塌的！”

    陆瑟走到近卫女仆附近，把自身当做车辆以外的第二层防御，原本射向这边的子弹立即偏转了方向。

    这些素未谋面的女仆看得呆了，她们听林琴小姐讲过陆瑟受奥丁的「扭曲现实」保护，可没想到竟然能夸张到这种地步。

    场面一片混乱，枪弹乱飞，车辆起火，但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陆瑟以及太空火箭。

    “火箭将于10分钟后发射，火箭将于10分钟后发射。”

    “姐妹们，上啊！轮到咱们姐儿几个发威了！！”

    这套很接地气的战吼，不是近卫女仆们发出来的，而是陆瑟曾经在冬山市见过，又在墨西哥小镇见过的“大妈天团”五人组。

    不知何时混入机场的大妈们，从旅行箱中掏出大口径机关枪，对准防守的美军部队激烈开火，顿时撂倒一片。

    陆瑟事先想过这些大妈可能是“组织”派来的护卫人员，但没想到她们这么生猛。

    不过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为什么林琴的卫士是可爱女仆，保护我的却是大妈啊！！”

    枪声震耳欲聋，否则一定会有近卫女仆听到这句话，然后因为主人的未婚夫夸自己可爱而感到不妥。

    “火箭将于5分钟后发射，火箭将于5分钟后发射。”

    “所有人放弃武力！最后开火的人将被抹杀！最终警告！最终警告！”

    奥丁的电子音开始公开说话，陆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要求大妈们和近卫女仆找好掩护后停火。

    在特朗普的命令下，退役军人部队也停止了进攻，可负责防守的海豹特种部队大概觉得自己跟奥丁是一伙，有人肆无忌惮地持续开枪捡便宜。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只浮空鱼从地面上凭空产生又凭空消失，将不肯停火的特种部队队员分解成肉眼不可见的微粒，只有他身上的衣服和武装散落一地。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近卫女仆们对陆瑟投来感激的眼神，如果没有陆瑟提醒，她们的其中一员可能就会遭受这样的下场。

    但陆瑟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他带领自己那一伙人远离火箭本体，无奈地看着火箭顶端那仿佛指向苍穹的利剑。

    “火箭即将发射，10、9、8、7、6、5、4、3、2、1……”

    “发射！！”

    隆隆的点火声中，火箭轰然而起，引起脚下的强烈震动。不管是那一方的部队，都为了求生而拼命逃离现场。

    刚认识还没有一天的近卫女仆，欧米伽、泽塔和伊普西龙，被发射上天了！

    莫莉刚刚和哥哥重逢，就被一起发射上天了！

    见面没几小时但相谈甚欢的弗雷，和他的女友及弟弟被发射上天了！

    好不容易治好阳痿的郭神父，被发射上天了！

    还有，我爷爷见空和尚，也tm被发射上天了！

    这时陆瑟收到了奥丁发给自己的短信，他灰头土脸地拿起手机查看。

    「陆瑟，这去往太空的500人是我给你的交代。我没有完全毁灭现有的人类文明。没有任何一只纳米原虫跟随的他们，会不受我影响地寻找适合居住的外星球继续繁衍。今天就是地球共律体达成的日子。」

    “你妹！”陆瑟好不容易克制住摔手机的冲动。

    所以说这不是登月火箭，而是飞向太空不知哪里的火箭吗？以林氏集团的财力和奥丁的科技力，太阳能器材、宇宙蔬菜，甚至人类基因库什么的全都齐备了吧！

    又有电话打了过来，陆瑟下意识接起，却是陆瑟的老爸陆子东。

    “不好了陆瑟！因为会长叛变，原定会在墨西哥支持你的人，只有伪装成游客的大妈天团了！”

    “严局长会投靠奥丁这件事我万万没想到，他已经控制了组织里的其他人，很快就要来我这里了！啊他已经来了！”

    从电话里可以听到严局长和陆子东的说话声。

    “子东老弟，放下电话，我不会开枪的。你明白我为什么选择奥丁吗？因为奥丁会给全人类幸福。我儿子都40多岁了还不结婚，整天沉迷于二次元。所以呢，如果我想感受到抱孙子的喜悦，那么只有和全世界一起进入二次元世界了！”

    电话被掐断了，陆瑟并不担心老爸被枪击，因为老爸是无可辩驳的“家人”，奥丁会保护陆瑟的所有家人不被伤害。

    只可惜来不及在电话里说一句“就在刚才我爷爷（你爸）上天了！”

    严局长吐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奥丁要“带领全世界的人一起进入二次元世界”。

    是以“虚拟现实”为基础，类似黑客帝国那样的人类未来吗？倒也并不出乎意料，但是仅仅是让全人类一起做梦就是“地球共律体”的最终目的吗？感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样子……

    奥丁透露过他会成为更高阶段的生命体，并且希望陆瑟也一起进化。

    “进化”指的是什么？为什么进化成更高阶段的生命体，要以全人类进入虚拟现实为代价？

    经过特别加固的火箭发射场没有彻底崩塌，但火箭发射仍然引起了地震，附近墨西哥湾的海底油气管道破裂，整个海面都燃烧起来。

    远远望去，在旋转升起的浓烟背景下，翻滚的火焰好似《指环王》中的索伦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