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晶球的联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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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伯的通讯？”听到小丫头的声音，乌尔斯和希娅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到后者正合拢双手捧起一颗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的水晶球道具看向自己。

    那颗占卜水晶球外观的球体道具是贝玲莉丝在几个月时间里除魔导器雏形以外成功捣鼓出来的另一项新发明，是她在亚伯和泽肯的帮助下制造的魔法通讯工具，目前总共只有成对的两颗，一颗由她带着，另一颗交给留在地底世界的亚伯掌管，以便分头行动的双方在必要的时候进行联络。

    贝玲莉丝的魔法水晶球每日只能进行一次仅限语音的联络效果。她此刻已从美梦中醒来，保持背靠车板护栏的坐姿，手中的球体在清晨的光线下发出低鸣的嗡嗡声，而这阵嗡嗡的低鸣不一会儿又转变成另一种嘈杂的音效。

    嗞嗞嗞……

    “喂？小丫头，听得见吗？”

    “王子殿下！”贝玲莉丝一下子就听出水晶球另一头的声音，“我听得见，王子殿下！我当然听得见！”

    她的心情焕然激动，激动中流露出一位发明者亲耳听证到自己的造物运行无碍时的欢愉和喜悦。

    “你们现在怎么样，王子殿下？亚伯先生、鸦雀姐姐和石拳先生也都还好吧？”激动过后，活泼雀跃的侏儒小姑娘回过神来，连忙带着欢喜的余劲儿往通讯道具的另一边作出基本的问候。

    她话音落下，水晶球的另一边沉默两秒，接着切换成另一人的声色平静答道：“请放心，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帕洛米特城的现状一切正常。”

    那种平静得几乎听不出情感波动的声色属于荆棘小队的机关人法师。

    “亚伯先生？”贝玲莉丝的声音引起乌尔斯和希娅注意时，多萝西也从车板上的旁边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侧身坐起。

    亚伯的声音于众人的耳边停顿一下，等又过了大约一两秒，再继续从小丫头手心上的水晶球里传出：“早上好，多萝西小姐。地底的洞穴虽然看不见太阳，但当听到你们的声音之时，我可以想象地表的花草正沐浴在旭日的辉下，明亮的土地犹如镜似的湖面倒映出树枝的斑影，拂面而过的和风来自远方的山峦……”

    “喵嗷嗷！停一下，亚伯，停一下！我发现你根本不会念诗！”机关人话音未完，名叫索罗斯的黑猫魔宠突然带着猫叫的口音和不满的语气插嘴进来，“你这块铁头呆子，瞧瞧你把这几段诗句都念成什么样了？你好歹像只三流的耗子演员一样吱出点起伏好吗？你是机器人吗？”

    “我是机器人。严格来讲，是机关人。”亚伯的声音理所当然地回答，“另外三流的耗子演员是什么东西？老鼠也可以表演歌剧吗？”

    “不然你以为伟大的索罗斯大人是靠什么培养艺术情操的？卓越的猫不仅会捉老鼠，还会教老鼠给自己唱小曲儿呢！”

    “唔，那让我再想想怎样能把这篇诗稿念出情感……”

    “喂等等，亚伯，索罗斯，你们说诗稿？”寇托的声音像是愣住半晌，忽然间插嘴询问，几秒后惊叹，“噢，天呐，奥拉丁老爹保佑！我怎么感觉这张纸上的笔记是女诗人留下的？”

    “女诗人？你说那个泽尔贡的二小姐？嗯，考虑到这块铁头呆子想要获得人类的情感，我得找点素材给它做这方面训练，因此昨天晚上确实从二小姐大人的卧室里偷…哦不对，借！只是借了这篇稿子出来，用完就还她！”

    “噢，炉火母亲在上，以我们对女诗人的了解发誓，你这只自作聪明的小猫崽子，要是我们的诗人小姐知道你偷了她的稿子，你得小心别被丢进狗笼子里锁上三天三夜！”

    “啊？什么？！她忍心把一只可爱的小猫丢进狗笼子里锁上三天三夜？有这么小气吗？！”

    “谁叫你不仅偷了人家东西还管人家叫泽尔贡的二小姐？你不知道她很讨厌自己的家族吗？”

    “呃……那，不必担心，伟大的索罗斯大人可不怕狗，除非她有能耐找魔鬼借一只三颗脑袋的地狱犬来！”

    “三颗脑袋的地狱犬？那是什么玩意儿？没见过啊，有我们高原上的雪橇犬厉害吗？”

    “哈？你们高原上还有雪橇犬？！”

    “当然有咯，你这没见识的小黑猫！嗨，让矮人告诉里那些小家伙的故事吧，它们有一层非常耐寒的黑白色厚毛，既活泼又狡猾，跳进雪地里就是强壮的拉运工，拆起家来也像砍柴斧一样毫不含糊——”

    “咳咳！”

    冷不丁的一霎，乌尔斯刻意提高音量清了清嗓子，一边留意驾车看路，一边分出神来有点伤脑筋地把这段滑稽的吵闹强行掐断，心说你们……

    啊，算了。

    虽然这些没营养的内容显然不是话题的关键，但友人之间相处融洽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接下来——

    “说重点，朋友们，重点。寇托，亚伯，还有索罗斯，把你们那边的情况向我们汇报一下，最近有什么事件值得关注，以及你们这次主动联络我们的想法。”他仰仰脖子，整理一下差点被带乱的思维，随后对水晶球另一边的地底世界接着说道。

    矮人、机关人和黑猫的声音暂停下来，看样子好像都听进去了年轻人的提议，而后由机关人法师标志性的镇定声色作出回应：“那么，本次联络的目的，是我们这边有三件重要的事情想向你们汇报……”

    “首先，第一件事是侏儒新兵们的训练进程——根据几个月前至今的训练结果，帕洛米特城中的地底侏儒市民目前具备最低标准作战能力的人数约有两千，所有人按照侏儒种族的年龄算法均为成年男性，战术素养和军事纪律尚且只能适应优势局面和出城狩猎普通魔物程度的战斗。”

    “只能适应优势局面和出城狩猎普通魔物程度的战斗……”乌尔斯听着水晶球里传出的话声，抬手捏捏下巴，“也就是说，这两千人数的侏儒新军暂时还打不了硬仗？”

    “必然的结论，队长。以拉尔森和豪德赫克为代表，主要负责制定他们日常训练计划的两位灰矮人军官也都一致认为他们的综合作战水平距离上战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倘若领导他们作战的指挥官不希望己方的战线一触即崩，或者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亚伯的声音在水晶球的另一头表示赞同，“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我们否决了莫雷迪市长急于报恩而想要在战争中增援你们的提案。”

    “你们的否决是理智的。换作是我，也不希望那些小家伙连基本功都没练好就来白白送死。”乌尔斯点点头，心知帕洛米特城中的地底侏儒就这样对上拜伦塔斯的正规军势无疑是自寻死路，“那第二件事呢，亚伯？”

    “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我针对帕洛米特城周边环境构思的个人主张。”

    亚伯的声音突然被另一种沙哑的声线插话截断。

    乌尔斯从贝玲莉丝捧在手上的水晶球里赫然听见那道熟悉的女声，沙哑的嗓子，永远充满自信和高傲的语气，外加听起来像是开门的动静和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

    “哟，索罗斯，我正好奇是什么魔法令我的诗稿长出翅膀飞走了，真没想到原来是你和你的法师主子光顾过我的卧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