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灰色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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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魔像也说话了！”

    贝玲莉丝盯住自称是一个机关人法师的钢铁魔像，惊讶的话声再一次不由自主地从嘴里漏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语意没有表达到位，因为魔像确实也是可以说话的，只要创造魔像的法师没有什么技术上的缺陷，并且也希望自己创造的魔像拥有言语能力。

    小姑娘真正惊讶的地方在于这个名叫亚伯的机关人，它的话语听起来是完全自主的，证明它拥有独立的人格意识。她听那只名叫索罗斯的黑猫自称是一只法师的魔宠，随即还以为站在众人前方的机关人实际上被猫魔宠背后的施法者操控着呢。

    名为亚伯的机关人法师看不透小丫头心里想着什么。贝玲莉丝的惊呼只是令它短暂地将视线转移到其身上停留半晌，尔后重新抬起目光，像是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又花了几秒钟时间沉默地观察大伙儿一会儿，接着再度开口说话，以一种敬重语气面对荆棘小队的众人请求：

    “尊敬的导师，我已经顺利见到您的客人，现在请指引我们前往您的庭院。”

    它如是说道，但请求的对象绝对不是乌尔斯一行人中的任意一员。

    乌尔斯隔着双方之间的一段距离打量着它，感觉它貌似在对空气说话……而关于亚伯这个名字，机关人的自我介绍令他在经过一下子的诧异之后也立刻回想起了印象中的一段记忆，那段记忆告诉他说——这个机关人法师是灰庭贤者的学徒！

    是的——灰庭贤者羽斯蒂娜，那位传奇法师——的魔法学徒。

    但采用“魔法学徒”这个称谓来称呼它却也自然是不合适的，因为亚伯的施法能力早就超越了魔法学徒的范畴，不仅已经掌握正式法师的施法技巧和魔法知识，并且还已经完成了正式法师的职业进阶，烛火之年时期的人物总等级大约为21～23级。

    与格罗莱登和石拳相似，它在游戏的世界中也是一个拥有个人剧情和任务链环节的NPC角色，卡斯塔诺游戏世界中的玩家们在灰岩峰上有一定概率可以遇到它，甚至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前提下也还同样有可能邀请它与自己同行。

    乌尔斯知道有关亚伯的许多事情。

    而那只名叫索罗斯的黑猫是它的魔宠。

    索罗斯安分下来，这只黑色的公猫静静地匍匐在机关人的肩头，金与绿的异色眼双瞳在漆黑的脸上眨了一眨。

    下一秒——山道上的这一幕场景像是被加了一层无形的滤镜，画面的镜头整体性地由彩变灰。

    灰色在世界的法则下象征着停滞。时间停滞了，空间也停滞了，于山道上相遇的双方在这停滞的画面中定格，朦胧的迷雾尔后如同魔术的幕布般散去。

    场景仿佛是在一刹那的瞬间完成全面的变化——灰岩峰的迷雾山道消失了，所有人脚下的地面变成了一条平坦的砖铺走廊，周围的山体岩壁和路边悬崖犹如梦醒似的全然消失，改换为一些风格典雅的雕纹建筑和花草树木。

    色彩随后在每个人的身体上恢复。大家站在那条走廊的路面上，除了亚伯和索罗斯，还有对此早有一点预料的乌尔斯以外，以及双瞳的神色被兜帽遮掩住的鸦雀，荆棘小队的其他成员都不约而同地左右望望周围，面面相觑。

    贝玲莉丝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眸光中的好奇搭配口中的话语：“天呐，刚才那是大型的空间法术吗？传送类型的？还是场地规模的幻术？真是太神奇了！”

    “谢谢你的夸赞，可爱的小姑娘。”突然间，另一个女性的声音平和地从众人身后的方位，“但刚才的法术既不是传送，也并非幻术，而只是你们抵达指定的入口，换作我来为你们打开一扇通往此处的门罢了。”

    那个声音很温柔，声线里有着少女般的轻柔和一种说不出具体感觉的睿智，以及潜在的威严。

    众人齐齐转身，即刻看见那位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条庭中走廊上的女士。她的脸蛋看上去与希娅和多萝西一样年轻，友善的微笑点缀着一副平易近人的美丽，灰色的长发宛若一帘柔顺的瀑布几乎流落至脚踝的位置，白皙的肌肤在一袭礼服式的披肩连衣长裙下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一支顶端闪烁着宝石光晕的木柄长杖顺从地由她轻握于右手，竖立在脚边的走廊地板上。

    “好漂亮的大姐姐！”侏儒小姑娘望着她，圆溜溜的眼珠禁不住流露出想要赞美她的眸光。

    而与此同时，名叫亚伯的机关人待小丫头话声落下，将右肩前倾，额首下叩，默默对她欠身行礼。

    灰色长发的黑裙女士保持脸上的微笑，温和的目光平静地游过小队众人的脸上，阅读出大伙儿对于懵然来到这个既陌生又奇怪之地的困惑和紧张，接着继续开口解释：“我明白你们的心里一定有许多疑问，但请不用担心，因为我就是你们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您是……？”希娅望着她，语气中下意识地保持自己的礼貌。

    “羽斯蒂娜。”女士平静地点一下头，“也就是维克忒多告诉你们的那位灰庭贤者。”

    她话落，刻意沉默，像是留给众人惊诧的时间。

    沉默的氛围大概在这条灰色的庭院走廊上渡过几秒钟的时间。乌尔斯倒是早已反应过来，于此已将自身的警惕放松下来，心知自己一行人所要寻找的对象确实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尽管这位传说中的贤者，一位赫赫有名的传奇法师，从外貌上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人类少女，仿佛一点没有经受过岁月的磋磨。

    这或许与常人印象中的贤者形象不太相符。

    除了年轻人以外，荆棘小队的众人此刻确实也都这么潜意识地认为，尔后还是再由希娅看看大家，然后继续代表队伍谨慎询问：“那这个地方……”

    “灰色庭院。”名为羽斯蒂娜的贤者女士接下狼耳少女的问题答道，“我的住所——解释起来，这里亦属于主物质位面，但不同于主物质位面的正常地点，具体而言，大概算是一处时空夹缝的亚位面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