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色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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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己提出了邀请，而伊娜也答应了，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了啊……）

    带着满心欢喜跟在自己身旁的尤伊娜站在人群中，方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因为他很清楚，刚刚看似盟约的话语，不过是两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没有觉醒天赋的他是无法契约尤伊娜的。

    也就是说，方毅仍旧是一个见习提督，而尤伊娜也只是一个自由舰娘。

    而眼下，他们也将面临第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按照规定，能够参加学级考核的最低条件，便是找到一位愿意和自己缔结契约的舰娘。这对于无法签约的方毅则是致命的一点。

    方毅如果想要继续在提督这条路上走下去，最关键的是先要取得学院方的认可。

    当然，假装已经签约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中提督与舰娘的契约都是通过一个叫『千年树系统（thousand green）』的系统进行登记的，至于具体的原理，以方毅的等级现在也了解不到。

    （担任一年级负责老师的是加贺老师，她的话总觉得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们，关键是那个人吗……）

    拖着下巴，方毅认真的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作为这座学院中为数不多的现役传承舰，方毅这个一年级首席平时也没少和她接触。在他的印象里，对方是一位认真严肃，外表看上去有些冷漠，其实只是感情表达有些笨拙的存在。

    哦对了，无名舰或是封名舰在拥有了袭名后，人们通常会用她所传承的名字来称呼她，而本名通常只有关系亲近之人才会使用。

    所以在学院里大家对这位负责老师的通称都是加贺老师，好在学院内只有她一个‘加贺’，并不会发生混淆的问题。

    （总之，先把大致情况和她说明一下吧。）

    将视线转移到最前方，看起来二十多岁，正在指挥着什么的年轻女性身上，敲定了主意的方毅朝着她走了过去。

    「那个，加贺老师，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走到加贺旁边的方毅决定用平时的方式和她接触。

    只不过某人的心里现在还是有点惴惴的，毕竟他有一个月没露脸了，这位古板认真的老师肯定不会一笑置之的吧……

    「嗯？……是你啊。」

    听到有人叫她，加贺先是一愣，随即看向了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有什么事吗？」

    罕见的没有出声说教，暂时放下了手中工作的加贺询问道。

    想必在她心里，也是不希望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就此沉沦下去的吧。

    发现加贺果然如方毅猜想的一样并没有对他区别对待，两人心中一喜，缓缓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之前做出的决定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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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加贺老师？」

    在听完两人的决定后，加贺便沉默了下来。而看到这样子的加贺，尤伊娜忍不住出声询问。

    对方毅来说，这种像是等待判决结果的感觉也并不好受。

    「……方毅。」

    「各位一年级的雏鸟们，早上好~」

    就在加贺整理着措辞的时候，一道有些老成却又元气满满的小女孩声音突然响起，只不过只见其声不见其人。

    「啊！在那里！」

    很快，就有眼尖的舰娘发现，巨大的七号船港建筑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嘿咻！」

    轻巧的从数十米高的高空跳下，穿着黑色洋装的小女孩落在了加贺和方毅等人的边上。

    看到来人，众人并没有奇怪，因为大家对这个小女孩并不陌生。

    这个外表看上去可爱的洋装萝莉，正是亚希鲁贝斯海学院的学院长。

    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只知道曾经是一位拥有着封名的传承舰娘，简直是完美的保密主义者。

    同时，她亦是方毅口中的那个‘关键’。

    「您好，学院长。」

    「没必要这么拘束啦，加贺。」

    虽然对某人的出场方式不敢恭维，加贺还是恭敬的对其问好道。

    「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呢。」

    「小子，你知道你们的决定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并没有拘泥于礼节，也无视了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萝莉院长突然以一种十分严肃的口吻朝着加贺身边的两人问道。

    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方毅突然有些明悟，或许，现在的学院长并非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在询问一个学生，而是以一位前辈传承舰的身份，在考验着一位提督。

    「……是的。」

    无法签订契约，代表尤伊娜跟着方毅将无法享受任何签约舰娘应有的权限。

    「即便她永远无法突破普通舰娘的等级桎梏？即便她永远无法获得提督赋予的大破保护？」

    「——！」

    犀利的言语重重敲在方毅心头，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说出‘是的’。

    方毅突然觉得，他的决定还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这些问题他自然也想过，只是他觉得，或许可以先带着尤伊娜做一些没什么危险的任务。

    他相信自己，只要时间足够，一定可以解决无法签约的问题。

    只不过，只要航行在这片大海之中，谁又能保证真的没有危险呢？

    （这种条件下，我真的，能保护好她吗……）

    方毅沉默了。

    或许这正是学院长的目的，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将残酷的现实剥去美好的外衣后，展现在方毅的面前。

    「是的。」

    ——！！！

    不到片刻，有人回答了，不是内心挣扎的方毅，而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尤伊娜。

    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尤伊娜没有丝毫的退却。

    「嚯嚯。」

    看着眼中没有迷茫，充满着某些信念的银发少女，萝莉院长露出了一个玩味中带着赞赏的笑容。

    「小丫头，小子可是为了你在犹豫着，就这样放弃他的心意，是不是太随便了？」

    「你们面临的问题是相同的，没有提督的支援，你真的有信心保护好他吗？」

    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的萝莉院长同样将这个两难的问题抛给了尤伊娜。

    「哥哥的顾虑我自然明白，也很高兴。但这并不是信心的问题，学院长。哪怕赌上性命，我也会保护好我的哥哥，我的提督的！」

    「因为，我正是为此，才成为舰娘的！」

    （！）

    蓝天下，按着胸口说出这些话语的尤伊娜，显得无比耀眼。

    （是啊，就像伊娜说的那样，这些并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觉悟的问题。）

    （有没有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

    （真是长大了啊……伊娜……）

    欣慰一笑，彻底想通的方毅走到了加贺和学院长的身前。

    这一刻，尤伊娜记忆中，那个无论任何困难都冷静沉着，任何事情都自信无比的哥哥大人在一个月后，正式回归了！

    「这也是我的答案，学院长，加贺老师。」

    「你是认真的？可不要将来到了海上后悔。」

    仿佛有些不甘心，萝莉院长似乎还想着动摇两人。

    「啊，不会后悔的。」

    「没有信心保护好自己的舰娘，还当什么提督，不如回家钓鱼去算了！」

    爽朗的露齿一笑。这，就是方毅的觉悟。

    「……哼哼哼……哈哈哈！！！有趣有趣！愉快愉快！」

    听到方毅的回答，萝莉院长突然大笑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给你们出海的许可又何妨！？」

    「见习提督方毅！学院舰娘尤伊娜·法琳海姆！我以『姬骑士』之名，认可你们的临时契约关系！」

    （成了！）

    「哥哥！太好了！」

    听到萝莉院长的承认，加贺也松了口气。

    尤伊娜则再也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抱住了方毅的手臂。而方毅同样心头振奋，握紧了拳头。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

    仿佛为了再次吸引众人的注意，萝莉院长说话来了个大喘气。

    看到几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了过来，萝莉院长点了点头，咳嗽一声继续说道。

    「那就是这个临时契约关系，将会由你们学级考核的成绩来决定，是否有资格继续下去。」

    「学院长——」

    看着拦住尤伊娜出声的方毅，萝莉院长再次眯起了眼睛。

    「小子，没有异议吧？」

    「没有异议，学院长。」

    这是属于一年级首席提督的自信，也是属于方毅的傲骨。

    「很好！」

    看起来很满意方毅的回答，萝莉院长再次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登场的那个位置，高声宣布道。

    「年轻的雏鸟们啊，出航的时间到了！」

    「在那片海平线的尽头，尽情驰骋吧！」

    「「「哦！！！！！！」」」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贯彻了整座港口。

    「说起来，小子，你成为提督入学的时候，宣誓词是什么？」

    宣布好考核开始后的萝莉院长坐在建筑顶上，撑着下巴看着前赴后继出海的少年少女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同样准备离去的方毅问道。

    「我的誓词吗？」

    「怎么，不会忘记了吧？」

    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方毅，萝莉院长突然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没，只是有些怀念罢了。」

    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方毅坚定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蓝色的白翼旗帜在风中摇曳，将少年提督的誓言送到耳边。

    「与大海同生，与舰娘共存！」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