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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一时冲动答应了贾宝玉,夏绮莉走在逃出青奇的秘密通道,仍然感觉有些后悔,毕竟贾宝玉是一副小孩子的身形,带着他上路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降临,而且,她始终对这个子小小却十足大人架势的小孩持有一丝怀疑。
“贾小少爷,你怎么会知道这条秘密路线的?”夏跟在他后面问。
贾宝玉揉了揉鼻子,说:“不要叫贾少爷,一旦出了青奇,你们就称我小麟,麒麟的麟,这是母亲给我取的乳名,可是贾老儿不喜欢这个名字,非要让我叫宝玉,既然跟贾府划清界限,我就没想过要继续用贾老儿强压与我的名字,据说母亲闺名姓祁,你们可以叫祁公子,也可以叫小麟。”
都龙奇怪地问:“祁公子,你就这样走了,你家里人不会着急担心、四处找你吗?”
祁小麟又揉了揉鼻子:“当然不会,贾府早在撵我出府门的五百年间将我忘得差不多了,除了同胞姐姐玲珑姐和记性很差的祖奶奶,很少有人会记得还有我这个不入流的庶子,你们大可放心,我绝不会是你们的累赘。”
“就算不是累赘,也肯定是负担。”凭空忽然出现一个老者的声音,夏绮莉听了脚步一顿,神色立即变得警惕起来。
一向慌里慌张的都龙这次反倒没有那么大惊小怪,虽然也跟着夏停了下来,可是只顾四下张望,看看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祁小麟和都龙相比,就要更为淡定得多,他举着火折子,白了一眼右侧的墙壁,稚声稚气地叫了一声:“外公,你来了。”
本来看上去是土块状的墙壁,忽然就动了起来,一个白发中夹杂了几绺黑色的老人从墙壁上走了下来,他也不会笑,不过,看着祁小麟的眼神很是慈爱,伸手摸了摸祁小麟扎髻的小脑袋,他便对都龙道:“都龙小兄弟,你怎的和老夫外孙一起在这密道里?”
都龙向他恭恭敬敬拱起双手,道:“祁老爹,原来您在这里,小生方才听见您的声音,没有先行见礼,还望老爹恕罪。”
祁老爹按了下他的手:“小兄弟不必多礼,对了,这位是……”他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夏,这个地下通道里空间不算太小,看来祁小麟准备的时候还是考虑了会和其他人一起走,所以宽度足够两三个人并肩站在这里谈话的。
夏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见礼,祁老爹斜眼看着她,都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老爹,这是我在常世的朋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也到星石里来了。”
祁老爹这才正眼看向夏,盯着她,眼珠转了半圈,停留在夏头顶,道:“丫头,你在常世是做官的吗?”
这话一出,不止都龙,连夏绮莉都吓了一跳,她的身份,难道竟然被这不起眼的僵者一眼就看破了?目前为止,即使有人知道她身份不同寻常,但没有人会往哪个方向揣测,更没有人能准确揣测到她的真正底细。
这个僵者的老人,明明与世隔绝了那么久,居然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她没有源力的情况下,就能铁口直断她的身份,看来真是一点儿也不简单,她的精神顿时也被迫打醒了整整十二分。
“您就是祁老爹啊,都龙跟小女子提过,说祁老爹您在星石对他百般照顾,若不是此番赶路甚急,小女子定要前往拜候您的,没想竟在这种环境不期而遇,实在万幸。”夏绮莉没有正面回答祁老爹的话,而是巧妙地转了个话题。
祁老爹是精明人,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小道道,但见他窄细的小眼睛向上一翻,直直瞪着夏绮莉,不过,他也是个识趣之人,哪里会跟小年轻一般见识,捻着下颔的胡子,又把目光转向了他们准备出逃的方向,道:“有什么幸不幸的,你们这趟出去,倒是千万要小心才是,我这外孙在青奇待得久了,什么也不懂得,你们得给我看顾好了,否则,都龙小子诶,老爹爹我一棒槌打破你小子不灵光的脑袋!”
夏绮莉见老人这怪声怪调,显然不太满意她的装佯扮傻,也懒得多与她说什么废话,只顾着嘱咐都龙,她反而觉得宽慰放心,祁老爹接着又跟祁小麟耳语了一阵,她现在没有源力,自然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百无聊赖下,仔细打量起密道来。
这条密道是打祁小麟所住那小宅子里挖出来的,通向一个据小麟说十分安全的出口,可以方便他们踏上寻找钥匙的大路,至于这条密道,看起来完全是由人工挖出,湿泥未干,好像挖出的时间并不算长,想来还真是凑巧,祁小麟的密道刚挖好不多久,她和都龙便来到青奇,而祁小麟不知花了多少时日辛苦挖出的隧道,居然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所以,有的时候,不相信天意真的不行。
祁老爹牵着祁小麟的手,和祁小麟并肩走在前面,这回他们没有再说悄悄话,夏和都龙也就或多或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不过,这次的对话大多还是没什么营养的日常叮嘱,例如,起风要知道加衣服啦,钱不够就捎个话回来,告诉外公,外公想办法给送去之类。
夏恍惚想起,自己离开云翼那一年,母亲帮她收拾行李时,也是这样碎碎念叮咛着……
“怎么,零食带得够不够,别半路上饿着了,衣服多拿两件,那边冷,你挨不住该冻坏生病了,还有,记得天天都要给妈写信,妈会给你回信的,邮票带得够不够,不够我让你爸再去买些,老夏!哎!我说老夏啊……”
“妈妈,我明天要去冀州了吗?”
“嗯,乖女儿啊,记得不开心就回来,要是师兄师姐们欺负你,你就……”
“哎!老婆,我说你怎么教女儿的,进了师父的门,就要听师父的话,没有师父的命令,绝对不能胡来,这出门在外,山长水远的,你以为还在我们云翼呢,她闹出什么篓子都有你这个慈母帮她擦屁股?”
“哼,爸爸才是胡说,我早就会自己擦屁股了!”
“你……”
“好了,好了!老夏,你进去睡吧,我跟女儿再说说话,你这大老爷们儿的来插个什么嘴,吃饱了撑得慌是不是?好吧,明天不做饭了,让你好好饿一饿,省得你睡不着。”
“行行行,我懒得管你们娘儿俩,我就最后跟小二说一句……儿啊,好好学,戏师说了,你是他关门弟子,他这辈子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收徒弟了,你要听话,逢年过节知道孝顺戏师他老人家,唉!也合该是你命好,要知道,你爸当年还去拜过戏师的大弟子为师,可惜入门考试的语言类没过关……”
“算了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翻出来说什么,知道你这辈子艰难了,快进去睡吧,我还没跟女儿说呢!”
回忆之中,情景何其相似,不知不觉,一行竟已走出了密道,来到一个顶棚很高颇为宽敞的山洞里,而祁老爹爷孙俩,终于须得在此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