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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路军和一路军到达之后没有几天,其他几路军也陆续来到,或是报称已在即将到达的途中。
最后,只有夏绮莉的第四路军,不但没有来到的迹象,更是在出发的第四天上,就开始和修罗山总部断了全部的联系,她只是在最后告诉传令官通知修罗王,她正带着冥兵准备穿越洪荒兽谷,然后一行便杳无音信。
长年守在驻军大营中的主帅大将,当然并不关心这一支小小队伍的生死。
但是,夏陆续来到的朋友们,就如墓天霖、瑶祺、东道等等,几乎每天都要去请问一遍,夏和第四军的消息到底传来了没有?
就在第四军即将重新回到大路的前一个傍晚,东道站在营门口的瞭望塔,看着他们将会过来的方向,痴痴出神。
瑶祺缓步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紧紧皱着眉头的样子说:“你很担心她,对吗?”
“如果单单是论武力和源力值的话,我恐怕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其实我没有什么立场为她担心……”他顿了顿,忽然又长出一口气:“可她那个人,有的时候真是太仁慈、太愚蠢了些!”
东道毫不避讳的说,目光仍旧看着那边,任由大营里这时升起的袅袅炊烟,在风的牵领下,将他的周围绕成一团灰黑的雾色,瑶祺一时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她只好摇了摇头,说:“也难怪她会拒绝你了,没有女生会喜欢别人说她愚蠢的。”
东道用一种怨念的眼神看着她:“你以为我是故意要说她蠢,想以此来抬高自己的智慧吗?我不过是希望,她能够为自己多着想一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她吃了那么多亏,为什么总是就学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每个人都是需要成长的,就算自私自利,有的时候,也需要学习!一个人能够自私到什么样的程度,其实不取决于她的年纪,而是取决于她的经历,就像你说的,她明明吃了那么多亏,现在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一些长进了吧,可遇事的时候,真不好说她会不会又回到原点,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境界不同。”
瑶祺有一点赞同东道的说法,那就是夏有时候真的“圣母”得离谱,有的事情,她根本不需要去管,她却偏偏会做那种舍己为人的蠢事,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瑶祺尝试着为她找了一个原因,那就是“个人境界”。
“境界?笑话!你说她那种蠢得整天助人为乐的就是境界?”东道简直就是想笑。
瑶祺却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是的,以她的头脑来说,你觉得她真的是喜欢吃哑巴亏,然后被人算计了还会帮人数钱的傻姑娘吗?”
东道沉默了一下,并不肯定地摇了摇头,瑶祺双眼直视着他:“她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孩子!”
见东道不太明白她的话,她又补充道:“我觉得,她至少应该是在人界最上层待过的,她的视角,就如同古代的帝王对待自己的臣民。如果君主不能同情黎民之苦,那么又如何能够治理天下?如果君主气量短小、睚眦必报,他的百姓又怎么能够安居乐业、享受风调雨顺下的和平?”
她的话让东道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东道就笑了:“但是你要明白,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帝王了,议会城圣十长师才是人界的统治者,从来没有听说有圣十长师中有一个是小女孩的。”
瑶琪也笑了,笑得却颇有些神秘:“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哪位长师的副手呢?”
东道“啊”了一声,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不会吧!”
瑶琪又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别看了,吃饭的时间要到喽!”
东道看着她已经转身往瞭望塔下走去,忍不住问她:“那么你和修罗公子怎么样?你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吗?”
瑶琪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着他,啧啧连声:“我还以为刚才我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原来你还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无论哪个女生都不喜欢别人,认为她很笨的!不,应该这么说,试问这世间有哪个智力正常的人,希望别人认为自己是个笨蛋呢?”
东道被她说得莫名所以,无辜地道:“我没有说你笨呀!”
瑶祺轻轻笑了下,对他解释说:“你刚刚问那个问题,就是把我当做笨人的。要知道,男女婚恋,如果仅仅是以托付的心态,那么他们之间就永远不会有平等可言,没有了平等为依归的爱情,那又是爱情吗?”
东道摇了摇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瑶琪伸手抚了抚腰间白剑,昂首明确地告诉他:“我如果想要嫁给一个男子的话,那也只把他当做伴侣,绝不可能是奔着将一生都交托出去!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这些话忽然像触电一样,让东道的神经深处微微一颤。
他又想起了上修罗山的那天,夏对他说的话,他起初觉得夏是想向他示威,并想与他保持距离,但这时听到瑶祺的想法,他猛地通透起来,也许,她只是想要表达,自己不需要保护,而是能够与自己并肩作战罢了。
好吧,其实现在无论怎样,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在蝶城所发的誓言尚且历历在耳,这注定他将来与夏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誓言的话,可能在得知第四军失联的消息之后,他就会第一时间赶去洪荒兽谷,现在,除了等待,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第二天,东道又一次站到了瞭望塔上,远远看着原本第四路军该来的方向,直到瑶祺派了另一名学生军来招呼他吃晚饭。
晚饭之后,眼看即将到入睡时间了,外面的修罗山阴兵开始接受训练,指挥官的声音刚响起一会儿,忽然就没了动静,东道正有点好奇,就见一兵士匆匆跑到他的帐前,报道:“东副统帅,第四军到了!”
夏绮莉所率领的第四军终于归队,整座大营几乎都沸腾了起来,这并不是因为第四军真的不可或缺,而是因为,所有兵将都知道,第四军本来要遭遇的是幽水潭的十八军团,这支军团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
在旅途战中,三十万军队实在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大家都觉得第四军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能来到此处了,没想到主帅夏绮莉居然会改变路线,从洪荒兽谷取道,最终还能平安来到驻军大营参加会师,真可算得上是一大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