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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鼠的长老是从牧鼠中选取最德高望重的,自然法术最强的鼠中选取,而其中最受欢迎的则会出任族长。我们中要属我这一支血脉天赋最高,对自然能量的亲和性最强,历史上近半的族长都是从我们天门山一族中出的。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极强的自然之力亲和性,也一直都被当做下一任族长来看待和培养,但是我并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牧空带着一丝不甘的空灵声音从一边传来,叶文山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因为传承?”
牧空:“对,的确就是因为传承。”
“传承在其他牧鼠眼中是一项神圣的仪式,我们会一起聚集在祭坛附近祷告先祖,祈福未来。家家户户做出最美味的食物,一些经过考察的智慧动物,还有金喙雕和没有闭关前的守灵人也会派出使者前来参加,带来一些好玩的玩意儿。牧鼠的滑梯你坐过了,我们可以短暂的改变体型,捉迷藏是极为好玩的一项活动。搏击啊,打斗啊,法术比拼啊,戏法啊,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我们酿造的百花蜜,可惜酒坊已经被毁坏了,不然还能请你喝上一些。”
“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年轻的男男女女互相打情骂俏。而我则被长老们带着走上高高的圣塔。圣塔在结界完好的情况下是不允许飞行的,我们只能慢慢的走上来。”
“走上几个小时到了塔顶,我看到我虽然老了但是身体还算健康的父亲,已经变得苍老无比,在最顶端握着木神法杖看着我。”
“他说:空儿,时间到了。”
“时间怎么会到呢,明明以木神法杖和我们自身强大的灵力,再活百余年,几百年,明明是不成问题的。我就哭着问父亲。”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早死呢,再多陪陪我和妈妈不好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天空中飘荡着的白云,然后一挥手展露出天空真正的样子。”
“他说:你是我牧风的儿子,大家安逸的久了,难道你也忘了我们的使命?”
“说道这里,父亲眼中透露出一股浓重的紫色,表情变成了我从未见过的狰狞恐怖模样,随即又变了回去。但是我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空儿,时间不多了,人在深渊上行走,自身亦将化为恶魔。趁我还清醒,来吧。”
“我摇头,我痛苦,我挣扎。后面我只能隐隐约约记起来父亲在长老的帮助下,强行把灵力灌注到我体内,然后自己纵身跳向了天空,身上开始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就像一只萤火虫。你看到天上镇魔锁链上的树木没。”
叶文山心情十分沉重,闻言点点头:“看到了。”目光随着牧空虚影所指而动,停留在一颗普普通通的白树之上。
牧空:“那就是我的父亲了。”
“牧鼠族活着的时候是牧养天下植被的精灵,死后就会燃烧自己的邪念,化作一颗白树,就是你身上那支神火烛所用的原材料。”
叶文山看了看身上的神火烛,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而牧空的虚影仍旧继续说着话。
“从那一天起我就是新的族长了,我从高塔上手握木神法杖慢慢走下来,身上围绕着木精灵,所有人都围着我欢呼,大叫,高呼我的名字。却没人问我,你的父亲在哪呢?如果有人问,我会心平气和的告诉他,在天上。毕竟先辈们的思维和力量在我体内奔涌,这些声音告诉我什么是死得其所,什么是正确的事情。但是并没有人问我,一个人也没有。我逃命似得回到家里,我的母亲为我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但是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或许是我多虑了,或许是我想错了,但是从那天起,入魔的种子就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下来,和我深爱的人也断了联系。”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每到了魔念深种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你们牧鼠一族就会选择继承人然后自杀?”叶文山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牧空低沉的笑了笑:“对啊,正是如此。生命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取蕴。众生在苦中诞生,偶尔偷得片刻欢愉,但是总是归于苦痛。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加强封印,与长生天魔王对视,久而久之就也有了执念,有了心魔。你说,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源自于我们体内的欲望,源自于先辈留下的教条,源自于使命。”
叶文山插了一嘴:“现在人类叫那个是基因,我们身体是有无数微小的细胞组成,这些细胞又都是被这些基因所控制产生,我们的行为,爱情,食欲,各种欲望,全部经由它所产生。某种意义上,我们只是基因繁衍的载体,而不是基因的主人。”
牧空沉思了片刻,点点头:“这和我所思考的倒也不谋而合。我在想,我为什么就非要看守这个封印,为什么要为了并不关心我的族群所献出自己的一切,为什么要困在这个牢笼里还装作开心,为什么要早早的杀死自己。”
叶文山:“所以你入魔了。”
牧空虚影:“所以我入魔了。”“我越是思考,越是痛苦,入魔越是深,但又害怕被人发现。直到前几日牧鼠幻境被妖鬼打破,我松了一口气,指挥着所有牧鼠燃烧自己的精元,让我们和长生天魔王一起陷入永恒的沉睡,再也不用为了活着而痛苦。”
叶文山:“但是你没有。”
牧空虚影:“是的,我没有,最后关头,我握着法杖,我动摇了,我彻底入魔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曾经深爱的人,扶着我的母亲一步一步爬上了高塔。你知道吗,走上来就要四五个小时的高塔,她双腿和翅膀都被腐蚀掉了,硬生生背着我母亲爬到了高塔顶上,就这么抱着已经入魔的我,她抱着我,哭着亲吻我的额头对我说。”
“空,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我母亲半路上已经死了。但是她的怀抱很温暖,真的很温暖。接吻的时候她的嘴里全是血腥味儿,但是那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一刻,只要那一刻,我便真正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