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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慕容风在计划搞掉和连以及拓拔锋的时候,赫连勃驱马走来,他是弹汉山卫戍部队的副首领,一名万夫长,和连的心腹,负责此次迎亲的护卫工作。
“豪帅认为走那一条路更合适一些?”赫连勃笑着问道。拓跋鸿赶忙在马上行了半个礼,小心翼翼地说道:“天气正在逐渐转暖,我担心汲湖的冰变薄,行走时不安全。大人您看还是弯一些路,走画虹原如何?”
赫连勃笑着望了他一眼,眼睛里闪出一丝嘲讽,“好吧。你的部队在前面开道,我的人押后,裂狂风大人保护车队。”
裂狂风骑在高头大马上,紧紧靠在风雪的马车旁边。刀疤带着两百人护卫在长长的车队四周。
“骛梆,乌豹两位大人就象发了疯一样在边境各处围剿马贼,大帅肯定又有行动了?”阙昆策马走在裂狂风身后,对骑在黑豹上的柯比熊大声说道。两个小家伙吵闹着要到弹汉山参加春季大会,看姐姐出嫁。裂狂风喜爱两人,一起带上了。柯比熊的小脸冻得红通通的,鼻涕淌个不停。
“你知道个屁。大帅肯定怕马贼打劫我们,所以才命令手下到处清剿他们。你看看,现在姐姐和这么多车贵重的嫁妆,多值钱啊。”柯比熊不同意他的话,马上反驳。
阙昆哀叹一声道:“看姐姐不高兴的样子,还不如让马贼把姐姐抢走了好。”
“大草原上没有哪个马贼有这么大势力的。这里有这么多士兵,七百多人,谁能抢走姐姐。”柯比熊也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道。
裂狂风听到两个小孩在后面争吵,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父亲风裂的事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不少传言,但慕容风不说,慕容风身边的人不说,他无从得到证实。但他相信自己的父亲,决不会做对不起鲜卑国,对不起伯父慕容风的事。即使传言是真的,只要伯父慕容风在,牛头部落就不会有事。但一旦慕容风哪一天不在了,牛头部落怎么办呢?
风雪要逃跑。他和弟弟裂暴雨只好把最近传遍鲜卑国的流言告诉了风雪。风雪去了一趟火云原,见到了慕容风,回来后她就再也不提逃跑的事了。
风雪整日在谈月谷以泪洗面,好不可怜。兄弟两人陪在左右,也是心内凄然,愁苦不堪。直到熊霸来到了谈月谷。
熊罢望着兄弟两人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然后他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熊罢平静地说道:“和连和拓跋锋自寻死路,时日无多。”
在裂狂风裂暴雨兄弟两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的时候,熊罢又说了一句:“你兄弟两人不要担心牛头部落的事,大帅自有安排。大帅曾经说过,他除了在奔牛原大战被人算计惨遭失败,以后终其一生,他都绝不容许自己再次遭人算计。此次也不例外。他要让算计他的人丢尽脸面,看看到底是谁在鲜卑国可以只手遮天。”
裂狂风心里顿时有了谱。和连和拓跋锋激怒了慕容风,慕容风终于忍受不了有人阻碍他重振鲜卑国的大业,他要另立大王了。
这时小柯比熊突然看到远处的雪山上出现了一队人马。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猛地翻身站到马背上,极力举目望去。
他看到了在寒风中飞舞的猎猎军旗以及马上骑士的棱形头盔。
只有汉军才有那么精良的装备,只有汉人不剃头发。
柯比熊用尽全身力气高吼起来:“是汉军…汉军……汉军来袭!!!”
阙昆也看到了,他竟然呆呆地看着,一脸的崇拜和敬慕。
裂狂风心中狂震,他抬头望去。雪山上,全副武装的骑军高举一杆血红的战旗,战旗在风中狂舞,旗上一个大大的“漢”字。
冲锋的牛角号声响彻了雪原。
风雪看到了自己终身不能忘却的一幕。
汉军把红旗插在山上,吹响号角,数百骑,象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射了下来。
拓跋鸿走在队伍的最前列,看到一个大汉披头散发的,象疯子一般的杀来,听到后面参加过卢龙战的士兵都在鼓噪,叫喊着疯子,心中非常疑惑,他和手下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他那股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气势,倒是叫人非常钦佩。敢于一个人面对庞大的骑兵队伍杀来,即使是疯子,也要有慨然赴死的决心才有足够的勇气杀来。
他冷冷地望着,心中燃起郁积已久的愤怒。他对手下一个百夫长挥挥手:“带一百人上去。”
百夫长激动得心花怒放,当先拔马出列,回头高声叫道:“兄弟们,发财去啦,发财去啦…”
一百人神情兴奋,呼啸一声,各举战刀,随着那名百夫长,一窝蜂的向小山上冲过去。
“雪儿…”裂狂风轻轻叫道。
赫连勃率领两百人围上来,护卫在牛头部落士兵的外围。
周澈命令姜枫顺着树林侧面飞驰而来。拓跋部落的那名百夫长带领手下,一路狂吼着迎面堵截上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姜枫突然拉住马缰,战马吃痛,狂嘶起来。战马的速度太快,根本就制止不住,继续冲出了十几步之后,才直立而起,在原地仰首长嘶。
对面敌人吃了一惊,不知姜枫闹什么玄虚,但在如此速度之下,要想命令一支高速奔跑的部队停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接着冲。
周澈好整以暇地望着,拿出牛角号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突然,一声巨响,最前排的几十骑同时随着一片巨大的雪地陷入了地下,一个巨大的陷阱就象一张待人而噬的血盆大口,立即吞噬了十几条生命。
后面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依旧催马狂奔,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冲入了土坑,一时间人喊马嘶,惨叫身,撞击声,溅起的满天雪花,混杂在一起,巨大的响声震撼了雪原。
后面几排的士兵明显感觉到不对,一个个斜转马头,一边减速,一边往树林方向跑去。就在这时,刺耳的长箭撕破空气的呼啸声从树林里传来。士兵们惊呆了,一个个绝望的望向树林深处。数不清的长箭就象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士兵们本能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无奈而绝望的惨叫,接着就是箭簇入体的“噗嗤”声,士兵们纷纷落马的坠地声,此起彼伏的惨嚎声。
迎亲的队伍站在雪原中央,士兵们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一支百人队骑兵在瞬间被歼灭,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夷非所思的袭击消灭了。
人们惊呆了,死亡和血腥的气息立即弥漫在雪原上空。
赫连勃对身边的侍卫小声说了几句话。侍卫转身向后跑去。
“熊首领,这就是闻名天下的那个卢龙校尉?”赫连勃随即问自己身边的熊罢道。
熊罢点点头,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战场。
“熊首领认识他?”赫连勃不经意地问道。
熊罢收回目光,冷笑一声:“这里是弹汉山的辖区,不是我慕容部落,郝连大人不要想得太多。出了事情,都是你的,与我半分瓜葛都没有。”
这时周澈单枪匹马,突然转向,直接面对车队中央冲来。
拓跋鸿怒吼一声,亲自率领一百骑,风驰电掣一般向周澈冲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太轻敌了,一个照面就被周澈和他的埋伏人马干掉了一个小百人队。树林里有埋伏,谁都不会去冒险。拓跋鸿咬牙切齿,围追堵截在雪原上纵马飞驰的周澈。
周澈全身趴伏在马背上,已经把战马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他要超越拓跋鸿拦腰袭来的一击。如果拓跋鸿跑到前面,周澈就会连人带马撞上拓跋部落的铁骑,陷入混战。如果给铁骑撞个正着,就是人马俱亡,被上百铁骑践踏而死的结局。只有超越过去,不但避开了拓跋鸿的撞击意图,也令追击的铁骑一时间忙于调头转向,从而暂时摆脱拓跋鸿的拦截。
战马奔跑的轰鸣声顿时响彻了白雪皑皑的大草原。
周澈紧张的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拓跋部落铁骑,凶狠的抽打着自己坐下的绿螭骢,恨不能插翅飞起。拓跋鸿和士兵们愤怒地吼叫着,一副要吃人一般的狞狰嘴脸清晰可见,就连他们粗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双方转眼之间就要接触。
周澈几乎神经质的叫了起来,战马四蹄已经腾空,再也不可能加速,被侧面撞击的可能性几乎已成事实。拓跋鸿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双眼一眨不眨的死死盯住周澈,在即将撞击的霎那间他用尽全身力气放声狂吼起来。
周澈猛然从怀内抽出匕首,重重的刺在战马马背上。战马突然遭此巨痛,长嘶声中,终于激发了最原始的力量,它以前所未有的力量腾空飞起。
撞击在霎那间化为泡影。拓跋鸿和前排的士兵们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空中飞腾的战马那矫健的英姿划空而去。
赫连勃看着越来越近的周澈,脸上的嘲讽之色越来越浓,他大声吼叫起来:“放箭,放箭…”
车队排列的很长,大约有一百多步。四百多名赫连勃的手下和裂狂风的手下四周团团围住,显得防守的间隙非常大。此时,车队最前面的拓跋部落的最后一个百人队已经开始向车队中部移动,赫连勃的手下在牛角号声的指挥下迅速向车队中部集中,而牛头部落的士兵则在刀疤的指挥下逐渐向车队的前后集中。裂狂风带着柯比熊,阙昆和十几个手下退到风雪所乘马车的后方。
周澈从战马身上拿下圆盾,顶在前方,一边抵挡着密集的箭雨,一边挥动环首刀,纵声狂呼,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
“自寻死路。”赫连勃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说道。
周澈的战马连续受到长箭的射伤,已经被刺激地发疯了,它狂嘶着,竭尽所能地奔跑着,想以此来减轻箭伤给它带来的痛苦。
转眼间周澈已经距离车队只余三十步了。他疯狂的吼叫声已经让对面的敌人感到了浓烈的杀气。
拓跋鸿指挥铁骑在雪地上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开始重新发力,尾追在周澈的背后。
随即他和士兵们就睁大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