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错误的苹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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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小二爷说了半句之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和地儿而今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受得很。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你们都不怎么喜欢橙橙。胡钦,我真的很爱她。”
小二爷直盯盯地看着我,那一刻的眼神是那样坚定、真诚。
就如同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六个年轻人跪在神人山的那座庙里,望向高高在上的漫天神佛,一起大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眼神。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端起了面前的这杯茶来,却忘了喝。
脑子里面空空荡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我就听到了一种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在说道:
“是橙橙邀你一起开的啊?”
“是啊,她也是想……”
隐隐约约听到小二爷好像说了很多话,我继续问道:
“而今,这么点事,这么个女人。你就真的要散伙?”
“胡钦,我不是这个意……”
“这么多年的兄弟,比不到你和她这么短的时间。小二爷,你心里明白,你只是而今脑壳里糊了。你是我的兄弟,你想怎么走,我也管不到你,地儿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就真的恨你。反正你自己想好,你也晓得你这么搞的后果。散伙就散伙吧。你个人觉得舒服,过得好就要得。”
不知道为什么,小二爷再也没有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恍惚中,向窗外望去,天色居然开始泛黑,我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后来,小二爷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暂时不和橙橙开店了,他说他还是觉得对不起我们,他不想险儿回来之后看到现在这个样子。
我赢得了与橙橙斗争的第一回合,艰难的一个回合。
不知道是因为小二爷顾虑到兄弟感情,短时间之内,不愿意为她开店的暧昧态度,伤了她的心。
还是因为我坏了她的好事,恨到了我。
反正,一个星期后,橙橙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情。
我有一个原则,兄弟动过的女人,哪怕只是暗恋或者一夜情,我也绝对不会再去动。
但是我也有一个特性。
我很贱。
贱到只要是熟悉的女人,不论美丑,我都爱开开玩笑,调戏逗弄一下,越熟越放肆。
橙橙很漂亮,我们也很熟,我算是她在小二爷兄弟里面唯一可以接受的一个人了。
所以,我经常故意地开她玩笑。
自从那次和地儿闹翻之后,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开玩笑。
但是之前小二爷在茶楼表达了想要离开的意思,这让我对于我们兄弟和橙橙之间关系的重建,真正开始重视起来。
于是,我主动约了橙橙、小二爷与我一起吃饭。
为免尴尬,没有叫地儿,我专门打电话叫上了红杰和大屌两人一起作陪。
吃饭的地方在我们市的一个湖边,风景很不错。
当我们到的时候,小二爷和橙橙已经坐在了包厢里面。
一进门,和小二爷打了个招呼,我直接走到了橙橙的身边,一把将她抱着,故意说道:
“美女啊美女,几天没有看到你了啊。来亲一下看看。”
所有人都笑着望向我们。
我低下头在橙橙的脸上亲了一下。
谁知道,这个平时迎来送往,没有和小二爷在一起之前,也被我亲过几次脸的女人,居然一下子跳了起来,还推了我一把,大声说道:
“胡钦,你搞什么鬼?”
包括小二爷在内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我只感到脸“唰”一下就辣辣的,像被火烫了一般。
极为尴尬之下,我看向了小二爷。
小二爷也很是尴尬地笑着说道:
“橙橙,胡钦开玩笑的,发什么火啊?来来来,红杰,大屌,来坐。”
“开个什么玩笑,是不是我就不值钱,为什么见面就抱着我亲,怎么没有看到他亲那个女人。”
橙橙一边拿着餐巾纸不断擦脸,一边伸出手指着红杰的马子说道。
红杰马子的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场面更加尴尬。
但是这个时候,我不尴尬了,我愤怒。
再次看向了小二爷,小二爷讪讪然笑着,走向橙橙,边扶着她坐下,边说道:
“哎呀,算哒,说了胡钦开玩笑的,当着这么多客人,你的脾气啊。胡钦,来坐坐,不管她。”
“下次少和我开这些玩笑。我不是爹娘养下来,天生就到处给人亲的。”
小二爷想笑又笑不出来。
那一刻,我觉得他真可怜。
我招呼红杰几人一起坐了下去,很诚恳地看着橙橙说道:
“橙橙,我是这么个人,就是贱。你莫怪我,我下回不开你玩笑了。不好意思啊。”
“胡钦,不是看着和你熟,我真的……”
“你老是说些什么?不得了的事吗?饭堵不住你的嘴巴!”
小二爷双眼大睁望着橙橙,居然发飙了!
橙橙嘴巴一动,终归没再开口。
一旁的红杰、大屌赶紧把话题转了开来。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是这之后,橙橙和小二爷真正开始变得冷淡起来。
包括小二爷自己在内,没有人知道具体为什么,我想也许是因为以下的因素。
橙橙,她是一个城府相当深,也很懂男人心理,更知道充分利用自身条件的女人。
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个缺点最终让她将小二爷主动送还给了我们。
多年来迎来送往,阅尽千帆的风尘生涯,男人们的奉承阿谀让她产生了极强占有欲的同时,也让她现实到看透了一切,唯一重要的只是钱。
她太爱钱了。
爱到了没有钱就不想再谈一切。
店面的事情,小二爷暧昧不清的态度就开始让她反感。而这次,小二爷对我的维护,终于让她意识到小二爷不是那种可以拿来搓圆捏扁的男人,更不会是那种予取予求的男人。
所以,不久之后,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新的男人。
一个将整件事情走向推往首波高潮的男人。
那段日子里,小二爷照常上班,照常喝酒,照常与我们说说笑笑,有的时候遇见熟悉的顾客了,兴趣一上来,还跑过去和别人玩两把骰盅,说几个不咸不淡、无伤大雅的荤段子。
但是我知道他伤了。
伤了心,伤在心。
不到上班时间基本在场子里看不到他的人,一下班,也不再和我们一起打牌、吃夜宵。总是笑嘻嘻地过来和我打个招呼之后,就一个人悄悄走掉,无声无息。
而且他急剧地消瘦。
如同大病一场般,短短的几天,原本就又黑又瘦的脸上居然形销骨立,几乎看出了皮肤底下隐隐的青筋来。
我没有问他。
因为他不说。
他不说,我就不问。
不问,我也能猜到是为什么。
所以,我没有安慰他。
那些所谓安慰,所谓友情温暖,除了让他在大醉中,剥开心底不愿示人的痛;除了让他当着你的面流下不想流给人看的泪;除了第二天起来,彼此再见之时,让他感到更加尴尬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情至深处,销魂蚀骨。
个中滋味,倘无时间流逝,又岂是一个安慰了得。
情关难过啊,朋友。
我没有问,但是地儿问了。
那个很久没有和小二爷说过一句话的地儿,那个几乎要与小二爷分道扬镳的地儿,他问了。
无论小二爷愿意不愿意,他问了。
他问,小二爷就一定会说。
于是,从地儿的口中,我得知了一切。
当小二爷发现了橙橙与另一个男人的事情之后,橙橙对小二爷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为我好,那就放我走,今后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非要这样死缠烂打,我告诉你,朋友都没得做。”
小二爷爱她,所以放她走了。
更过分的是,走之前,橙橙居然还用一个美妙的借口从小二爷手里骗走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钱。
当听到地儿转述的这句话时,我气得七窍生烟,怒发冲冠。
从小到大,老师、家长就教育着我们。
要爱集体,要爱国家,要爱社会,要爱老师,要爱同学,要爱解放军,要爱一切。
要为了这种爱而勇于奉献自己。
而今,无数美丽而无耻的女人同样给我们说:
要爱我,要祝福我,要放开手让我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
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
老子爱这么多,谁他妈的又会爱我!
在这个肮脏的、男盗女娼的社会里,所谓爱情,就像是为人民服务这句话一样,除了让婊子们立个牌坊,还有什么实际意义。
我愤怒了,更加不值。
为小二爷第一次的恋爱而不值。
但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什么都不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