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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这个是什么。”
四岁大的宫铠拿着一个玩具跑陌桑面前,奶声奶气地问陌桑。
陌桑戴着凤冠不好变腰,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鲁班锁,把小家伙抱到怀里,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一个锁,你得想办法它拆开,现在我们一起来瞧瞧看看,上面的小木块,哪一块是可以活动的……”
陌桑给小家伙做了一个示范,很快就把看似很复杂的鲁班锁,轻轻松松地分解开。
看着完全独立的一块一块的木块,宫铠不由瞪大眼睛,陌桑笑着对小家伙道:“小铠,你试着,把锁恢复原来的样子,好吗。”
“好。”
小家伙响亮地应了一声。
陌桑让弥月把他放到地上,由着他自己慢慢琢磨。
抬起头时,那对双胞胎映入她的眼帘,两个小家伙就是迷尔版的颜惑。
若不是提前知道,宫悯二哥取了颜惑的姐姐为妻,肯定以为他们是颜惑私生子,两个小家伙长得实在太像他。
“宫铃。”
陌桑轻唤一声几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
宫铃抬起头,看一眼陌桑,露出一人腼腆的笑容,犹豫一下还是朝陌桑小跑过去。
趴在陌桑的腿上,好奇地打量了陌桑半天,小小声道:“婶婶,您长得真好看,比我舅舅好看多了。”说完格格地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听着让人格外愉悦。
“喜欢婶婶准备的小礼物吗?”陌桑假意问小姑娘,其实看到孩子们围坐箱子旁边,就知道他们有多欢喜。
“喜欢。”宫铃用力地点点头。
“叔婆。”六岁的宫晨,一脸无奈道:“我爹跟我娘亲,从来不让我们玩玩具,每天要做功课,带回去他们会没收的。”
嘶!
陌桑倒抽一口气,她是被宫晨那一声叔婆给吓到了,原来在宫府,她的辈分已经这么老。
宫铃也一脸认真道:“婶婶,东府大爷爷他们可严了,从来不让小铠和宫晨玩,从早到晚都要做功课、背书,他们很辛苦的。”
闻言,陌桑强忍着对叔婆这个称呼过敏得胃抽搐的痛,想了想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些玩具都留在……我这里,你们有时间就过来玩,不过前提是要把功课做完才行。你们呢?”
回头反问宫错、宫铎、宫铃。
宫锐已经是童生,还是双甲童生,可以暂时忽略不管。
三个小家伙认真地想了想,又看看宫铠和宫晨,五个小家伙突然凑在一起自以为很小声地商量过后,很认真地对陌桑点点头。
陌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对倪裳道:“你去把我给孩子们准备的荷包拿来,给他们一人一个。”对孩子们道:“玩得差不多,你们也该回去了,你们的爹娘要是找不到你们会担心的,以后有空了再过来玩,好不好?”
“好,我们都听婶婶(叔婆)的。”孩子们齐声应道。
陌桑再次被那一声叔婆雷到,整个人不由哆嗦一下,宫锐眼尖,看到后问:“姐姐……婶婶,您怎么了?”
“凤冠太重了。”
陌桑面不改色地扯谎,岔开话题道:“锐儿,你带弟弟妹妹他们出去玩。还有,谢谢你!”谢谢这个小家伙挨打也没有出卖自己。
宫锐马上扬起下巴,拍拍胸膛道:“小事,姐……婶婶,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不让被小叔叔欺负。”
“我也会。”
“人家也要保护婶婶。”
“……”
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叫起来。
陌桑开心笑道:“你们对我真好,来,这是我特地为你们做的,一人一个荷包。”
从倪裳手里接过里面装着笔锭如意小金裸的荷包,把荷包一人一个地分到孩子们手上。
孩子们看一眼荷包上面的图案后,马上欢欢喜喜地接过。
倪裳看在眼内,心里陌桑佩服不已,以往别人做荷包都是统一的图案,根本不会考虑孩子们的喜好。
几个小家伙在宫锐指挥下,乖巧地向陌桑拜别,再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排成一排,整整齐齐离开新房。
送走孩子们,陌桑长长地呼一口气,坐在床上揉揉脖子道:“把东西收起来,以后孩子们过来,再拿出来给他们。”两小丫头马上七手八脚把东西分装好,重新装回箱子里面。
新房里面发生的一切,赢戈悄悄报给宫悯。
宫悯听到后,淡淡道:“知道了,既然孩子们喜欢,就由她去吧。”
其实心里很清楚,家里这几个孩子都是极难对付的,没想到她用一箱小玩物就拿下他们,还乖乖地听她的安排,真是好手段。
“宫悯,快喝,快喝,机会难得,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颜惑催促着宫悯,一边倒酒一边道:“你娶了风擎大陆公认的大才女,已触犯众怒,赶紧认罚以熄灭众人对你的愤怒、嫉妒。”
“是是是,宫悯,快喝。”
上官尺素跟着凑着热闹,自己也是一杯接一杯喝,其他人也纷纷起哄。
前来喝喜酒的人很多,不只是宫陌两府有摆酒席,城中宫府、陌府名下的酒楼也摆出流水席,任何人都可以坐下来吃饭喝酒。
宾客们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夜幕降临才陆陆散去。
宫悯都一一起身相送,再命人送出府。
回到院子外面时已经是满天繁星,像是谁打翻了珍珠,荧荧点点,遥远而璀璨。
院子里里外外挂满大红灯笼,到处张贴着大红的双喜,一派喜气洋洋,正要走进去时,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宫大人,请稍等片刻。”
突然听到这声音,宫悯惊讶地回过头。
太皇太后身边的琼姑姑,元和帝身边的徐公公,带着一名医官出现在他而前。
琼姑姑把手里拿着盒子,奉到宫悯面前:“宫大人,里面是一方白帕,奴婢奉太皇太后的懿旨,前来取容华郡主的元红。”
宫悯眉头一皱,无奈地接过盒子,徐公公从袖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道:“这里有一粒内制的药,陛下的意思容华郡主服下。”
扫一眼瓶子,宫悯的面色一沉,不用问他也知道,旁边的太医是来干什么的,面无表情接过瓶子道:“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进宫谢恩时,我和桑儿会亲手交给太皇太后。”
医官马上拱手道:“宫大人,很抱歉,陛下想尽快知道结果。”
宫悯沉默一会儿,漠然道:“我知道了。”大步走入院子里面。
弥月他们和两位妈妈都在守在新房外面,看到宫悯进来纷纷福身问好,宫悯也不理会他们,推开门走进房间里面。
陌桑静静坐在床上,听到推门声时,本能地抬起头,看着眼里有几几分酒意的宫悯,两只手不由紧张地握在一起。
即便在那个性开放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见惯了男欢女爱的事情,真正轮到自己时候还是忍不住紧张,而且她一直以为今晚宫悯不会出现。
此时此刻,他却站在她面前。
宫悯默默凝视着陌桑,她的面庞精致绝伦,睫羽被烛光染上一层橘黄色。
浅浅上扬的眼角媚极而不失清冷,娇靥白如凝脂散出珍珠般的光华,两边玉颊染红晕,红唇娇若含露的花瓣。
抬眸顾盼间,秀目清澈似秋水,周身寒烟淡淡如一层轻纱笼体,染在暖暖的烛光里,沉身上发出柔和恬淡的气韵,竟是有说不出的温柔别致。
宫悯走到桌边,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端着酒杯看着陌桑轻轻道:“夫人,有幸相守,即是缘份,苍海明珠,天长地久。”
陌桑愣一下,起身走过去,接过酒杯,淡然一笑:“夫君,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与君相遇,携手人生,望君莫失莫忘。”
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此杯酒一饮定名。
前世的因果,今世的缘份,殊途同归。
放下酒杯,宫悯牵着陌桑的手走到镜子前面,亲自替她摘下头上的凤冠,拔掉发簪,长发如丝缎般倾洒在背后。
宫悯取出一把小金剪,男左女右各剪下一缕发丝束在一起。
陌桑看着宫悯把束好的发线放到一个荷包里面,不由轻轻念道:“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宫悯眼角微微弯起,似乎在笑,细看之下又邓什么都没有,只听他轻声道:“桑儿不愧是第一才女,竟能把结发这事说得如此的美好。”
大手牵着她小手,走到床边双双坐下。
两人沉默良有久后,宫悯才淡淡道:“桑儿,不用紧张,不要害怕,我会尽量温柔。”伸手去解开她腰封上的丝结。
“我……”
陌桑抬手按住宫悯大手,因为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情动。
微微垂下头,咬咬唇道:“你……其实不用勉强自己。”她同样也不想勉强自己。
宫悯看一眼的她眼眸,紧张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跟他一样的尴尬,轻叹一声:“琼姑姑、徐公公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们今天晚上必须在一起。”
“什么?”
蓦然听琼姑姑和徐公公在外面,陌桑不由瞪大眼睛,面上顿时热得像火烧一样。
这可怎么是好,就是没有人看着,她也不一定能跟宫悯行周公之礼,何况还在外面盯着他们,此刻更是无法面对。
“能划破手指吗?”
陌桑小声问,以前看到很多古装剧都是这么说的。
宫悯马上否定她的想法:“除了琼姑姑和徐公公,还有一位医官在外面。”意思是他们完全没有机会作假。
“我做不来。”陌桑咬咬牙道。
“我倒有一个办法。”宫悯一脸笃定地看着陌桑。
“什么办法……”
陌桑听到他有办法,兴奋得想马上知道答案。
刚说到“法”字时,宫悯的手指一弹,一粒丸药咕噜一声滚落她肚里。
“刚才的是什么东西?”陌桑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震惊地问宫悯,脑子里闪过一个只怕的念头。
“你脑子里想到东西,陛下赏赐的。”
宫悯若无其事地看着陌桑,只见她小脸一愣,随后露出羞恼之色,两眼冒火地瞪着他。
他怎么可这样的对行自己。
强忍身体内的炽热,看着一脸平静的宫悯。
陌桑不由火冒三丈,瞪着他怒叫道:“你自己不肯吃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塞给我。”
宫悯发现陌桑原本过于苍白的皮肤,竟呈现出桃花色的粉红,就知道是药力发作,漫不经心道:“陛下怜你身子娇弱,无法承受过多云雨,让我保持清醒。”
说白点就是担心她的小身是身板,承受不起他的勇猛。
“我……”
陌桑本能地动功压制药性,却发现药性根本压制不住。
宫悯看着她面无表情道:“内制的秘药,就算是神仙也无法抵挡的它的药力,你不要再浪费力气和时间。”
“我不信,你走开……”
陌桑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体内一阵燥热打断,意识越来越模糊,警觉地用力地甩甩头,只是这种警觉只保持很断的时间。
两手本想用力地推开宫悯,结果情况不自不禁地扶着他的肩膀站直身体,从高处看着他被放大的,完美无可挑剔的五官。
忍不住抬起手抚着他的脸,指腹轻抚着他的唇上。
这种感觉很熟悉,脑子中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吻住他的唇。
润润的唇,淡淡的酒香。
脑子里面轰一下,陌桑完全失意识。
过了良久之后,一声妖娆的娇啼传出新房间外面。
琼姑姑和徐公公在门口外面相视一眼,面上露出皆出一个满意又神秘的笑容。
宫府的某个树阴下,若初轻声问:“上官,你的药到底有没有调配好,万一宫悯失去控制,恐怕会伤到桑儿。”
上官尺素却不以为然地声音响起:“你放心,根据陛下的意思,用药的人是桑儿,宫悯是清醒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也得看宫悯的定力,当然还有桑儿的魅力。”
“你……”
“放心,药效很短,桑儿很快就会清醒。”见若初要发火,上官尺素马上解释清楚。
新内,烛影摇曳。
风来了,风去了,吹皱一湖春水。
雨来了,雨停了,淋湿满天繁星。
天空上的点点星光,原来是破碎的眼泪。
紧闭门的吱吖一声,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宫悯穿着一袭素色长袍,披着如墨长发,从里面走出来,把盒子交到琼姑姑手上。
琼姑姑把盒子交到医官手上,医官接过后打开盒子,看过上面的殷红后,对徐公公点点头,把盒子交还琼姑姑手上。
琼姑姑又把盒子递还宫悯,笑道:“宫大人,好好保存它,很多年以后,你会发现这一份美好的回忆,是岁月给你的珍贵礼物。”
宫悯默默接过盒子,紧紧握在手里,拧转身往里面走,看一眼守在门口外面,一脸紧张的丫头们,面无表情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热水,郡主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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