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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桑奇怪地看一眼夫妇二人,再看看自己的叔父,面纱下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两人还来不及上马车,就看到一名十二三岁,面容白净梳着童子头的少年跑到他们面前,对陌三爷道:“爷,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城内各处花市的花全被人买走,一朵不剩。”
闻言,陌桑面纱下的唇角不由微微扬起,看来弥月的动作挺快的,只是快得有点不太正常。
“一朵不剩?”
陌三爷眉头微微一蹙,瞬间风情入骨,片刻后无奈地淡淡道:“算了,反正今天就回府里诠,自己家里总比在外头。”
“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你才睡狗窝。”
陌桑难得拍一回马屁,结果却拍马蹄上,被陌三爷一言堵得说不出话。
叔侄二人坐在一辆马车,萧遥是打死也不敢靠近陌三爷,跟若初要了一匹马跟在外面,美其名曰:“你们叔侄二人多年不见,定是有很多话要说,他不便打扰,就在外面陪着就行。”
若初回到吟风楼内,看着瑞王道:“想来王爷已经无心下棋,请随便!”
说完,就往自了自地往楼上走,留下瑞王和陈氏夫妇,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大堂内。
陈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口中喃喃有词:“我去问问彻儿,我问问彻儿,问问彻儿……”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回府的路上,陌桑就想此时此刻,贺知章这首《回乡偶书》,最适合三叔此时的情况,不自觉地轻吟出声音。
“四丫头,这是你专门为三叔写的诗?”陌三爷问陌桑。
“是。”
陌桑轻声应道,重新把诗念了一遍。
三叔却摇摇头道:“乡音无改鬓毛催,这句诗不通,三叔面上可无须。”
陌桑低笑两声,抱着三叔的手臂,一副小女儿的姿态道:“别说是没长胡须,连皱纹都没长一条,三叔还跟当年一样俊美无筹,你平时是怎么保养的,桑儿也学一学,将来把同年纪的人都活活气死。”
“再来一首,三叔便告诉你。”陌三爷故意吊陌桑的胃口。
“说来说来,人家现在可是大鸿第一才女。”
陌桑在自己的叔父面前,一点平时的端庄模样都没有,一点也不谦虚。
再说那个世界的诗,就是一天一首也不嫌多,认真思索后轻声念道:“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近乡情更怯?”
陌三爷桃花眼朝前方抛出一个媚眼,淡淡道:“是有一点点,不过,更让三叔惊讶的是,想不到我们老陌家居然能出一个才女,做得很不错。”
刚夸完,不等陌桑开口,又继续道:“回头把你这些日子做的诗写出来,挂到三叔书房内,三叔每天看着也觉得欣慰。”
“是。”
陌桑眸中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容。
桃花眼内顿时闪过一抹警觉,抛出一个电眼,陌三爷笑道:“怎么,还给三叔准备了惊喜给不成。”
“保密。”
陌桑神秘地一笑。
约莫过两刻钟后,淡淡的花香飘进来,随着离家的路近,花香味越浓。
马车在陌府大门前巷子口突然停住,童子从年面钻一个脑子进来,开心地笑着道:“爷,您快下来瞧瞧,花市的花原来全都跑到陌府。”
陌三爷惊讶地看陌桑一眼:“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
陌桑摇摇头,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哀伤道:“不知道,桑儿不知道三叔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记得三叔喜欢,就提前准备着,想着总会用得上。”
“总算没有白疼你。”
陌三爷捏捏她鼻子,先一步走下马车。
陌桑随后也走下马车,蓦然看到摆满花的巷子,也不由被惊艳到。
想不到弥月也有如此别具匠心一面,居然特意在巷子两边,摆上一排成人高的不同颜色的木槿花,木槿花的花色鲜艳,拳头大的花朵鲜艳夺目,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
想是觉得木槿花的香味太过清淡,于是又在木槿花下面,摆上气味浓烈的月季花,所以他们老远就闻到花香。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马车,远远就看到阖府的人都站在大门外面候着,陌心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若初派人通知他们,所以才有眼前一幕。
年纪最大的荣伯站在最前面,小老头儿此时正一边看一边抹着眼泪。
看到他们走近,领着众人恭敬敬地行礼:“奴才恭迎三爷回府,恭迎郡主回府。”
“荣伯快起来,快起来。”陌三爷亲自扶起小老头。
“三爷,奴才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活着见到您,您……”
荣伯看着陌三爷,哭得眼泪涟涟,这可是爷爷辈的老人物,向来十分疼爱后辈们,而陌家的后辈们也向来十分敬重他。
陌三爷抬手亲自为他拭掉眼泪,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我还特意从外面带回来几坛好酒,到我书房去,我们坐在一起喝上两杯。”
陆管家上前道:“弥月方才说,待三爷和郡主回府时,请你们务必先到风陵度看一看,不过要缓缓走。”
陌桑心里更加疑惑,若有所思道:“三叔,我们就照弥月的话,缓缓走,先到您的风陵渡瞧瞧。”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弥月是怎么把各处花市的花全搬到府中,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
踏在府门,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陌三爷不禁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熟悉的味道。
此时已经是九月底,正是深秋时节,府中依然是处处绿意盎然,清幽中也添了几分寒意,通往风陵渡的路上却摆满了鲜花,一派春意盎然。
“桑儿,你真的只是临时起意?”陌三爷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地地问陌桑。
“真的,人家只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弥月的手脚这么快,不仅在短短的时间把花搬到府里,还把府内布置到这份上。”
陌桑自己心里也十分奇怪,弥月有几斤几两她清楚,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多的工作,所以才特特想往风陵渡走一趟。
走到府内的小镜湖,风陵渡所在之处,终于明白是什么原因。
几见徐公正指挥一群小太监,从风陵渡内撤出来。
看到他们叔侄二人迎面走来,忙上前见礼:“哟,奴才见过三爷,见过容华郡主。”
“徐公公,这是……”
陌桑明白了一个疑惑,另一个疑惑又袭来。
陛下为什么要为三叔安排这些事情,三叔这些年在外面,到底在干什么事情,是为陛下办事,还是真的流放自己。
徐公公笑眯眯道:“陛下知道三爷喜欢鲜花的习惯,担心郡主最近事多一时想不到,几天前就交待奴才,派人到花市采购花卉,到这一日便把送花都送陌府,还派御花园打理花房的小子们过来,帮忙着好一番布置,希望三爷满意。”
陌三爷马上朝皇宫的方向深深一礼,起身对徐公公道:“还请徐公公禀报陛下,在下午后便入宫谢恩。”
徐公公笑眯眯道:“出宫前,陛下吩咐奴才,说陌三爷刚回来,定然是有很多话要跟交待容华郡主,容华郡主也必然赖着三爷撒娇,就不必急着入宫谢恩,还有太皇太后想念郡主了,让郡主明儿随三爷一起入宫请安。”
“臣女遵旨!”
“陌辞忆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