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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娋听到了安静了半天,才呐呐的说出了地址。
“师傅去岐山路74号。”
“好嘞。”
“具体地址呢,如果医生先到的话就告诉我医院地址。”见蕲娋退步,耿年的语气又恢复回来。
“你吼我!你还威胁我,耿年,你真坏!”
……蕲娋是双重人格吧,肯定是!
更年没想到画风变得这么快,简直是转换无能。
“师傅,大约得多长时间到?”
“半个小时左右。”
“我着急,师傅您快点,抄近路什么的,我加钱。”因为是晚上,车不多,安全系数挺大的。耿年开免提,然后退出通话页面去查地图岐山路在哪。“耿年,我可害怕了,如果笑笑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没人知道笑笑帮了我多少,它陪了我七年,连斐安都没它陪我的时间长,他从没断奶就陪着我了,我给他喂奶粉,它挑食不吃,我就去买新鲜的奶。小时候它好生病,我天天跑医院,那之前,我都没出过门。因为它,我和别人聊怎么养狗,怎么训练它,我才开始和别人说话的,因为我英语不好,我就天天在家学英语,再跟别人说话。它大点了,傍晚都要去遛它,然后才慢慢认识了邻居的老奶奶、老爷爷,我才知道我住了三年的地方原来有一群可爱的小老头和小老太太,我的病才……真的,没有笑笑,我想不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听着蕲娋说,耿年没打断,他在勾勒蕲娋口中的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独自生活,整天不出门,而笑笑是她的唯一的光明。
耿年想知道蕲娋的家人在哪?她的家庭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的家人都没露过面?他想知道蕲娋到底经历过什么,从她的只言片语和曾经表现出来的异状不难知道她可能有社交障碍甚至更严重的心理疾病。再当下,人们还是很重视心理问题的,如果她家人在意她的话,就不会让她自己生活了。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
“蕲娋,笑笑不会有事的,医生会治好它的,而且,你也还有别人,你的朋友,你的学生,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近代史你还没讲完课呢,你让学校去哪再找老师去,往近了说,端午假期说好的出去玩,你不能言而无信。”
“噗,你这么说我还死不起了。”蕲娋被耿年逗笑,笑笑也开心的用头拱她,蕲娋摸摸笑笑的头,隐约听见了外面的车声
“好像医生到了,我去开门。”
蕲娋起身,腿都麻了,扶着墙起来挪到门口去开门。
“蕲小姐,我是泰禾宠物医……”院的。话没说完门就开了,医生被一把拽进去。
医生:说好的女孩子呢,怎么力气这么大。
“你看,笑笑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蕲娋扯着医生的胳膊一顿摇。
“先放开我,让我看看。”医生被晃的快散架子了,蕲娋可能把所有力气都用在他身上了,毕竟他关系着笑笑的一切。
“可能是急性肠炎,严重脱水导致的无力瘫软,没事的。”
医生蹲下给笑笑检查后说,从随身带的医药箱里拿出几种针剂,给笑笑注射进去,蕲娋就一手按着笑笑怕它挣扎,另外一只手给它顺毛让它放松。
“笑笑乖乖的哦,不疼不疼,一会就好了……”蕲娋碎碎念着,医生看她一眼,听接电话的前台说狗狗的主人是个女孩,很担心,狗狗的情况也很严重,所以司机是装上警报铃装作急救车一路飞来的。
和蕲娋一起把狗狗抬上架子,宠物医生先推着架子出去,蕲娋穿上拖鞋抓着门口柜子上放的包追上去。
地上的手机孤零零的在那,还在闪着通话中,里面传来耿年不断问她医院名的声音,嗯,这效果听起来挺慎人的。
到了医院笑笑就被推进急救室了,蕲娋等在外面,坐立难安。
一会儿,门被推开,蕲娋木讷的转头去看,然后睁大了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最后站了起来。
“耿年?”
耿年没说话,径直走近她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蕲娋穿的还是在学校的那一身,脚上穿的还是拖鞋,即使是初夏,晚上也凉的很,看她脸上和露出来的手脚都惨白惨白的,肯定冷坏了。不过看她一脸满脸的担心,可能都还没意识到冷呢。
“你怎么来的?”蕲娋没拒绝他的衣服,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顿时混着温暖往身子里面钻,让人充满力量。
耿年看蕲娋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甚至还能从她瞳孔里看见小小的自己,感觉有一种陌生的电流在体内流窜,哪里都酥酥的。
耿年坐下,蕲娋看见他脸上还有细小的汗珠,有些愧疚。
“找到的,笑笑在里面?”一听到笑笑,蕲娋的表情就悲伤起来。
“嗯,笑笑刚被送进去,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可是……”蕲娋的鼻音又重了起来,最后干脆开始哽咽起来,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没事了,笑笑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别哭啊。”耿年头疼,女生还真是水做的,哭有什么用,又不能解决问题。但还是得劝劝啊,他又不会哄人,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
“都怪我,明明它早上就不爱吃东西,晚上在外面吃的又没带它,要不就能早点发现它的不正常了,早点带它来医院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笑笑不会怪你的,别自责了。”
“算了,你又不懂。”蕲娋不喜他一个劲的安慰她,这样自己更难受,好像想不开自找麻烦或是故意跟他哭诉一样,索性不再跟他说了,怎么觉得他没有以前可爱了呢?
耿年语塞,更多的是不爽,谁没养过宠物怎么着?说得好像就她有爱心心疼自家的小家伙一样。
耿年小脾气上来了,也不跟她说话了,靠在座椅上脸别到一边发呆。
蕲娋见他的样子,咬咬嘴唇,凑过去戳他胳膊。
“跟我说说话,我害怕。”
……耿年把头转过来,看她一眼,又转回去。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不懂,接不上话。”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蕲娋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坐正也不再说话了。
寂静蔓延,偶尔能听到手术室传来细碎的听不出是什么的声音。
蕲娋紧了紧衣服,好冷,一安静下来她就能想起笑笑刚才的样子,然后就不断地脑补笑笑不好的样子自己吓自己,不一会,她就满身都是冷汗,风一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