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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廖叔,我着急忙慌的问道:“叔,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
廖叔看了我脖子一眼,二话不说抓起一把糯米扑在帆布上道:“脱光衣服,躺在上面。”
我赶紧照办,等我躺好廖叔拿出一面镜子对准我道:“看你脖子。”只见我脖子上布满了纵横交错黑线,就像体内筋络现形了一般。
我这才知道麻烦大了,这时阿贵也来到帐篷道:“他脖子叫会动的尸体给舔了,我们这叫尸舔,用不了多久全身都会出黑线,熬不到天亮,人就得可料子。”
阿贵说话间我脖子上的黑线以眼睛能看清的速度往四周蔓延,以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熬到天亮,廖叔皱眉道:“这根本就不是尸毒。”外面吴彪招呼同事做好警戒,以防怪物再次暗中偷袭伤人。
黑线扩散的越发迅速,我心乱作一团,廖叔并不慌乱道:“串子,这应该是一种毒药,随着血液在你体内扩散,一旦入脑或进入心脏便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救你,但髡刑有一种手段是断人血脉流通,受刑之人会因为血液减缓而进入昏迷甚至假死状态,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挨到明天天亮,你愿意一试吗?”
到这份上我哪还有选择的余地道:“只要能解毒就成。”
于是廖叔扶我坐起,取出剃刀喃喃低语道:“初打坐,学参神,性要悟,命要传。”边说边用刀剃我头发,片刻之后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脑袋重的犹如千斤。
再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
接着我便感觉自己穿梭在一处无尽的黑暗通道中,整个人足不点地飞在半空,遥远的尽头似乎是星星点点的天空,但这个通道很长,无论如何我也飞不到尽头,后来整个人便觉得胸闷气虚,十分难受。
我是被一阵狗吠声唤醒,睁开眼便见到天色大亮,帐篷里廖叔盘坐于地满脸关切的望着我。
见我醒来,他终于松了口气道:“阿贵说的不错,你脖子上的毒气一到天明便自动消散了。”我用力吸了几口气,虽然还是觉得胸闷头晕,但意识完全恢复。
廖叔救了我两次性命。
一直休息到中午我才感觉稍好,这又应了廖叔对“独龙出洞”风水局的分析,那就是困足不前。
收拾营帐继续往山里进发,关于昨天晚上偷袭我的鬼魅没人见到它的形状,雨黑子虽然警戒在四周,但当晚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后来被阿贵发现躲在一处树洞中瑟瑟发抖。
我也不好意思说幻境中感受到的状况,而廖叔之所以发现怪事的原因则在于他带来的那面阴阳罗盘。
这面罗盘一看就是老物件,天青铜的面生了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包浆,为了防止罗盘受到湿气侵扰,在上刷了一层薄薄的松脂,所以摸上去即滑手又有疙疙瘩瘩的感觉。
就在昨晚,罗盘指南针出现了“沉针”,也就是指针头向下所指的异动,廖叔道:“这叫投针,是奇针八法中有阴气介入的针状。”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扎营时罗盘并无异响,否则我也不会选择此地扎营,所以青色怪物是夜晚时侵入营地的。”
洛奇道:“廖先生,阴气介入的意思是不是闹鬼了?或者来了一只僵尸也有可能,否则一条狗怎会没有半点声音发出?这与常理不符。”
“所以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出现的东西是山魈。”廖叔道。
“山魈?难不成这里闹了鬼面狒狒?”吴彪不解的道。
“山魈不是鬼面狒狒,山魈是一种非鬼、非物、非妖的东西,据说是遭蟒蛇吞食后又吐出的猩猩尸体挂于树梢,吸收天地精气而不腐后尸变成的怪物。”
我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难不成我就是被这种东西舔了脖子?”
“山魈未必就是这样来的,但山魈具备妖鬼的阴气,一旦出现,四周磁极会产生细微变化,罗盘便能测出。”廖叔道。
吴彪对手下几人道:“哥几个都听见没有?晚上一定要提高警惕,别再着了道。”
之后一路向前,流水声淙淙传来,穿过一条林荫密集的上坡路,转过一道峡谷,我们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正前方耸立着两道圆锥形的山峰,山腰处各有一道山泉喷涌而下,水势比之之前所见大了许多,两股瀑布汇集在山脚下便形成了一道近半米深,两米宽的溪流,一直延伸至远处密林中。
只见阿贵带来的雨黑子立刻便裹足不前,尾巴紧紧夹在两腿间发出低沉的悲鸣声。
阿贵硬拖着狗往双峰之下走去,廖叔道:“小伙子为什么走这条路?”
阿贵道:“这条溪水没桥,我们绕道避让。”
廖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指着相反的路道:“咱们应该走那边才对。”
阿贵一听表情就变了,连连摆手道:“莫可走、莫可走,那个地方山神爷爷封了路,乱入者必死无疑。”
“是吗?但我认为必须走这条路,如果绕山而行,我们只会进入一场迷局,即便没有危险,也会无功而返。”廖叔肯定的道。
这下出了问题,一个坚持往东,一个坚持往西,阿贵情绪激动道:“我是带路还是你带路?反正我不同意从那边走嘞。”
吴彪出来打圆场道:“两位先别着急上火,各自把道理说出来就是了,阿贵说走东边是为了绕过泉水,廖先生走西边又是为什么?”
“两山大小相同,相邻而生这在风水中称为连星,山泉活水便是水龙,这是九星水法中典型的连星水龙局,俗话说水起而龙翔,沿溪水而下这是最为吉祥的风水宝地,我们假设望北村真的就在山里,它必然是依据风水格局而建,岂会反其道而行之,而将村落修建在背离吉地的山中?”
洛奇道:“我跟着廖先生走,在深山之中寻找一个村寨必然要根据风水地势,水是聚财的福祉,哪有村寨背水而居的道理,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没水他们怎么活?”
我心里越发奇怪,廖叔这个剃头匠好像对于风水玄说特别在行,难道他是“自学成才?”
阿贵只有孤单的一票,他恼了道:“你们不听我的,我也不能做向导了,毕竟我是大山子民,不能犯忌讳。”
廖叔点点头道:“小伙子我不为难你,咱们就此别过。”
我低声道:“廖叔,深山老林的没个向导成吗?”廖叔则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洛奇走到廖叔身边问道:“廖先生既然懂的九星水法,应该能料到望北村人建房舍的大概思路了?”
“大概思路就是沿着水走必然能找到望北村的遗址,当然前提是真有这个村寨。”廖叔道。
因为见惯了廖叔的神奇手段,我估计他可能已经断了个八九不离十,便私底下问他情况,廖叔道:“来之前我基本上就能断定望北村是必然存在的,道理有二。”
“浔原森林名为森林,其实就是一处大型山脉,此地山水气脉俱佳,要说有人将村落建于此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那才是真的奇怪,所以此地即便没有望北村,也应该有望东村、望西村,但此地恰恰没有村寨存于其中,这点足以证明山里确实曾经发生过惨祸,不但导致了望北村的灭亡,也震慑了周围民众。”
“有了这点认识在结合俄国贵族的藏宝传说,我估计这事儿十有八九假不了,但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就是望北村为何整个村落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即便是遭遇了尸灾,人死光了,可房屋呢、篱笆墙呢、打谷场呢?总不能所有东西都被僵尸祸害了?”
“是啊,确实很奇怪。”我道。
“答案阿贵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山里有一座地下妖城,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难道这就是望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