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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面呼啸的狂风,恍若想穿透厚实的墙壁吹乱珞蓝的发丝、钻进她的心房般,令她寒彻透心,即使她盖着三层柔和的被子,却依然消不去她心中隐隐的寒意。
不管珞蓝怎样劝服自己不应该在乎这个孩子,但胎儿的失去还是深刻地痛击了她,令其伤绝心扉。
泪水像一颗颗炸药般榨干了珞蓝身体内的水分,亦令她陷于疲倦状态,昏昏欲睡,江承陌为其掩盖好被褥后就静坐一旁陪伴着她。
凝望着珞蓝惨然的容貌,江承陌痛惜不已:蓝,我不求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惟愿在你今后的生活里有我为你遮风挡雨,行么?蓝,看到你如此难受、消沉,我好心疼,以后的日子让我抚平你心中的伤,好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束柔美的月光从窗户棱角缝隙处透进病房内,仿佛要窥遍床中人的心思一样。
珞蓝在皎洁的光束下缓缓睁开美眸,瞥了一眼正合目小憩的江承陌,轻轻叹了口气,就翻转身向内侧躺去。
然而这细微轻缓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江承陌,他见珞蓝虽然背对着自己,但依旧可以感觉出她那颤动身躯背后暗藏的不宁静心态。
由于担心珞蓝有不适,江承陌慢慢挪至她的正一侧,眼睛果然对上她微睁的明眸,遂温柔地问:“怎么样?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珞蓝没有回答,只是眨动着双眼,静默数秒后才以请求的语气说道:“麻烦你扶我起来吧!我有点事想问清楚。”
等坐直身子,珞蓝直愣愣盯视着江承陌,直到他开始觉出不自然时,才幽幽开口问:“竞标会结束,你为什么要送花给我?为什么要写肉麻的情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影响我的清誉?又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已经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同事眼里的叛徒?”
说着,珞蓝因忍受不住激动的情绪,掩面恸哭:“现在的我像乞丐一样,被总裁赶出集团,我身心俱伤有谁看得到?我的孩子在这起事故里丧生我又该找谁说理?”
在珞蓝哭诉的期间,江承陌毫话未语,一直等待着她的心情逐渐平复才为自己辩解道:“你说的事情我都没有做过,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搬着箱子准备离开是因为被辞退?难道我也和这事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还有谁?”看到江承陌的反应后,珞蓝嘀咕着,继而她感到或许事情并不像表面显现的那样简单后,即抹去挂在眼角的泪珠,吸了口气,正色道,“我从公司搬出来的箱子在哪里?我记得在你来之前放在了保安值班室。”
“是的,不过保安已经帮着放到了我车子的后座内,你想拿什么?”捕捉到珞蓝眼里的急盼之色,江承陌意识到箱子里可能有重要的东西,便说道。
“信,你写给我的信。”珞蓝连忙拉住江承陌的胳臂,恳求道:“你去帮我拿来,快!”
为了不让珞蓝心急,江承陌没有再多说一句,就冲一般向医院专属停车场跑去,当他再次返回病房时,脸上所带的凝重表情显示出他已获知信中内容。
不等珞蓝启开双唇,江承陌率先甩动手里的卡片说:“这不是我写的!虽然字迹很像我的,但信中的内容、口吻都不是我的风格。”
江承陌很肯定的分析着所谓的情书,随即苦思道:“是什么人模仿我的笔迹写这类暧昧的信给你呢?有何目的?蓝,你仔细想想自己得罪过谁。”
珞蓝垂下眼睑,接着又轻摇脑袋,声音虽然像极蚊蝇,但无奈韵态亦隐含其内:“我能得罪谁呢?只能说是谁看我不过眼,想借此机会污蔑我,赶我走罢了。”
讲到这里时,珞蓝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总是视其为眼中钉的孟筱婕,但却苦于没有证据证实。
察觉出珞蓝的无助,江承陌轻拍她的肩头,安慰道:“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帮你处理就好。”
尽管江承陌语气里满是为心爱人争理解愤的亢奋和激昂,但珞蓝并未因此开心起来,她的神情依然黯淡。
江承陌看着珞蓝落寞的凄怜样子,既为她感到痛心与不值,亦为欧少宸不懂怜香惜玉而气愤,他握紧拳头狠狠说道:“我马上去找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到时我一定要去找欧少宸算账,让那家伙看清楚是他误解了你,让他悔不当初,让他来跪着求你原谅,更要让他承受一切恶果!我要让所有欺负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要找那个人,也不必告诉他我的近况,他当我是下作的人,我也不必再乞求他的怜悯之心,我不想再见到他。”回想起欧少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珞蓝倍感心殇。
将悲戚心绪强压心头,珞蓝又一次阻却江承陌想去找欧少宸讨个说法的冲动,她补充道:“你如果找到幕后黑手,能够还我清白,我感激不尽,但你一定,一定不要产生把我推回那个恶魔身边的心理,从此我和他形如路人。”
听到珞蓝对欧少宸毫无眷恋的措辞,江承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最后他唯有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好,你的话我牢记在心上,不过现在你也要听我的话,乖乖躺好,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只管进入梦乡,等明天醒来时,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唯剩美好的前景在等候着你。”
随着江承陌催人入眠的话语,珞蓝慢慢合上眼眸,她唇边浮起的微笑表示她正做着一个美妙的梦。
从珞蓝辞职到住院短短的时间里,不管是她本身,欧氏集团还是楚家别墅,都发生了惊心动魄的变故,抑或意想不到的事。
将珞蓝赶出公司后,欧少宸环顾着空荡荡的助理办公室,心情非常烦闷,便到蓓琪夜店借酒消愁,身边向来不缺女人流连的大少爷,就连喝酒也难以体验孤寂的感觉。
“是你!”一个惊疑声在耳畔响起,酒刚喝一巡的欧少宸回头时便对上一张似熟非熟的脸,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自有一派干净清爽的韵味。
瞧出了欧少宸不太明朗的神情,开口的女人也不计较,顾自介绍道:“楚大少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们这些在最底层打拼的工薪族也算正常。我叫杜秋意,曾经是你那位好老婆的合住人。”
以欧少宸精明的秉性,杜秋意话里的讽刺意味还是被他听了出来,尽管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珞蓝对他而言仅是人生若干伴侣中的一位,但被感性占据大脑的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合住人?难道不是闺蜜吗?听你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善,她,怎么招你嫌弃了?”
“凭楚总裁身经百战的阅历来评价一下,如果好朋友抢了自己的另一半,你是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杜秋意向欧少宸抛出疑题后,便敲了敲吧台,示意调酒师为自己端上酒液。
然而此刻的欧少宸并不像杜秋意那么闲淡,他将猩红色冰酒放到一边,细细揣摩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杜秋意则慢慢品尝着面前的浅绿色酒饮,并带着一份饶有趣味的神色瞄视着左侧的男人。
“那丫头虽然让我很恼火,但你说的那种事她绝对不会做。”移动双目,欧少宸讲出了自己的见解,“你或许误会了她。”
“哼,误会?!我男朋友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么?”杜秋意顾不上将嘴里的酒全部吞咽即冷哼道。
倏地,欧少宸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欲离开吧台,临行前还不忘扔下一句:“口说无凭,眼见才为实。”
欧少宸的话让杜秋意沉默了,也令他自己开始迷惘:我明明为珞蓝和江承陌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的关系生着闷气,为什么这一刻却要帮她辩解?
如果杜秋意所说千真万确,那只能证明珞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女人!
但是依照自己与珞蓝长时间的相处情况来看,杜秋意的话似乎又是那么的不可信!到底何为真,何为假?
我也会用“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来劝别人,可自己却仅仅因为一份内容暧昧的信就怀疑珞蓝,更没有给过她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太武断、太断章取义了些?
一系列的问题理不透,欧少宸满脸阴霾,只想着回家能够碰上那个让他头疼的女人,搞清楚自己质疑的地方。
月明风骤,欧少宸刚把跑车停稳,便行色匆匆跑进大厅,眼睛在一楼扫视一番,发觉除了忙碌的仆人外,没看见要找的人,便仰起头,冲二楼房间扯着嗓子喊道:“颜——蓝——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欧少宸带着一身的酒气站在宽敞的客厅内,身体的燥热让他不耐烦的扯松领带,以获取片刻的凉意。
他的行为让佣人们明白主人的心情并不佳,通常这种情况下,要么是闪人,要么是保持肃静,但女主角毕竟不在场,自然不能由着欧少宸乱喊,紧要关头还是刘管家鼓起勇气说:“少爷!少奶奶没回来!”
初听此话,欧少宸的脸色骤变,堪比千年寒冰还要阴冷,他拴紧手指头,关节间细小的骨头崩碎声现出了他内心的不满。
他几个快步跑上楼,冲进卧室,打开衣橱,当发现珞蓝的东西没有搬走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开来,曾几何时,遭背叛后上涌的怒火令他想过要将珞蓝的私有物全部扔出别墅,但此时此刻他倒是庆幸自己没有那样不理智。
欧少宸沿着沙发慢慢坐定,掏出雪茄就点燃,在烟气的缭绕中,他思考着珞蓝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