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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珞蓝却冷不丁地讲出一句完全能浇灭老板热情的措语:“我们要的不是焕然一新的车,还有没有办法恢复这车修好之前的模样?”
此时此刻,老板的激情瞬时从天堂跌入谷底,那种感受就像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样戚戚可怜,他经营这家修理厂至今还没有碰到过客户所需的不是他们精微细致的手艺,而是维持初始的破败样态。
触摸到老板铁青的脸色,珞蓝吐吐舌很是不好意思,蓦然间想到如若他知悉自己不是赛车场的工作人员,一定不会有好脸色。
忖度之下,她灿然笑道:“我是说对你们的技术我很敬佩,只是毕竟车是赛车公司的,我们主管想弄清楚之前被破坏的程度,这样等以后结算时也好让赛车手自己一力承担赔偿的责任。”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故意刁难呢!”她的解释终于让老板的神色有了些许缓和,他信心满满道,“我们护理的手艺好,自然修理的费用也会昂贵些,因此为了避免有的客人不认账,咱的后勤服务也要做得周到才行。”
说完,老板便把珞蓝领到了办公室,拿出一张清算单,其后还附录着车修好前的磨损照片、工作人员对机车损坏程度的记录等资料。
在珞蓝仔细翻看着材料的空隙,老板洋洋得意道:“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我们的修理人员把世上最烂的车恢复成崭新的样式,也由不得某些客户不信。”
“太谢谢你了,你们的服务水平的确一流,难怪在外界人士的眼里口碑那么好。”珞蓝一个劲地顺着老板的心意夸赞着他,与此同时却把手里的资料递予身后的杜秋意,而表面上堆着笑靥保持着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那是自然。”老板本就得意非凡,此下听见客人毫不吝惜的称赞,更加飘飘然,“要不然小毛少爷也不会把车送到我们这里理护啦!”
“小毛少爷?哎哟,可不就是黄毛,戴着铆钉式耳环的富家子嘛!”珞蓝以夸张的言辞附和道,随后把材料交还给老板,又扬声说着,“反正修理的费用你们就管他收取好了,另外今天主管要我和同事先来瞅瞅,这车咱暂时不取走。”
“哦,行!”老板获知客人的想法后丝毫不在意,只不过临把她们送走前,又好一番将自己的修理行美言一通。
等离开修车厂,重新回归清冷的月色之下时,杜秋意忍不住嘀咕道:“噢哟,那老板真的是王婆卖瓜耶,把自己夸得跟什么似的。不过看车修理前后的图片,当真是不一样了,不得不说他们的技艺的确了得。”
耳际缭绕着好友前后根本吻合不上的言辞,珞蓝梨涡浅笑,随即问道:“资料都拍下来了吧?”
“你交代的事,我岂敢不干得漂漂亮亮哦!”杜秋意笑吟吟说着,其后便扬了扬手机,以示所需的东西都存储在里面。
珞蓝放在油门上的脚慢慢下压,车子猛然向前驶去,它仿佛承载着主人的重任般向警察局迅疾行进。
当耳旁充斥着缕缕不绝的警笛声时,即意味着公安大队已近在眼前,珞蓝娴熟地将车开进高高围墙筑就的院子里,并稳稳地停在数辆公务车中间。
抓起包,珞蓝便往玻璃大门处冲去,孰料却被站岗的门卫拦住:“小姐,这里是警局,闲杂人等不能随随便便进去。”
“我有急事,不是闲人。”珞蓝知道他这么做也是职务使然,并不生气,而是耐心道,“我找潘队长。”
“你请稍等!”尽管珞蓝没有报上所要寻找之人的大名,但潘明的名声早已享誉整个公安界内,而此刻门卫快步踏入大厅,就是去征求主事者的意见。
约莫五分钟后,他走了出来,礼貌性地向珞蓝和另一名大肚婆点点头说道:“潘队长请你们进去。”
她们抬脚刚跨进潘明的办公室,竟发现江承陌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神情冷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棘手的难题。
“珞小姐。”潘明看到珞蓝后,当即从座位上站起,并指着空余的椅子邀请她就坐,尔后扬起的笑脸上依旧带着尚未挥散而去的肃穆,“我们已经检勘过事故现场了,就等着你来提供凶手的情况呢!”
空气里弥漫着紧窒的因子,珞蓝朝闺蜜使了使眼色,接着杜秋意便把手机相册摆放在潘明面前。
“这是肇事车的图片和撞击后的数据以及如今的样态。”珞蓝娓娓叙述着,“刚出事时,我大脑一度空白尽然忘记了报警,后来听到有目击证人说警方马上就到,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事发突然,可你们警察的效率确实有待提高。”
“呵呵,你反映得对!”潘明面对珞蓝略显苛责的语气并不动怒,而是抱着一种甘然接受纳税人教诲的姿态,“主要手里正在承办案子,可以调动的警员匮乏,因此才拖冗了些,不过这种局面已经反映到上面,估计不久就会得以解决。”
“有这些证据你们能抓人吗?”思路回归到正题,珞蓝较为关心的还是车祸案的侦破,“如果单凭这些材料还不够,我手里还有一些目击者的住址,你们可以前去询问,有必要时让他们来认人。”
等她一口气把警方要做的任务讲述殆尽,潘明抓耳挠腮拼命掩盖自己的不自在,并笑道:“纵然我们的人赶到现场晚了几步,不过看来你的工作倒做得蛮齐全嘛!要是所有的案件当事人或受害者家属都有你这种侦查的头脑,咱得失业咯!
“身临其境,才会急人之所急嘛!”珞蓝姑且将潘明的话当成对自己的赞赏,她谦虚道,“主要是事后沉静下来才乍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凶手的模样,这才为了帮助阿宸讨个说法尽些心而已。”
“嗯,楚总裁娶了你这么能干的老婆,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压力。”潘明一边发出几声戏谈,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数据记录,转而脸色不知不觉沉重起来,“下手居然这么狠。”
“我还没空去医院呢,也不知道阿宸情况怎么样。”珞蓝的白脸现出几抹焦虑,她蓦地靠近垂头看资料的潘明,以央求的语气说道,“潘队长,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莫翔以一面。”
“哈?”潘明没料到珞蓝会提出这个请求,他猛然抬头,适巧对上她那双澈明透亮的眼眸,心里难免被她的真挚打动,遂轻叹口气道,“虽然违规,但以我的面子应该可以破例一回。”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珞蓝原本惋伤落黯的脸庞现出欣慰之色,而她的所有感觉便得益于马上即可面对面向莫翔以发出质问,指责他的腹黑心思,纾解自己积郁难耐的情结。
由于遭讯问尚未度过12小时,莫翔以仍旧被留在一个窄小的密室里,陪着他的除了代理律师,便是一颗城府颇深的心。
在室门被打开,珞蓝的样貌首入眼帘的霎那间,莫翔以既欢喜又莫名的失落,他也无法概括尽自己的情绪为何在见到她的片刻之内就发生了双重截然不同的反应。
或许欢喜在于因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所以看到她就会没有任何理由的开心;而失落许是由于手下办事不力让本被禁锢的珞蓝顺利脱离,亦有可能在于他从她眉眼处隐含的悲愤里觉出其到来其实另有他意。
“能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会吗?”相同的措辞几乎在同时从一男一女的嘴巴里溢出。
其余两位显然扮演着闲置角色的人皆呈露出不是特别愿意的神情,潘明的为难是因为珞蓝在这里现身的确是办案时不合规矩之处,莫翔以律师的犹豫是担忧当事人会在这个女人跟前道破一些不该说的玄机。
然而目前的场面已经达到无力扭转的局态,潘明和那位律师唯能全身而退。
“你怎么会来?是担心我吗?还是别有其余意图?”凝视着让幽怨毁了一张清纯脸蛋的女人,莫翔以的心绪俨如潮流暗涌。
“你当然不希望我出现。”珞蓝径直避开他的问语,温婉的容颜不带一丝热度,“依你自私狂妄的个性,不就巴不得所有的事情发展均按照你预想的轨道进行吗?你想拘禁我,却失败了;可你使奸计迫害阿宸,居然成功了。”
话说到这里悄然停住,珞蓝的双眸渐冉汨起水雾,她的脖颈处缓缓蠕动着,好似在吞咽着无尽的苦楚般,良久,她音域尽带凝噎道:“你的行为失败与成功兼备,但依然利大于弊,那你认为我应不应该向莫先生道声恭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捕捉到她的忧伤,莫翔以的心房深处恍若有根弦突然被人狠狠扯断,他无言悲愤,只是无力地表述情爱真心,“但我实切知悉自己对你从未有过半份伤害的念头,我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交给你,让你信我。”
“为何你要如此多面?”珞蓝清泪盈眶却奋力隐忍,“做个简简单单的人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你非得在我这个有夫之妇身上打主意?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像第一次咱俩初见面时展现得那般温文儒雅?”
在她的连声质问炮轰下,莫翔以口中没有回答,心里的魔鬼却早已咆哮开:简单,哼,我生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平时淡泊的人,纵使耍尽手段,谋尽心机,我也要能我所能,闯出一番成就!
你诘问我为何不放过你,呵,你可知那种怦然心动后便永生难忘的情愫,我爱你,就如你爱欧少宸,即便粉身碎骨,也会相爱得死去活来。
自从我们首次邂逅后,咱俩的缘分便已注定,纵然爱得痛苦,爱得百般纠结,我也不会轻易让你从我的手掌心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