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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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就弘治八年的腊月，寒风也越发的凛冽。

    一直以养伤为名，拖着没有出京的张延龄终于等来了兵部跟五军都督府共同下发的调动文书。

    张延龄的职务由原来的锦衣卫佥事，贬为京营中的一个普通百户，无论是从部门，还是军职全都是大幅度的降低。

    文书上还备注了最晚出京师的时间，以及最晚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至于发配得地点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广西平乐府千户所。

    母亲张金氏听说了命张延龄出京的文书后，连忙入宫去面见女儿张巧娘，想要做皇后的女儿给皇帝女婿吹吹枕头风，不要让张延龄出京，却被女儿给拒绝了。把张金氏气的连张巧娘特意给她准备的午膳都没有吃，就骂骂咧咧的出宫了。

    张延龄到是并没有对兵部的文书表示不满，自己当日虽然是为了逃生才放的火，但正是因为自己的纵火，才烧毁了两百多户人家的房屋，让这些民众变的无家可归也是事实，好在幸运的是没有人员在大火中伤亡，这让张延龄心里好受了很多。

    现如今，作为对灾民的补偿，张延龄亲自负责督造的大明第一批水泥房子已然建成。

    有了新房子可住的灾民们，纷纷住回到自己的新房。张延龄特意前去看过，灾民们对新房子全都很是满意，对张延龄给他们盖房子得作法完全感恩戴德，一点也没有因为房子本是因为张延龄才烧毁的怨恨。

    张延龄对自己名下的六大产业也做了一番规划，其目的是使自己的产业更加低调一些，而后张延龄将一切事情都交给了管家刘琼。自己爵位被削，又即将出京，太过盈利的产业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的，张延龄不得不早做防备。

    ……

    弘治八年腊月初九，张延龄整装好行李，骑上枣红马，带着亲随马云从寿宁侯府出发，向京师外走去。

    本来张延龄的调动文书最后期限是定在腊月二十二，也就是小年的前一天，但是突然从桂林传来八百里加急：弘治八年腊月初一，有苗，瑶土司突然叛乱，乐平府千户所因遭遇突袭，大量军官战死，急需补充中下层军官用以平叛。

    就这样，本来就要前去乐平府千户所任职的张延龄，被火线提拔了两级，由百户升任千户，并由五军都督府从京师三大营的三千营中抽调出一个百户，作为张延龄的亲兵随同他一起南下。

    张延龄现在准备先去南城外的十里亭廓，跟自己的三千营手下汇合，而后一起疾行前往广西平乐府。

    ……

    南城十里亭，虽然地处京师城外十里，但是由于离着京师不远，而且是南下的必经之路，所以并不显的荒凉，反而一副热闹的景象，不仅有卖茶水的水博士，还有许多因不想交城门税的小贩在此贩卖自家的土特产。

    今日一早，就有附近驿站的兵卒将草亭打扫干净，垫土焚香……

    经常在草亭处讨生活的小贩们，立即明白，这是有贵人要进过这里，只是不知道这位贵人究竟是出京的，还是入京的？

    日上三竿，一队骑兵从京师方向打马而来，而后在草亭左近停下休整，有见多识广的小贩认得这队骑士是京师三千营的马队，这也更加肯定了众人的猜测。

    果然，不久之后，几辆一看就富贵异常的马车，从南面的官道上驶来，驿站的兵丁忙迎了上去，低头哈腰的邀请马车中的大人物前去草亭中休息。

    ……

    本来张延龄今个一大早出门，是为了早一些跟那些随同自己一起前去广西的部下打好关系，毕竟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和自己将要并肩御敌，早点汇合，给未来的手下留个好印象，是很有必要的。

    没成想，张延龄跟马云骑马刚刚走出了朱雀大街，却被人给截住了。截住张延龄的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牟琬。

    作为锦衣卫世家的牟琬，一直都在市井里厮混。自己哥哥明明是锦衣卫指挥使，却没准备将他也安插入锦衣卫。眼瞅着原来一起玩耍的吴可旺等好友全都在在父辈的安排下，入了军营有了实职，牟琬也央求大哥牟斌给他安排和职位，却遭到了牟斌的拒绝。

    昨夜，牟琬再次请求大哥给自己安排个职位，又遭到牟斌拒绝，牟琬一气之下跑出牟府，到好友吴可旺家里呆了一宿，两人喝酒时提到被贬的张延龄正领兵前去广西任职，一时之间感慨万分。

    牟琬听到张延龄南下的消息后，觉得跟随张延龄南下平叛也是不错的注意，于是天一亮就跑到朱雀大街口，堵住准备出行的张延龄请求加入。

    张延龄怎么可能答应牟琬的要求，不说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而且自己前去的地方可是正在发生叛乱，自己前去也是为了平叛，不然三大营怎么可能，特意给张延龄从三千营调用一队骑兵。

    但是不论张延龄怎么拒绝，牟琬就像牛皮糖一样的缠着他，最后烦的没办法，张延龄只好答应了下来。然后牟琬趁着大哥牟斌前去南镇府司点卯不在府上的时候。顶盔冠甲骑上自己的战马就跑出了牟府，而后跟随张延龄一同向城南十里亭驰去。

    由于牟琬的耽搁，等张延龄一行来到十里亭的时候，都快要到午时。

    十里亭遥遥在望，张延龄等人远远的就看到两伙人正在争执，其中一队人似乎正是出自京营的士卒，想来就是随同张延龄一起前往广西的手下。

    还没等张延龄走上前，只见原本争执的两方竟然打斗了起来。七八个京营的士卒跟十多个家仆打扮的扭打在一起。

    张延龄忙跑上前去，冲两伙人喊到：“全都住手！住手——”可惜打斗的双方根本就没人理会站在一边的张延龄。

    反倒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其他京营士卒看到张延龄身穿千户才有的铠甲，全都停止了看热闹，揣测着张延龄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