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老狼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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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白素贞陨落的事情，莫染和珏瑟有些意外和失落，不止他们，哪怕是只收回来部分相关记忆的夏娜，想到记忆中那个恬静秀美的女子竟然就那么在天劫中灰飞烟灭了，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不过，话说回来，夏娜他们倒也没想到，白素贞的集团公司却是在几百年间一直维持着良好的运营。用雨青的话说，就是每隔七八十年，她们就会想办法让公司衰落一次，然后另换身份收回公司，让公司改头换面重生一次。

    “这样，就不那么招人惦记了。”

    毕竟，传承上百年的公司或许还不算稀罕，但如果是一个传承五百多年，而且董事长一直是一个女人的公司，那就有点太稀罕了。树大招风，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从大排档的街上出来，沿着东湖慢慢往回走，夏娜有些好奇的看着左右络绎不绝的行人。马上就要过年了，她以为街上会萧条许多，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人在。

    不知道是不是和历史渊源有关，亢州的蛇族特别多，这一路上已经过去好几拨了，还没能完全化形的蛇族小萝莉甩着一条长尾巴向父母撒娇，闹着要再去吃一串烤鸟蛋，一对情侣发生了争执，口中发出了嘶嘶声。

    “古代还说人妖不两立，简直难以想象。”夏娜一边说，一边给一个慢吞吞从旁边蹭过的龟族老人让路。

    “谁说不是呢，那时候不少驱魔家族见了鬼怪都喊打喊杀的，也不管是好是坏，你看艳艳就知道了，当初要不是小夜心血来潮放她一马，她早被何念灭了。”一想起那个是非不分引狼入室的何念，珏瑟就打心底了生出不爽来。

    又走了一阵子，夏娜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连串的记忆碎片涌入了脑海。

    “聆夜大人，我想吃这个……”

    “恩，自己去买。”

    “聆夜大人，我想要那个……”

    “恩，去买。”

    “聆夜大人，我想看看那个……”

    “恩，去。”

    “聆夜大人……”

    看完这段记忆，夏娜忽然对莫聆夜生出了一丝诡异的同情——这哪是带保镖啊，这是带俩孩子去逛街的保姆吧。她现在脑海里满满都是那个一手糖葫芦一手冰淇淋，嘴里的肉粽子还没咽下去的自己。这已经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了，她这是吃着嘴里的拿着手里的盯着锅里的。

    “恩？已经到这里了呢。”莫染也认出了这里，不禁好笑道，“原来是拆掉了，一时没认出来。”

    这条街上倒是有一段挺有趣的记忆……

    “小鬼头，身上有多少钱，都给我拿出来！”

    还不等莫染怀旧完毕呢，就见两个高瘦汉子挡在了他们面前，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和夏娜。

    夏娜眼角微抽了下，难道说这是宿命吗，这条街上比较适合抢劫勒索？五百年前是看别人被抢，五百年前干脆是自己被抢。

    见对方都没动作，两人晃了晃手里的刀片，低声威胁道：“给我老实点，谁也不许叫唤，否则，老子的刀片可不长眼睛！”

    另一人则是补充道：“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还有金银首饰，宝石一类的不要！”

    矮油，还挺机灵啊，金银的熔成块谁也看不出来，可要是宝石玉器的话，往外一出手就得被认出来。夏娜挑了挑眉，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莫染，不由得嘿嘿一笑：“我没带过现金，都是直接刷卡的，你们要不要给我个账号，我把钱刷给你们？”

    “你当我们傻啊，给了你账号，你们还不就查到我们身份了？没有现金也行，身上有什么贵重物品全都掏出来。”拿刀的汉子冲夏娜狠狠呲了下牙，做出个狰狞表情道，“老子可是狼族的，憋了几年没吃人肉了，要是你敢耍花招，老子就要开荤了。”

    狼族？夏娜简直要朝天翻白眼了，特么现在狼族都时兴换血术了吗，能把一身狼血全换成人血。

    莫染也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吃，红烧清蒸还是烧烤？”

    “别给老子贫嘴！”见这对少年少女不买账，持刀汉子有些紧张。他俩在这里转了半天了，可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来来往往的行人，要么是妖族的，要么是成群结队不低于四人的，好不容易看到这对年纪绝对不超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兄妹，他们才总算放心大胆的上来了。

    （夏娜：兄妹？我凶你妹，老娘已经过十六岁了！莫染这小子一直是停留在十六岁阶段好吗！）

    “所以，你们两个都是狼族咯？”夏娜歪着头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废，废话，当然都是狼族！”

    “这样啊……”夏娜慢吞吞的点头，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慢条斯理的找号码。

    两人顿时急了，怒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作为一个早就考取了捕妖证的捕妖猎人，本以为在内城做不成买卖呢，现在买卖送到眼前来了，我不赚这钱有点亏啊。别急，等我一下啊，我先上报任务，不然没办法抓你们。”夏娜当然没考过捕妖证，她不过是为了方便，让路元去捕妖联盟给她申报了一个助手的名分而已。

    当然，这两位“狼人”恐怕连正儿八经的捕妖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你你，住手！”持刀“狼人”大惊失色，尤其是当他看到夏娜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捕妖联盟特制的无法伪造的标记以后。

    “诶？放着钱不赚，我傻？”夏娜没好气的反问，“一坨金子搁在你面前，你会住手吗？”

    两位“狼人”急了，拼命摇头道：“别啊，我们不是狼人……不，我们是人族的，不是妖族的！”听说妖怪看守所里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妖怪啊，是真正敢吃人肉的家伙，他们俩要是进去，那还不是给那些妖怪送外卖去了吗。

    “你们刚刚还说自己是狼族的，我要是不给钱，你们就要吃了我呢。”夏娜一边说，一边一页一页的刷着任务系统，想要顺手帮路元找几个好做的任务，也省得那丫头整天哀叹花钱容易赚钱难了——虽然那丫头基本上花不了几个钱。

    “不不不，我们那是胡说八道呢，我们都是人类，正儿八经的人族血统！小妹妹你别冲动，往上查十代，说不准咱们还是一家呢。”

    “你们若是和她能是一家，恐怕下辈子也不需要靠冒充妖族抢劫来糊口了。”

    冷不丁的，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夏娜飞快的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

    “好久不见啊，小娜娜。”

    “远哥！”夏娜惊喜，虽然知道常远就在亢州，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他，原本她打算今天休整一下，明天在和他联系的。

    常远笑眯眯的点头，略打量了下旁边的莫染，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两个已经想要趁机偷溜的“狼人”身上了。

    “现在，我宣布，你们两个涉嫌冒充妖族敲诈勒索，破坏人妖两族友好互助关系，将被拘留一个月，并充妖族劳役半个月以示惩戒。”

    立刻，就有两人上前来，将两位十代之前可能和夏娜是一家的“狼人”身上的武器搜出来，然后将他们押走了。

    这倒是让夏娜好奇了起来，虽说当初在永城的时候，常远就是最成熟稳重的一个，也是目的最明显的一个，但她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达成自己的目的。

    “怎么着，意外吧？这才半年，我就做了人妖纠察员了。”知道夏娜在诧异什么，常远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摇头叹道，“你啊……虽然我想说半年不见你长大了，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说违心的话。”

    夏娜：靠！

    “你在骂我，我已经接收到信号了。”常远弹指敲中了夏娜的脑门，冲旁边的莫染努努嘴，“怎么，交了小男朋友也不告诉我？你灵芝哥呢？”

    “他？他得了继发性前列腺增生内膜炎转子宫内膜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上周刚给他过了头七，怕大家伤心，没通知大家。”夏娜耸耸肩，用力挤了挤眼睛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悲痛，却发现只能挤出鼻涕。

    常远也没在意夏娜这明显的胡说八道，关于御灵芝的事情，他早就从蓝安安口中听说了，夏娜能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不在挂怀了。不过，眼前这小子是谁？下午刚传出来的新闻，说是冥主在夏家大小姐的婚礼上向这丫头求婚了，可蓝安安转述的事情经过跟媒体报道中的完全是两个版本。这个红衣少年就是那个长得和冥主一模一样，突然跳出来跟冥主抢夏娜的人？而且，冥主还丝毫不介意这个少年的存在。

    “这是我……恩，应该怎么定位呢……”夏娜想要介绍莫染，可说是朋友吧，似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比普通朋友更暧昧一点，但要说是追求者吧，感觉又有点古怪啊。

    看出夏娜的纠结，莫染一笑，主动开口道：“你好，我目前是夏娜的朋友，将来欢迎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啧啧啧，瞧这孩子多自信。常远赞叹有声的瞅着夏娜。

    “……现在不要问我任何八卦，我无力解释。”夏娜叹气。

    所以，这孩子是谁？你和冥主究竟什么关系？这孩子和冥主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你要是嫁给他，冥主怎么办？常远望天又望地，决定先叙旧，这些问题留待以后慢慢探索。

    自从半年前被御灵芝软硬兼施的赶出永城以后，常远就来到了亢州，成为一名小小的人妖纠察员，并用了半年的时间成为了东湖区纠察组组长。

    “说起来，这些还都要感谢咱们亲爱的灵芝哥呢，不然，我哪有足够的钱去报考人妖纠察员。”常远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笑容满面的说，“那群冒充妖族的杂碎，我见一个抓一个！”

    “你还纠结着当年的事呢……”夏娜干笑。

    “废话，要不是那群兔崽子冒充妖族唬住了我妈，我家会穷成那样么？”常远冷哼了一声，“连房产证都被拿去做抵押贷款了，害我拼死拼活还了六年高利贷。”

    那搬过的每一块砖，都是他积累下来的每一份怨恨啊。

    一直迷糊着的莫染终于恍然了，怪不得此人会将一个小小的人妖纠察员做为自己毕生的理想呢。

    “不说这个了，说说老狼吧，你有他的消息吗？”夏娜一直放不下的就是显示为“不在状态”的朗牧，蓝安安那里一直都没有消息，余靓靓也只说知道他一直在打工，但具体是做什么，似乎一直不清楚。

    “我听安安说他的事情了，说实话，我也觉得蹊跷的很。”说起朗牧，常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这半年里头，我跟他的联系还算是比较多的，隔三差五就会通个信息，偶尔也在一起喝个酒，可从来就没见他有过什么不对劲的样子啊。”

    夏娜皱眉问道：“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大概半个月前吧，他说要跟老板出国一趟。”

    “出国？”夏娜瞪圆了眼睛，赶紧问，“去哪儿？”

    “具体没说，应该是中亚一带吧。”

    中亚！夏娜拉长了脸，忍不住骂道：“他是不是傻？那里从古到今就没消停过，隔不几年就要打一场，他闲着没事儿跑那里干嘛去，吃沙子啊？！”

    常远耸肩：“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劝他别去，可他非去不可。”

    “难道说，他是在那里有了什么麻烦？”夏娜眉头紧皱，想了半天，下定决心道，“我得找机会再去确认一次老狼的灵魂状态，如果还是不正常，那我就去找他。”

    听她这么说，常远顿时沉下脸来，瞪她一眼道：“胡说八道，他还下落不明呢，你又要跑去，你是不是更傻？”

    “不一样啊远哥，他又没修炼过，也没什么保命的法宝，我不一样啊。我要是去的话，肯定会带几个帮手去，而且，我还有阴间的引路徽章，遇上麻烦了直接传送到阴间去就行了，根本不会有危险。就算是真的有危险——”夏娜顿了顿，扭头看了眼莫染，笑道，“会有危险吗？”

    莫染一笑：“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