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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澈虽然已经醒了,但是身子到底还是不太好。
近来朝堂上的事情都由慕容止管着,楚玄澈只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
那日楚玄澈叫常乐去告诉慕容止放了宋小九,但是莫说是常乐了,放眼整个天下,除了越如歌之外,哪里有人能劝得动慕容止。
于是,宋小九便只能一直在天牢里面呆着。
越如歌与慕容止成婚多日,按理来说,也该进宫来给楚玄澈叩头行礼才是。
只不过慕容止说,叩头就罢了,去瞧一瞧楚玄澈,奉碗参汤,只当是奉茶了。
楚玄澈对越如歌的情感还是有几分复杂。
一方面,当年从未有过交集的时候,越如歌就救过自己。
另一方面,宋小九与越如歌水火不容,如今宋小九沦落到这般下场,也多是因为越如歌。
因为爱情,楚玄澈到现在都不肯承认,其实宋小九就是自作自受。
“已经好多了,多谢九千岁和将军挂念。”
楚玄澈声音还有几分虚弱,脸色倒是比先前好看了许多。
“如今朕病着,朝中的事情,都只能由九千岁暂时打理,三国使臣都在,不能薄待了谁,也不能太偏颇了,这其中运筹帷幄,全靠九千岁了。”
楚玄澈从前常常觉得,上位者说话总是叫人厌恶。
他们总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吞一半,吐一半。
而吐出来的那一半,也要裹着金银裹着丝绸,叫人看不真切。
可是当他真正坐上皇位以后,他才知道。
这并非天赋,而是日复一日的尔虞我诈虚与委蛇以后,自然而然形成的技能。
他终于也成为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皇上客气了。”
慕容止只做听不懂,什么也不肯多说。
楚玄澈盯着慕容止看,妄图以亲情和多年交好的情谊来感化慕容止。
但是慕容止素来是个没有心的,过了好一会儿,楚玄澈才想起来这件事。
“九千岁,”见含糊其辞对慕容止来说毫无作用,楚玄澈便只好开门见山,“宋小九还在天牢里呢。”
“嗯。”
“九千岁,”楚玄澈长长叹了一口气,“朕觉得不是她做的,朕相信她。”
楚玄澈觉得,宋小九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羞怯和喜欢,都不是假的。
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宋小九拉近关系,万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等皇上身子好了,皇上可以自己审问。”
慕容止到现在还是这个态度。
他当然不会杀了宋小九,但是也不会放了宋小九。
百里追的药已经研制到了关键的时候,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成功了。
到时候,自己一年多以来受的苦,便算是没有白费。
“九千岁……”
楚玄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容止打断。
“近来月氏不太太平,乌和可俊正在频繁往外调兵,月氏太子乌和可颂似是对其十分不满,由此看来,月氏虽然如今兵力雄厚,但是只要善于利用其中内讧,完全可以将其一击即溃。”
“朕知道了,此事全权……”
“此事该由皇上亲自做主才是,”慕容止直接把楚玄澈的话给堵了回去,“皇上如今乃是楚国的一国之君,往日种种遗留太多,皇上该抓紧机会树立威望才是,如今,便是最好的情景。”
“朕是想……”
“本督虽可辅助皇上一时,但是不可辅助皇上一世,皇上立下威望,往后的路,便好走许多了。”
慕容止一番话,彻底叫楚玄澈无话可说了。
慕容止永远都是为他的家国天下考虑,可是他想的,却只有宋小九。
都不必慕容止多说,楚玄澈自己都觉得羞愧。
“多谢九千岁了。”
慕容止与楚玄澈谈完以后,便拉着越如歌出去。
“我带你去瞧瞧,我从前住过的地方。”
慕容止从前没喜欢上人的时候,总觉得这世间情情爱爱幼稚得厉害。
后来喜欢上宋小九,二人一路相爱相杀,后来也是日日相见,从来不知道失去的滋味。
直到宋小九歪在他的怀里,像是血肉被剥离,慕容止才终于又体会到了那切肤之痛。
如今失而复得越如歌,慕容止恨不能用条绳子把越如歌绑在自己身上,一分一刻都不让她远离。
我们错过了许多年,往后多年,我们不要再错过了。
我想把从前没有你的时光,一寸一寸说给你听。
想要告诉你,就是这些苦难和幸福啊,造就了今天的我,今天这个,爱你的慕容止。
最开始慕容止拉自己手的时候,越如歌还有几分抵触和别扭,可是慕容止总死皮赖脸握上来,每每还都十分自然,搞得越如歌现在也觉得,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在娶越如歌之前,慕容止一直是在宫中住着的,虽然婚后离了宫,也照旧是每日有人过来打扫。
宫殿门口,还有一方竹林,风吹过瑟瑟地响。
在这片竹林里,慕容止曾和宋小九一起埋葬过属于慕容瑱的那张脸。
周如芳凄厉的哭喊声,如今还在耳边回响,慕容止下意识握紧了越如歌的手。
“我觉得这里有点熟悉……”越如歌抬头,环顾四周,“可我想不起来了……”
越如歌的前一句话叫慕容止的心高高提起来,可是后面那句,却又让他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但是很快了,很快百里追就能研制好药,到时候,越如歌就会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这是我姐姐,”提到慕容瑱的时候,慕容止面上神情便温柔了一些,“你来见见她。”
慕容瑱的面皮埋在这里,骨肉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慕容止离宫之时,本想把慕容瑱也带走的,可是想想,就住在这片竹林里,也挺好的。
如果姐姐还活着,一定也会很喜欢。
越如歌双手合十,朝着慕容瑱的墓茔拜了拜。
“她会喜欢你的,”慕容止喃喃开口,像是在和风对话,“从前她就很喜欢你这种女孩子。”
“慕容瑱……慕容止……”
越如歌喃喃开口,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她脑中炸开。慕容止回头一看,越如歌面上已经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