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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谦的面容大变,“可儿?”
陈元庆也是一怔,“可儿不是死了吗?”
“是的,所以不知道这个可儿会不会是千山看错了。”宋云罡其实也不敢肯定,毕竟,人是死了,也下葬了,就算按照温意所言可以借尸还魂,也必定是换了一副面容,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朕要马上出宫去,吕宁呢?他不是守在王府吗?”宋云谦问道。
宋云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吕宁……可能下落不明,可能……死了。”
宋云谦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兄你说什么?”
宋云罡沉重地道:“千山追宋云礼的时候,吕宁也追了上去,宋云礼有埋伏,吕宁奋死杀敌,缠住对方让千山回去报信,我带人去到千山所说的狼峰顶的时候,狼峰顶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尸体旁边有一把佩剑,正是吕宁的佩剑。”
吕宁是宋云谦的爱将,这些年,大小事情都十分依赖吕宁,听到这个噩耗,宋云谦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与愤怒。
在听到温意出事后,他的心很慌乱,也很震怒,但是,当听到吕宁也出事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逼到了眼前,这不是巧合,这是有预谋。
宋云礼忽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起,就是要他自乱阵脚,因为接下来,还必将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宋云谦握紧双拳,脸色几度变幻。
宋云罡一直看着担忧地看着他,想开口劝,但是陈元庆打了个眼色,阻止了他。
宋云谦抬起头,道:“皇兄,千山在你府中是吗?”
“是的!”宋云罡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来啊,摆驾镇国王府!”宋云谦下令。
路总管在外听到宋云谦的旨意,急忙进来,“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陈元庆道:“臣陪皇上去一趟吧。”
宋云谦看着他,道:“也好,你陪朕去吧。”
陈元庆对温意到底还有没有怨气,他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要防着,如今说不让陈元庆跟着,陈元庆便会首先防着他。
既然今夜之事,他也知道了,也不妨让他跟着去。
宋云罡见他这样冷静,也放了心。
怕的就是他听到温意出事会乱,看来这五年的帝王磨炼,真的把他变成了一个沉稳的皇帝。
诸葛明说得对,若什么事情都瞒着遮着,反而不妙。
陈元庆亲自带人开路护送,皇帝的銮驾浩浩荡荡地往镇国王府而去。
这样大张旗鼓,等同告知那些人,他宋云谦与他们拼了。
陈元庆策马前行,唇角拉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五年了,他心里始终念着的人还是温意。
这份情深,侮辱了谁?伤害了谁?
傻妹妹啊,你对他的心意,他可曾在乎过半点?你曾是安庆王妃,是他的王妃啊,可他登基之后,连追封你一个皇后谥号都不愿意。
他的后位,一直都留给温意。
他没有把你当妻子,你却把他当成是你最爱的人。
陈元庆心里的不平衡,源自于宋云谦对温意的深情。
若宋云谦对温意对任何女子都是这样薄情,他反而不会怨,可偏生不是,他是有感情的,他也可以很爱很爱一个女子,他只是不愿意为自己的妹妹付出。
执恨,一旦落了根,便像病毒一样肆意入侵。
他也认为,这一次宋云谦着急出宫,不是为了见千山,而是为了温意。
陈元庆的心思,宋云谦虽然不全然知道,也能察觉一二。
但是,他希望陈元庆明白,错不在温意。
陈雨竹,他辜负了,这没有办法,当时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又如何能顾得上陈雨竹?
他只希望陈元庆记得,害死陈雨竹的人是可儿,不是温意。
宋云罡对陈元庆也有一定的戒心,但是,这些年确实陈元庆为朝廷出力,帮着谦处理过不少艰难的局面。
他只希望,陈元庆不会因为私怨而坏了大事。
三人心思各异,天空也渐渐地飘来了一层乌云,笼罩着京城上空,夏日的暴雨,要来了。
诸葛明知道宋云谦会来,但是没想到陈元庆也跟着来了。
“陈将军回来了?”诸葛明上前打招呼。
“是的,刚回来不久,听得吕宁出事,便急忙陪同皇上过来看看。”陈元庆说。
这是他一贯说话的语气,无懈可击。
诸葛明点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将军回来就太好了。”
陈元庆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他一向倨傲,尤其这些年军功显赫,自视甚高,谦虚的话,他认为是虚伪,从不说。
宋云谦问道:“千山在哪里?”
诸葛明说“在厢房里休息,她受了伤,有些失血过多,吕宁的事情还没告知她和温意。”
宋云罡抬眸道:“不是说本王入宫禀报,你回来跟她们说吗?”
诸葛明十分为难,“倒是想说来着,可没办法开口,千山醒来后也问过我,我只能虚应说还没找到。”
“那温意没见着千山,不问吗?”宋云罡问道。
朱方圆走出来,叹气道:“怎么会不问?老温已经有所察觉,只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现在又这个情况,让她知道吕宁出事,还不得急死?”
宋云罡沉重地道:“还有靖国候,昨天晚上遇刺,现在危在旦夕,凶手还没找到。”
“什么?”
朱方圆与诸葛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山雨欲来之感。
“哎,还出了这种事,我不去跟老温说,皇上你去说吧,一会她激动起来,谁控制得住呢?她可是飞龙门的门主啊。”朱方圆道。
宋云谦道:“诸葛,你和朕一同去找温意,至于皇兄,你和老朱去跟千山说,说之前,先问清楚昨晚的事情。”
“好的,分头行事吧。”朱方圆宁可跟千山说,虽然,也是挺为难的差事。
四人分头行事,只留下陈元庆一人在正厅里。
陈元庆坐下来,神色冷漠,所有人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哪里是什么国家大事?这分明就是他们的家事。
都是一家人啊!
傻妹妹啊,你在天上看着这一切,难道不觉得讽刺吗?
陈元庆也没走,一直留在正厅里,有下人不断地进来续茶,摆上糕点。
陈元庆端着一杯茶,神色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