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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罗溪回到了琨王府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吃过晚饭,拓跋曜抱着罗溪歇在躺椅上问:“太后已经答应了?”
“恩,答应了。”
“太后身边的那些钉子呢?不会去报信?不会捣乱?”
“那些钉子?”罗溪噗嗤一笑,“太后是什么人,那些小罗罗被太后打发了。太后真是女中豪杰。”
“对了,祭天大典上咱们怎么把真假皇上换过来呢?”
拓跋曜捏了一下罗溪的鼻子,道:“这件事就不用娘子Cao心了,为夫自然有办法。”
让很多人激动的祭天大典终于来到了。无论是信王那边还是真正的武皇这边都开始精神抖擞地上阵了。祭天毕竟是一个关键的节点,一个凭借这个节点让武皇隐居幕后,一个要利用这个节点回归正位。
从寅时开始,皇家的队伍就开始往北山走了。这次皇家的队伍声势浩大。以往只有郎中令才能参与的皇家祭祀,这次居然还有宫廷卫尉的加入,而且两队人数相当。众人都知道郎中令是皇族私军,只听令于当朝皇帝,每年这些分散在各部的郎中令都会回来祭天,然后接受皇帝的封赏。今年却多加了宫廷卫尉,却是耐人寻味。
卯时皇家以及各位王爷的马车都聚集到了北山脚下。马车只能到山脚下,上山要靠步行。浩浩荡荡的队伍听从礼部的安排,依次排好队伍缓缓向山上走去。最前面的是是武皇和皇后以及皇太后,再往后是皇子皇子妃,接着是后宫正二品以上的妃子,妃子过后是各个王爷王妃。再往后则是文武群臣以及诰命夫人。
登及山顶,礼部官员早已准备就绪,开始隆重而冗长的祭天仪式。前面九叩十八拜都没有问题,唯独到武皇要读罪己状的时候出问题了。
武皇站起身来,拿着皇家专用的黄色绢布缓缓走上祭天台,后面的惠贵妃忽然冲到前面,“你还我儿子命来!”举起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冲向皇后。皇后惶恐,向前躲闪,正撞上了刚迈两步的武皇,这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武皇的腿上,当时鲜血四溅。
信王没料到会有此意外,这简直就是坏了他的好事,气的牙痒痒,喊着“快拿下刺客!!”等拿到刺客后,他一定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个惠贵妃,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他这么做的。就算和皇后有仇,怎么早不行刺晚不行刺,偏偏祭天这么重要的时候行刺呢?
祭天台上瞬时乱作一团,还是太后镇定,底气十足地喊了一句:“保护皇上!”
话音没落,几十个周边的郎中令眨眼的功夫围绕在武皇身边。把惊慌失措的皇后隔开了好些距离,与乱做一团的大臣也隔开了。听到有人刺杀皇上,有几个大胆的妃子想借机表现自己的忠心,不顾一切向武皇的方向冲去,却不小心被绊倒了,一看,娴妃也是被人撞的七荤八素的,心中暗恨,这个娴妃也太碍事了。
郎中令的领头人抱拳道:“太后千岁,皇上流血太多,晕了过去,臣等建议立刻回宫吧。”
郎中令向太后禀报并无不妥。在现场,除了武皇,最大的莫过于这个太后娘娘了。信王虽然也很有权势,并且现在风头正健,但是比起高出一辈的太后,他还是要靠边站。更何况郎中令本就是直接受命于武皇,并不听信王的。
皇太后沉着脸,冷声命令道“起驾回宫!!皇上的伤要紧,你们立刻带皇上离开这里。不必讲什么规矩了。”这是暗示郎中令可以带着武皇可以从小路回皇宫,并不需要和大队人马一起回去了。
郎中令一群人驾着武皇离开了人群,信王这时候有心给那个假武皇一个暗示也没抓到机会。毕竟这边还有一个皇太后,一切不能让皇太后发现。别看这个皇太后平时不出现,她的凌厉手段可比武皇还要厉害呢。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抽什么风了,好久都没出来祭天了,这次居然来了。她的出现让信王心里隐隐不安。
“起驾回宫!!”
“起驾回宫!!”
“起驾回宫!!”
惠贵妃已经被控制住,皇太后看着惊魂未定的皇后冷哼了一声:“看看你惊慌失措的,哪里还有母仪天下的样子。若不是你不中用,皇儿怎么就能受伤?祭天如此不顺,恐怕这一年都不能消停了。回去再治你的罪!”
面对太后的冷嘲热讽皇后只能低头接受,毕竟刚才是因为她才让武皇受伤的。
声音尖尖的太监不断高声传着话,山下看马车的车夫,陪着来的丫鬟不明就里,直纳闷:不是祭天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这么早起来,还没睡上一觉呢。
回到皇宫,太后把武皇安顿在御书房,里面御医在给武皇看着病,外面的太后对着文武群臣大发脾气:“哀家不在的这段日子是不是皇儿太疏于管理了?怎么祭天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出现纰漏呢?祭天见血可不是什么吉兆。那个慧贵妃和皇后到底怎么回事?把她带上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御书房地上跪了一大片的臣子,各个低头呼道:“太后息怒。”当然皇后和信王也在下面跪着。因为就算在后宫他俩再大也大不过太后去。皇后还想着对太后诉苦伸冤,可是看着太后一脸的阴沉,没敢开口。毕竟惠贵妃的目标是她,不是武皇。可如今武皇是那个受伤的,而她还好好的跪在这里,怎能不让太后发火?却不说受伤的是真龙天子,就算是平常人家的百姓,儿媳怎么说也是个外姓人,还能亲的过自己儿子?武皇受伤太后当然不愿意。
只是一会,惠贵妃被压了上来。
惠贵妃自己交代,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七皇子就是被许妃宫里的人给害死的。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是这十多年惠贵妃却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最近,她终于查出许妃的幕后指使是皇后。
“许妃是个什么东西?臣妾跟着皇上的时候她还未出阁,臣妾做贵妃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嫔,哪里能和臣妾结上冤仇。尤其是七皇子出事的时候许妃还没有子女,臣妾和许妃更谈不上有过节了。可是七皇子和六皇子年纪相仿,并且七皇子聪明伶俐,深得皇上欢心。好几次七皇子在皇上面前背得出诗文而六皇子背不出,皇上因此训斥了六皇子,这让皇后失了脸面。皇后不好好教导六皇子,偏偏记恨起臣妾的七皇子。便找个机会指使当时的许嫔把七皇子淹死了。”
面对惠贵妃的指控,皇后哪里能承认,大吼道:“太后面前休得胡言!你且说说本宫怎么指使许妃害你家皇儿了?若是没有证据,本宫可要告你个诬蔑之罪!”
“皇后,你坐回去,听她把话说完。连这点规矩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这个皇后,哀家没允许,你就这么打断人家说话,真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后。”
皇后有苦说不出,自从她做皇后以来这个太后已经很少出面,就算出面也是场面上的,说几句话就离开了,后宫里一直是她老大,什么都是她这个皇后做主说的算。当下做主的人换成太后了,她心里自然一肚子委屈了。
惠贵妃冷笑着看着皇后:“证据?当年我皇儿出事的地方一直有皇宫卫尉巡逻,怎么偏偏那天就没有?皇儿落水自然会呼救,更何况他水Xing上佳,即便入秋穿着厚重的衣服尚能挣扎一会,叫喊救人。怎么偏偏那天谁都没有听到?”
“别跟我说皇宫卫尉办事不力,谁不知道皇宫的卫尉掌管一直是许嫔的大哥。七皇子出事不久就爆出许嫔怀孕的消息。后宫里都知道,自从赵贵妃做了皇后,哪个妃子能怀上龙子不都要你这个皇后说了算!你点头的,那些妃子才能怀孕,不点头的,即便是获得了恩宠,过后还不是要被你灌上一碗避子汤。若不是我怀皇儿的时候你还没坐上皇后的位置,否则七皇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个问题。”
惠贵妃说的气愤,开始还是敬称,后来就直接你你我我的称呼了。而皇太后好像只希望惠贵妃把事情说完,丝毫没有介意她的用词不当。
赵皇后听着惠贵妃的控诉又羞又恼。恼的是这些事情暴露出来无疑是天大的罪过,迫害龙子,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够把她从后位上拉下来的。羞的是那惠贵妃说的句句属实。可是作为皇后为了掌控后宫这些心思众多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用谢手段?就算手段卑劣了些也是要用的。就算是皇太后,之前这些手段也未必没用过。一时气堵胸口,一句话竟也辩驳不出来。只能跪地大喊:“冤枉啊,太后娘娘臣妾真是冤枉啊。”
惠贵妃看着皇后呼喊叫冤,冷声道:“太后娘娘若是不相信臣妾说的话,把臣妾宫里的太监小顺子以及宫女玲花找来对峙便是。”
“这两个是什么人?找他们对峙什么?”
伺候御膳房的李总管上前低声道:“那小顺子原来是王贵人宫里的负责守夜的下等奴才,玲花是安嫔小厨房里的丫鬟。自从王贵人和安嫔出事之后这些奴才又回到内务府重新分配,两年前这两人被分配到了惠贵妃的宫里。”别看这个李总管平时耀武扬威四处搜罗银子,真正出事的时候他还是很得力的。宫里大小宫女千千万,那个宫里的什么宫女做了什么位置,太监做的哪一班岗,他心里门清。主子只要有个眼色他立刻就能回答的出。这也是为什么他这样一个没有后台的太监可以常年伺候御书房这个重地的理由。
太后点头道:“带他们进来。”
不一会门外的太监领进来两人,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是下等宫人的打扮。
“奴才小顺子。”
“奴婢玲花。”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