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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进来。”
进来的是邵承,他进门后看到宫骁显然愣了。宫骁见到邵承也愣了。
罗溪问:“什么事情?”
邵承这才回过神,道:“老大,鄂尔斯王爷那边的货已经进来两批了,这是清单,请您过目。”
罗溪看了一眼清单,上面写的都是这次从鄂尔斯那里购进的货物。虽然鄂尔斯那家伙有些滑头,可是这些东西确实价格公道。
“行,不错。可以付款了,装车时候注意点,按照之前我给你的图纸进行装车,一定按照要求,不可自作主张。”
邵承打了个立正:“明白。”之后又放松下来小声问溪流:“这孩子怎么回事?”
宫骁听到了立刻反驳:“我才不是孩子!”
溪流有些为难:“老大说让我带着这个孩子训练,可是我这一天还有一堆任务呢,怎么带啊?出去时候不知道周围都是什么人,带着他肯定不方便啊。”
邵承看着这孩子若有所思,溪流问:“邵承,你想什么呢?”
邵承有些伤感:“我的孩子若是还在,也该这般高了。”
罗溪知道,这是邵承的痛。
八年前邵承在家乡娶了媳妇,没过多久媳妇就坏孩子了。当他以为幸福的日子就要开始的时候,一场大水把家都冲走了。好歹救下了媳妇和老娘,却因为水灾后的一场瘟疫夺去了她媳妇的命。当时他媳妇刚刚生了一个儿子。孩子抵抗力太低,很快也染上了瘟疫死了。
这场瘟疫让他一连失去了母亲,媳妇,还有孩子。后来他离开了那个让他心痛的地方,来到了猛虎山,做了一名土匪。他以为这辈子他除了老大和兄弟就不会有其他的亲人,可是看到这个孩子,他的心莫名地被什么触动了而一下。
罗溪半开玩笑道:“要不你认他做干儿子吧?”
溪流连忙帮腔:“就是啊,去救他时候也是你出面的,别说,你穿白衣服还真挺帅。”这个小麻烦精还是赶紧推出去的好。
邵承看到宫骁确实喜欢的紧,因为他看到宫骁的时候就感觉看到了他的那个孩子。若是他的孩子长成这么大,也会这般哭,这般笑,这般倔强吧?
罗溪看出邵承眼中对宫骁的喜爱,便问宫骁:“那个大个子,做你干爹,你喜欢不?”
说实话,宫骁看到是邵承进来的时候他认出这个就是在侯府帮他解围的那个人。虽然他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恩人派来的,但是依然不能磨灭他对这个人的好感,甚至再次看到会有种亲切感。“我,我……”
溪流着急:“我什么啊?”
“我,我的命是恩人给的,我听恩人的。”
罗溪看着邵承期盼的眼神,笑了:“以后他就是你干爹,你跟着他。去叫干爹。”
宫骁怯生生地对着邵承说了句:“干爹。”
邵承七尺高的汉子居然眼眶一热,抱过那孩子“好孩子,干儿子,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了。以后干爹给你买好吃的。”
宫骁也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父爱。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他还没有这样被人疼过呢。于是狠狠点点头。
邵承想带着宫骁下去玩,临走前罗溪喊了一句:“有件事还是现在说清楚了好。”
邵承问:“什么事?”
罗溪道:“这孩子说要跟着我,你也知道,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本事不够也不行。我让他跟着你们训练,若是七天之内能跟得上便跟着,若跟不上他便留在这里。若是他留在这里我可以批准你也跟着留下。毕竟红尘客栈需要人打理,现在我也正在考虑留下来的人选呢。”
宫骁听了立刻从邵承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学着邵承的样子打了个立正:“恩人,你放心,我一定跟得上的。”
罗溪挥了挥手:“先别说大话,等你明天见识过了再说也不迟。”
从第二天开始,宫骁跟着飞虎队一起训练。没想到这个孩子还真有股子劲儿,能一直跟着飞虎队进行长跑训练,力量训练,甚至是射击训练。邵承给他打造了一把小弓箭,他用得很顺手。
才一两天的功夫,小家伙就在这里混熟了。只是混熟了之后,他的本性也表露了出来,尤其是有邵承撑腰之后更加有底气了。
中午时候,午马到了邵承的院子喊了一声:“邵承哥,在不在?”
邵承吃过了午饭正在休息,听了喊声问:“怎么了?”
午马推开门直接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道:“大哥,你管管你那干儿子吧。”
“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也没看看他平时怎么说话呢。今天不过是和他拌了句嘴,他居然骂人,说什么你大爷的,你爷爷我怎么怎么地。你说他还是个孩子,就算以前在侯府里没人教他,可是现在他若是再这样可就是给你丢人,给老大丢人了。”
邵承一想,确实也是。这孩子小时候怕是没人管,没人教,净听着那些没文化的下人们喊爹骂娘的。时间久了他以为谁说话都是那样呢。现在他年纪还不大,好好教导肯定是能教导过来的。于是道:“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他回来我教训他。”
午马一听,也乐了:“行,说归说,你上手可别太狠,他还是个孩子呢。”
邵承心里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不耐烦地把午马赶了出去:“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手里有分寸的。你把他给我叫回来吧。”
再次躺倒床上,邵承就想好了,这个小家伙跟着训练能看出来是个灵巧的。一会儿他就说自己的鞋掉床底下了,让这孩子给自己捡鞋,趁着他撅着屁股的时候,他用另一只鞋底子打一下孩子屁股,让他长个教训就是了,然后多说说,让他明白就好。
脑子里想的正好,连一会儿教育孩子的话都想清楚了。这时候宫骁回来了:“干爹,您叫我?”
邵承躺在床上没动地方:“宫骁啊,我鞋子掉床底下了,你给我找出来。”
宫骁答应了一声就钻床底下了。
邵承一看机会来了,拿起另外一只鞋就要打宫骁,没想到那宫骁竟然在他下床之前就冲出来了。“干爹你干嘛?”
邵承拿着鞋底子道:“今天你是不是骂人了?”
宫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爹,我也没注意啊。”一边说一边往外退。
邵承拿着鞋底子没打着人,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心道今天必须打着这个兔崽子,让他长个记性。说着拿着鞋底子就去追宫骁。
宫骁出了门直接一个垫步,上房了。
邵承喊了一句:“小子你给我站住!”说着蹬了一下墙也上房了。
可是他上房的时候宫骁已经从另外一边下去了。
邵承又跳到院子里去,再看宫骁,又上房了。
于是一个上,一个下,一个下,一个上。跑了半天邵承也没抓住那个宫骁,反倒把他自己累够呛。
这上上下下的声音把午马吸引来了:“哎呦大哥你干嘛呢?都跟你说了别下狠手,你这着急了不是?”
邵承上气不接下气,拿着鞋指着宫骁都说不出话了。毛都没抓住,怎么教训了?
午马看着邵承连鞋都没穿,娃子都跑黑了,笑着问:“大哥,您这也太狠了,鞋底子都上了?”
邵承扔了鞋底子把午马赶了出去,叫宫骁:“你小子下来。”
宫骁摇头:“不下去,我若是下去了,你该打我了。”
邵承摆摆手:“你下来吧,干爹保证,你下来之后干爹不打你。”
宫骁还有些不相信:“你敢跟恩人保证说我下来不打你吗?”
邵承无奈地点头:“行,我跟老大保证,你下来我不打你。”
宫骁这才将信将疑地从房上下来。
邵承一把抓住邵承领到屋子里:“孩子,你这一身功夫是谁教的?”
邵承自认为在飞虎队,自己的能力虽然谈不上是数一数二,但是也是前十之内的,可是即便是这样,依然没能抓住那孩子。宫骁的功夫不是他们教的,而是之前就会的,而且这功夫路数非常正,绝对是行家教的。
宫骁道:“小时候我爹教我的。”
邵承问:“你爹呢?你爹不是侯府里的人?”
邵承摇摇头:“小时候我是跟着我爹学功夫的,可是后来娘跟我说我爹死了,娘抱着我从以前的家出来,投靠道侯府。去年年末的时候,他们欺负我娘去扫马厩,我跟娘说里面有匹马正在发脾气,不让她去,可是府里那些人非要催着我娘去,若是不去就揍我。就在那天,我娘胸口被马踹了一脚,没多久就走了。我一个人在侯府里,他们经常不给我吃的,还把我们以前住的草屋抢了去。我没有地方睡觉冻病了,他们把我扔到一边自生自灭,若不是恩人,恐怕上次我就死在马厩里了。”
邵承问:“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家吗?还记得你爹以前叫什么吗?”
宫骁很想点头,可是他却选择了摇头,因为娘说过,一辈子都不能让人知道他爹是谁,否则他将一辈子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