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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王牧之的美玉之后,罗溪回到了玉兰苑,看到王牧恕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
“进屋吧。”
罗溪带着王牧恕进了房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吧,想喝水自己倒。”
王牧恕好像被这种随意的方式吓着了。因为在大家族,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有自己的“规矩”。坐有坐的规矩,站有站的规矩,吃饭有吃饭的规矩,喝水有喝水的规矩。长辈可以对小辈不讲规矩,可是小辈对长辈必须讲规矩。
论说府里学规矩的事情一般都是由专门的人教授,可是王牧恕的母亲王淑兰出身低微,再加上根本不得宠,所以府里没有人把她当回事,更不把她的儿子当回事。王牧恕从小的规矩都是被棍棒教出来的。
比如说夏姨娘的儿子今天学了怎么敬茶。晚上,夏姨娘就会把王牧恕也叫来,和他的儿子王牧恒一起给王亦丰敬茶。已经被教过规矩的王牧恒自然做的很有规矩。可是王牧恕不知道,即便是尽量按照王牧恒的样子去做,难免也是动作不到位。这时候,夏姨娘就会明里暗里把牧恒好好表扬,牧恕则是不好好学习的典范。
王亦丰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都是家里的孩子,同样是教了,怎么差距这么大呢?就算笨一点也该有个样子啊?
他不知道的是,王牧恕根本没有人教,就连刚才的样子,也都是现学现卖的。
有了这么一个不认真学规矩的印象,王亦丰就会惩罚他的“不努力”。而夏姨娘就会借机狠狠教训一下王牧恕,否则他不会“长记Xing”。
可就算教训完了,惩罚完了,依然没有人系统教他各种规矩。所以王牧恕所有的规矩都是这么伤痕累累地学完的。
不过逢年过节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让长辈看到孩子们“规矩”的时候,夏姨娘可总是能想起来让他出丑。
“四哥在上,牧恕不敢无礼。”
虽然隐隐约约知道夕四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是人家在考验他呢?
“行,你自便。”
罗溪可没空和他客气,直接开始了主题:“关于蒋一帆的事情,你了解多少?我都要知道。他每一个细节对我来说都有用。”
王牧恕仔细想了一下,说:“他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来到院子的。当时牧恒四岁,夏姨娘专门找他来教给牧恒功夫的。”
罗溪问:“你应该没少看他们练功吧?告诉我他的功夫如何?你怎么没学他的功夫?”
王牧恕纳闷,四哥怎么知道他偷看他们练功了?
其实这个并不难猜。以王牧恕的身份地位,在王家肯定没有固定的师傅教他功夫,可是他身上的功夫却是非常不错的,只是没有系统的章法而已,是他单凭着天赋不错才有今天的成绩。若是这样,只能说明他是偷学的。
“他的功夫很别扭,练不好,还是牧之的师傅好。”
“他的功夫怎么不好了?”
“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我练的不顺。按照蒋一帆说的方法,每次我都觉得气息不对,出拳也没力气,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但是牧恒却练的很好。以前我还纳闷怎么他行我不行,现在可算知道原因了。”他压根就不是王家的人,流的不是王家的血。
“以前你就没问过为什么牧恒不跟着牧之他们一起练功?”
“没问过。那时候就知道夏姨娘总是和大房他们攀比,牧野哥和牧之请了师傅,我爹有心让我俩也一起去,可是夏姨娘说咱三房自己请得起师傅,就自己请了。”
哼,那是请师父吗?那是给自己的情人一个合理的身份进出院子吧?
“蒋一帆有什么生活习惯吗?比如说吃饭?睡觉?”
“有。他爱吃鱼,几乎每顿饭都会有。而且他爱洗澡,每天都洗冷水澡。还让我给他打过水呢。”
“你伺候过他洗澡?”
“是啊。”
“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吗?比如说一颗痣?或者胎记之类的?”
王牧恕想了一下说:“蒋一帆的左胸有一个神龟的烙印。”
神龟?玄武?
玄武属于四大神兽之一。
四大神兽就是围绕在麒麟四周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代表四个方向,东,西,南,北。加上代表中间的麒麟,正好是五个方位。而这五种神兽又分别代表木,金,火,水,土。
如果说王家的守护神是朱雀,那么王家的位置是在十方城的南部,就不是偶然。
如此说来在南部的另外一大家族冥家,也应该属于火向的朱雀。
十方城东边住的是瞿家和卢家,他们应该属于木向的青龙;西边的狄家和页家应该属于金向的白虎;在城北部的古家和向家属于水向的玄武。
蒋家是向家的分支,那么他们应该也是属于水向的。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草原人会选择蒋家作为合作的对象呢?为什么不找向家呢?若是说水Xing,向家应该比蒋家更为纯粹啊!
别看草原人平日里都是鲁莽蛮横著称,可是他们内心深处是极为狡猾的。尤其是能坐上大汗或者大祭司位置的人,绝不是小人物。他们选择蒋家一定有道理。
“蒋一帆平时出门吗?”
王牧恕回答:“自从到了王家,蒋一帆很少出门的。即便是买东西也是夏姨娘给他买的。”
“他不出门,就没人找他?你们王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他平时很低调的,不像那几个师傅,总是一起出去喝酒。不过前几天有人来找过他。他们还大吵了一架。”
“前几天?吵架?知道来的人是谁吗?他们吵架的时候你听到了什么?”
王牧恕仔细想了想,说:“那个来的人说让他交出什么东西,他说那东西他毁了。来的人很生气,还不相信。本来他们要打起来的,结果家里来人了,他们不欢而散了。后来蒋一帆就更不出门了。”
罗溪又问:“除了不出门,他还做些什么?”
“那天之后蒋一帆好像很沉寂,除了教功夫之外就只是在房间里喝闷酒,有时候还哭。”
“还哭?”
“是啊,一边哭一边砸酒坛子。”
哭?他能哭什么呢?
之后王牧恕又和罗溪说了一些蒋一帆日常的事情,虽然只是很普通,罗溪记下然后说:“今天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照顾你娘吧。”
“还有,今天你我的谈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牧之我都不会告诉。”
罗溪很高兴,点了点头:“行了,回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这几天注意一些来找蒋一帆的人。我估计这件事蒋家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来的那些人要找什么呢?蒋一帆身上能有什么让别人惦记的呢?还有那个印记,不知道别的蒋家人身上有没有。
哎呀,蒋一刀现在估计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不然可以扒开衣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
若是蒋一刀知道罗溪有这样的想法,估计都能气的从坑里蹦出来。
从王家出来,罗溪拒绝了他们提供的马车,而是决定自己上街上走走。
十方城真的是热闹,街上有各种店铺。前方最高的楼就是食锦楼了,也就是她那天跟王牧野提起的饭店。
“客官,您想吃点什么?里面请!”
门口的小二热情地招呼着罗溪。
罗溪想想,进去尝尝也不错,看看十方城最好的饭店到底算不算实至名归。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吃货,走到这里,已经饿了。
“二楼有位置吗?”
“这位客官,您可真会选地方,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个靠窗的位置。”
还没到二楼,就听到三楼的位置有人吵架。
“不行,换了东家我就不在这里了。谁知道新来的是个什么人?他不懂吃我跟着也是别扭。”
“王伯,这个夕四公子可是王家的救命恩人,就连爷爷对他也是尊敬再三。”
“这不是王东家尊敬不尊敬的问题,而是这食锦斋到了别人手里,我心里没底。我王火旺这个人一辈子最爱吃,能来这里就是因为老爷子是个真正爱吃的人。一个不是真心爱吃的人是经营不好这里的。”
罗溪一听吃,眼睛就亮了,她这么大一个吃货还未遇到过对手呢。
“王火旺是你们后面最厉害的厨子?”
小二一听,看着这位脸上带着白玉面具的公子很是面生,但是他一下就说出后面最厉害的厨子,心里想,估计又是一位慕名而来的,道:“这位玉面客官,你可真够厉害的,您也是听说我们火旺大厨的厨艺高超才来的吧?”
“他厨艺高超?怎么高超了?”
店小二自豪道:“我们王大厨最厉害的就是刀工了。他最拿手的就是凤冲云霄,那是用萝卜雕出来的凤凰,跟真的一样。”
“行了,先把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四样菜拿过来,公子我要先填饱肚子。”之后再说比试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几样菜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的。若是那种花花架子的,这大厨我不要也罢。